第9章 寸步難行

第9章 寸步難行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窗棱旁,擋住了萬縷金色的晨暉,窗台上的麻雀慌不擇路,發出逃命時刺耳的吱吱聲。

「噓噓!」荷香假裝替花顏梳妝,附在她耳邊輕聲說,「王爺來了!」

「來了就來了,你怕什麼?」花顏不但沒有收斂,反而大聲的叫了出來。

「噓噓!」荷香急得伸出雙手在花顏身後亂撓,如果不是她和花顏穩固的主僕關係還沒有建立,她一定會伸手捂住花顏的嘴。

在她眼裡,王爺是比王妃可怕的多的存在。她聽人說起過,王爺可以徒手捏碎一個人的脖子,可以百步穿楊,可以以一敵萬把敵人殺個片甲不留,王爺握劍的時間比她的年齡還長,見過的血比她見過的米還多。

而且,王爺對下人都是不苟言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王爺和她的距離就像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她只能高高的仰望,像敬畏神靈一般。

花顏卻沒有荷香的這些顧慮,她對王爺的神通一無所知,不過除了無知者無畏之外,她也恨王爺,所以才會無所顧忌的叫囂。

如果不是王爺,她怎麼會變成一個產婦?如果穿越勢必發生在她的身上,那麼也讓她輕鬆一點,穿越到一個能跑能跳的姑娘身上,而不是昏迷了三天三夜,還被關在這裡的半死之人身上。

王爺沒有停下腳步,穿過廊道匆匆而去,花顏的叫囂嚇傻了荷香,震撼了屋子,連對面的柳樹都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唯獨對王爺沒有產生半點影響。

「去!」花顏從化妝台上抓起一根玉簪用力一扔,玉簪掉在地上,斷成兩截。

「啊!」荷香彎腰撿起玉簪,「顏妃,這……這是你最喜歡的玉簪啊!」

「我現在不喜歡了!」花顏瞟了一眼玉簪,「是不是王爺送給我的?」

「您想起來啦?」荷香大喜過望,「是王爺送給您的,去年您的生辰喜宴上,王爺送給您的。」

「呵呵,是他送的就好。」花顏抿嘴一笑,報復的快感讓她舒服了很多。

「王爺常常送禮物給您,還有這些,」荷香指著化妝台上一排又一排髮飾和脂粉,「這個金釵是王爺特意讓宮裡最手巧的金匠打造的,這個鏤空紅寶石髮夾是王爺送給您的定情信物,這根芙蓉花簪子上面的珍珠是王爺親自潛到海里撈來的……」

聽著荷香一一細數王爺送給顏妃的禮物,花顏的嘴角翹得越來越高,她打算慢慢將這些東西全部毀掉,她可能逃離不了王府,但她可以讓王爺遠離她。

「顏妃,我給您打扮打扮吧,雖然暫時不能出屋,但也要漂漂亮亮的。」荷香拿起了梳子。

「我不能出屋,為什麼?」花顏站起身,三步兩步來到門邊,門虛掩著。

她一把推開門,門外萬里晴空,東升的旭日將陽光灑在大地上,初春的寒氣夾雜在其中,朝花顏撲面而來。

「顏妃!」荷香從花顏身後竄出,站在門檻外,伸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入侵的邪風。

「您回去,您回去吧,求您了,您現在的身子骨可千萬不能夠吹風啊!」荷香愁苦著臉,幾乎要哭出來。

花顏明白了,她現在是一個剛生產完的女人,需要坐月子,這個規矩在平行宇宙里也一模一樣。

她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慨道:「外面的空氣真好!」

「是是是,您先回去,一個月,就一個月,顏妃愛去哪就去哪,好嗎?」荷香試著輕輕擁住花顏的肩膀,「進去吧,進去吧!」

花顏慢慢轉過身,荷香鬆了一口氣,趕緊把門關上。

花顏又在梳妝鏡前坐下,鏡子里的人披頭散髮,憔悴不堪,目光中沒有一點靈氣。

其實她對這張臉還算滿意,單論五官的話,這張臉比她原先的臉更加精緻,只是這張臉刻上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標記,從那一雙眸子中,花顏就可以看到這張臉不稀罕什麼民主自由,不稀罕獨立,她一心一意依附著她嫁的男人,把一生一世都獻給這個男人,獻給這座王府。

「只能待在這屋子裡,那我要做什麼呢?睡覺、吃飯、發獃?」花顏悶聲悶氣,屋裡和屋外的氣壓差的實在太多。

「顏妃,別急,就只有一個月,一個月後您就可以出去了!再說了,你以前也很喜歡待在屋子裡的啊,梳妝打扮,做做刺繡,呵呵,和我們這些下人聊聊天……對了,您現在可以帶帶小王爺!」

荷香喜上眉梢,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顏妃,我去把他抱過來!他也想見娘呢!」

花顏猛然轉過頭,瞪著荷香:「荷香,聽好了,不要自作主張,不許提小王爺!」

「這……」荷香傻了,顏妃和王爺慪氣,不理王爺,這倒是可以理解,可她為什麼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願意看上一眼,連聽都不願意聽到。

「小王爺……」

「我讓你不要提,你還在說!」花顏提高了音量。

門「哐當」一聲被撞開,一隻穿著精美繡花鞋的腳伸了進來。

「誰說不許提小王爺的啊?」一個老成大氣的聲音隨之而來。

荷香驚慌無措,快步迎上前去,低頭彎腰向來人行禮:「給衛妃請安!」

衛妃一腳跨進門檻,身後跟著一個丫鬟。她的容貌端莊大氣,與一個王府正妃的形象十分般配,她的聲音雖然老成,可她看起來卻年輕的多,大約三十齣頭。

衛妃穿金戴銀,雍容華貴,光頭上的頭飾估計就有十幾斤重,不過她毫不在乎高高的昂著頭,用鄙視又惱怒的目光望著花顏。

「荷香,幾日沒見,你的膽子見長啊!」衛妃的語調很刻薄,像是一隻尖利的錐子,要把荷香戳出幾個洞來。

「奴婢……奴婢不敢!」荷香心驚肉跳,即使花顏發再大的火,她也沒有像此刻這樣惶恐。

「不敢?哼,你教唆你的主子把小王爺扔在另一間屋子裡,剛生下的娃卻見不著親娘,這有多麼悲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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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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