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艱難的抉擇
費無極剛剛放下一些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I.com仗劍跨出一步，擋在皇甫燕身前，劍尖斜斜點出，封住了唐三小姐前後左右的退路，眼睛盯著唐三小姐，道：「師妹，你快運氣探查一下，看看身體有沒有不適。」
皇甫燕依言運氣一周天，感覺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搖頭道：「師兄，我沒事。」
唐三小姐悠悠的道：「既然她沒有中毒，我可以走了吧。」
說完輕輕一個滑步，也不見她有何精妙的步法，似乎是隨意的跨出了一步，上身微微後仰，已經脫出了費無極寶劍的控制範圍，轉身施展輕功，飛掠而去。
費無極剛才出手的一招，是他師父皇甫一塵成名的絕技，名叫『雨打芭蕉』。劍尖看似虛點，毫無威脅，實際上已經封住了對方前後左右的退路。對方不動，則劍招蓄勢不。對方一動，后招綿綿而至。不管對方退往何方，都脫不出劍勢的籠罩。他的本意是，一旦現皇甫燕中毒，他就出手制住唐三小姐，逼她交出解藥。讓他沒想到的是，唐三小姐只是不經意的一個滑步，就輕巧的擺脫出來，全身而退，不禁令費無極驚得背後直冒涼氣。
費無極施展這招『雨打芭蕉』，雖然比不上皇甫一塵施展的威力強大，但他在師門多年，深得皇甫一塵的真傳，這一招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施展出來，也是非同小可，卻被唐三小姐輕鬆的擺脫，心裡如何不驚。
唐三小姐的輕功身法，竟然比費無極和皇甫燕二人高出許多，幾個起落，人已經在十幾丈之外，很快沒入樹叢之中，不見了蹤影。二人有心要追，卻也無力追得上，只能望著她遠去的方向，目瞪口呆。
費無極關切道：「師妹，你真的沒事嗎？」
皇甫燕又運氣仔細在周身各處探查了一遍，感覺經脈穩固，內息在裡面流動順暢，完全沒有一絲異常，這才搖頭道：「沒事，真的一點異樣都沒有。」
費無極和皇甫燕二人，已經和唐門結下了很深的梁子，唐家堡距離這裡，足有上千里的路程，要說唐三小姐跑了一千里路，只是來這裡捉蝴蝶，費無極和皇甫燕絕對不會相信。這次接觸，唐三小姐本來有機會下毒傷害皇甫燕，她卻沒有動手，簡直太出人意料了。若說她只是個小孩子，懵懵懂懂的，不通世事，還不知道報仇這回事，卻又絕對不像。看她的行事，聽她她說出來是話，無論如何，都有一股詭異的成分，絕對不像個懵懂，不通事理的孩子。二人左思右想，也想不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人沒有心思再侍弄菜地，急忙回到山洞，費無極還是不放心，又讓皇甫燕運了一個時辰的功，之後二人又拆了一套劍法，皇甫燕仍然感覺不到任何異樣，費無極這才讓她停下來，二人席地而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像有十七八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不停的翻騰。
皇甫燕道：「我們在這瞎想，終究還是徒勞，不如把無涯找來，一塊商量一下，他身為衡山派掌門大弟子，或許比我們知道的消息多些。」
費無極一想也對，就起身來到洞口，掏出費無涯留給他聯絡用的一個竹哨，運足內力，吹了三聲。反身又回到皇甫燕跟前坐下，道：「唐門詭計多端，唐三小姐突然現身，必然會有她的目的。一個小女孩跑出一千多里路，只是來捉蝴蝶，豈不太荒唐了。」
皇甫燕道：「這個也難說，女孩子小的時候，都會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想法，我在她那個年齡，也常常想一個人跑出去玩兒的，只是父母管得太緊，唉，總是找不到機會。」
費無極道：「話雖如此，我還是覺得她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是有些詭異，看來這裡我們是呆不下去了。」
皇甫燕和費無極在這裡已經住了接近半年了，每天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逸生活，遠離了江湖中打打殺殺的日子，心情無比放鬆。她已經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這個家，和父母那個家的概念不一樣。這是她成年的標誌，是她和一個男人獨立生活在一起的家。雖然這個家非常簡陋，可以說家徒四壁，除了一些費無涯運來的日常用具，其它的一無所有，但她對這個家，還是產生了很深的感情。聽說要離開這裡，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凄楚的道：「我們還去哪裡？」
是啊，還去哪裡？我們還能去哪裡？費無極心裡也是一陣翻騰。他對這個家的感情，絕對不亞於皇甫燕。他自幼父母雙亡，帶著弟弟四處流浪，吃夠了沒有家的苦楚。後來被師父收養，總算有了個棲身之地。但他知道，那裡不是他最後的歸宿，早晚有一天，他要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共同創造一個屬於他們二人的家園。讓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這個夢想中的家，在陰差陽錯中出現了，女主角還是他暗戀多年的皇甫燕，這個家對於他來說，是何等的重要。這裡不光是他躲避江湖上腥風血雨的避難所，還是他夢寐以求的歸宿。他真想就這樣平平安安的和皇甫燕一直生活下去，江湖上的一切，什麼名利地位，他統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這時候要讓他離開，他心裡就像針刺一般的疼痛。可是不離開行嗎？結論是非常明確的，唐三小姐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唐三小姐表面上雖然裝得天真無邪，但費無極明顯感覺到，她天真的外表下面，隱藏著極其陰險的圖謀，雖然現在費無極還猜想不到她的真實目的，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個極其毒辣的計謀。
衡山派的勢力，在江湖上僅次於少林、武當、丐幫三大級門派，絕對能夠和唐門抗衡，但是唐門的勢力，也不容小視。尤其唐門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唐門對於和他們作對的人，總是用陰險毒辣的手段來對付，甚至江湖中公認的下三濫手段，也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江湖中的各個大小門派，寧肯得罪三大派，也不願意得罪唐門。而費無極和皇甫燕二人惹上的，卻實實在在就是這個誰也不願意招惹，也輕易不敢招惹的唐門。要是他們繼續留在這裡，那結果可想而知。費無涯一定會豁出一切，來保護他們的安全，而他又是衡山派的掌門大弟子，手握重權，他一定會把衡山派也拖進這場浩劫中來，衡山派和唐門最終會爆一場大火拚，結果就是兩敗俱傷，許多無辜的生命，將在這場火拚中煙消雲散。
作為俠義中人，費無極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出現。他必須全力以赴，阻止這樣的事情生。縱然陪上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辦法只有一個，就是他和皇甫燕離開。
真的離開了這裡，他們又能去哪裡？回到師父家，費無極現在想都不敢想。他師父皇甫一塵，雖然名動江湖，算得上當代江湖上宗師一級的人物，但他擇徒標準過於嚴苛，門下弟子稀少，論勢力，和唐門是無法相比的。二人如果回到師門，唐門的人大舉上門尋仇，結果只能累得皇甫一塵身敗名裂，被唐門滅門的下場。從小就收養自己，把自己撫養**的恩師皇甫一塵，如果落得如此下場，費無極簡直是百死莫贖，他寧肯自己落得千刀萬剮的下場，也不忍師父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不回師父家，又能去哪裡？現在偌大個江湖，似乎已經沒有他和皇甫燕的容身之地，他是堂堂男子漢，一死本不放在心上，可是皇甫燕呢，她正是花季年齡，現在本應該是一生中最幸福、最美好的時光，對於這個心裡深愛著的師妹，費無極也是寧死也不願意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如果離開了這裡，離開了衡山派的庇護，那就意味著，皇甫燕要和他共同面對死亡，甚至比死亡還要殘酷的命運，一想到這些，費無極的五臟六腑都抽在了一起，真正是痛徹心扉。
看到費無極露出痛苦的表情，皇甫燕擔心的問道：「師兄，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費無極凄慘的一笑，道：「沒什麼，師妹，你和我在一起快樂嗎？」
皇甫燕露出燦爛的笑容，道：「這還用問嗎？當然快樂啊。」
費無極又道：「幸福嗎？」
皇甫燕奇怪的看著費無極，道：「師兄，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盡問些奇怪的問題，我和你在一起，又怎麼會不幸福。你嘮嘮叨叨的，說這些幹嘛，不嫌啰嗦么。」
費無極自嘲的笑了笑，道：「唉，也許師兄老了吧，呵呵，有些老糊塗了。」
皇甫燕開心的大笑起來，邊笑邊道：「你…，你老了，你這就老了嗎？哈哈，那我不也成老太婆了。」
看到皇甫燕開心的笑容，費無極的心更痛了，但是又不忍心讓她難過，只能勉強的又擠出一絲笑容，道：「哪裡去找這麼年輕漂亮的老太婆，說出去真要讓人當做笑談了。」
皇甫燕笑道：「那我就扮成老太婆，梳個老太太的抓鬏，再在臉上弄出些褶皺，不就是老太婆了。」
就聽一個人介面道：「你要是扮成老太婆，天下的老太婆都要被你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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