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驚變
黑影停住腳步，氣急敗壞的道：「是我，大師兄。」
費無涯聽見來人開口說話，才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此人是他的二師弟尹向南。這才寶劍還鞘，問道：「你不好好睡覺，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尹向南喘了口粗氣，道：「不光是我，所有的師弟都出來找你了，我一路向這個方向找，遠遠的看見這裡有燈光，影影綽綽的似乎有人，就趕過來看看，還好讓我找到你了。」
費無涯聞言一驚，急道：「出了什麼事，你們這麼驚慌失措的。」
尹向南道：「王師弟剛剛騎快馬來報，家裡出事了。唐門的人去了衡山，口口聲聲要我們交出你大哥和皇甫女俠。」說著話，瞟了一眼費無極和皇甫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費無涯急道：「快說，後來怎麼樣了？」
尹向南道：「當值的弟子根本不知道山上有這兩個人，自然無從交起，唐門的人卻強詞奪理，讓我們必須交人，不然就一把火燒了衡山，我們這邊當然不肯退讓，雙方話不投機動起手來，沒想到這次唐門來的人實力太強，打傷了我們很多弟子，最後逼得掌門和眾師叔出關，才佔得了上風。沒想到唐門的人卑鄙無恥，偷偷的下毒，掌門和眾師叔都中了毒，失去了抵抗能力。」
費無涯大驚失色，道：「掌門和眾師叔他們…，他們…，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尹向南道：「他們暫時還沒事，唐門的人毒倒了掌門和眾師叔后，突然住手，說到掌門和眾師叔要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方才毒身亡，目前只是失去了功力，並無大礙，要我們衡山派用你大哥和皇甫女俠來交換解藥，不然掌門和眾師叔日後毒身亡，就不關他們的事了。」說完，又瞟了費無極和皇甫燕一眼。
費無涯道：「可知道掌門和眾師叔中的是什麼毒？」
尹向南搖頭道：「掌門和眾位師叔都精通醫理，卻無法查知中的什麼毒，至於解法，就更無從得知了。他們也試了許多方法，卻無濟於事，看來只有向唐門討解藥了。」
費無涯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唐門帶頭的人是誰？」
尹向南道：「唐門三英四傑十八雄中的第三傑唐傑寅。」
費無涯聞言大怒道：「好個賊子，果然是他。我們這就去找他算賬，捉住他，逼他交出解藥。」回頭對費無極道：「大哥，你們趕快上船走吧，我這就去找唐傑寅算賬。」
費無極道：「二弟，你衡山派遭此大劫，都是因我而起，我又怎麼能一走了之。」
皇甫燕也道：「對，我們決不能袖手旁觀。」
費無涯道：「此事是我衡山派和唐門之間的恩怨，與你們無關，你們就不要插手了，想我衡山派，立派數百年來，還沒有哪個門派敢如此的欺侮我們，如今遭此奇恥大辱，我衡山派和唐門勢不兩立。」
費無極道：「此事我決不能不管，師妹你坐船先走，我和無涯一同回去，找唐門要來解藥，我再去追趕你。」
皇甫燕堅決的道：「不，我絕不一個人先走，我生和你一起生，死和你一起死。」
費無涯道：「大哥，你就和皇甫師姐一起走吧，此事我能處理得好。」
說完，帶著尹向南匆匆走了。
費無極望著費無涯沒入黑暗中的背影，獃獃的愣，愣了一會兒，轉頭問皇甫燕：「你真的願意和我生死與共？不會後悔嗎？」
皇甫燕絕然道：「絕不後悔。」
費無極道：「好，我們去找唐門的人要回解藥。」轉頭對呆立在船頭的連亦斌道：「你把海船賣了吧，我們不用了。」
連亦斌呆立在船頭，正在進退兩難，拿不定主意。師門有難，他自然不想袖手旁觀，可是費無涯既是他的掌門大師兄，又是他平時最要好的兄弟，費無涯讓他送費無極和皇甫燕出海，這是費無涯對他的極大信任，他又怎麼能辜負了費無涯對他的信任，丟下費無極和皇甫燕一個人回衡山呢。
聽到費無涯要他賣了海船，他心裡一陣驚喜，卻猶豫的道：「這個…，這個…，掌門大師兄令我送二位出海，我如今賣了海船，如何跟掌門師兄交代。」
費無極道：「海船是我要你賣的，到時候自然會和他說明，再說我們這就去找唐門的人要解藥，也用不到這艘船了，你賣了船，就回衡山去吧。」
說完，牽著皇甫燕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向黑沉沉的夜色中。
皇甫燕問道：「我們去哪？」
費無極道：「我們去唐門。」
皇甫燕道：「我們去唐門，唐門的人就肯給解藥嗎？」
費無極道：「唐門花了這麼大的力氣，不惜得罪衡山派，就是為了要抓住你我，只要你我到了四川唐門，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沒有必要和衡山派結下更深的仇恨。」
皇甫燕道：「他們已經和衡山派結下了梁子，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藉機滅了衡山派。」
費無極道：「他們還沒這個膽量，俠義道門派表面上雖然各行其事，但實際上是一個鬆散的同盟，平時自己門派實力可以解決的一些磕磕碰碰，自然用不到別人來幫忙，別人也不會那麼不識趣，冒冒失失的來插手，但是如果出了滅門這樣的大事，其它俠義門派就不會坐視不管了，不然被唐門這樣的**門派，今天滅一家，明天滅一家，天長日久，俠義道一派實力損失殆盡，那時候**勢力就會大舉進攻，一舉消滅整個俠義道，你想那些俠義道門派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生嗎？」
皇甫燕恍然大悟道：「哦，那唐門如果滅了衡山派，就等於自取滅亡，其它俠義道門派就會聯合起來滅了唐門。」
費無極道：「不錯，到時候可能就不是唐門和俠義道門派的對抗了，唐門也有關係密切的**門派，那時候大家為了共同的利益，必然團結起來，共同對敵，很可能引起黑白兩道的一場大火拚，唉，到時候，局面將不可收拾，中原武林界的精英，將損失殆盡。」
皇甫燕道：「生過黑白兩道大火拚這樣的事嗎？」
費無極道：「三百年前生過一次，那時候武林界出了個奇才，武學天分極高，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套上古武學秘籍，憑藉他的聰明才智，加以苦心鑽研，不到三十歲，已經跨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此人品行不高，仗著一身武功，為非作歹，為禍人間，俠義道的人自然看不下去，大家聯合起來，群起而攻，要消滅這個人間禍害。但此人武功高強，為人又機警，俠義道追蹤了他幾年，都沒有結果，後來終於把他圍在了終南山中，大家奮勇當先，前仆後繼，在傷亡了近百個好手后，把他也打成了重傷。此人也實在厲害，身受重傷后，還是被他逃跑了。」
皇甫燕道：「後來呢？他就銷聲匿跡了？」
費無極道：「沒有，他偷偷養好傷后，自感人單勢孤，成不了大事。就開始聯絡**中人，組成了**聯盟，自任盟主。」
皇甫燕道：「那些**中人，個個都是桀驁不馴之輩，又如何肯乖乖聽他的。」
費無極道：「不錯，**中人，都是難以馴服之輩，但他卻有他自己獨特的一套辦法，先用武力威脅，威脅不成，就利誘，利誘不成，就用武力強行收服，實在收服不了的，就予以全部殲滅，這樣既剷除了不肯服從他的人，又對其他**人物起到了震懾作用。在不到三年間，他就收服了整個**的武林人物。」
皇甫燕道：「之後呢？」
費無極道：「他收服了整個**之後，就帶領著這些人大舉向俠義道尋仇，開始非常順利，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滅了十幾中小個小門派。俠義道的人見形勢不對，急忙聯合起來，共同對付**的進攻，雙方你來我往，互有殺傷。這一仗打了四五年，仍然不分勝負，雙方都打得人困馬乏，疲勞以及。雙方都感覺到這樣拖下去，誰也占不到便宜，於是雙方約定，各自集合全部人馬，來一場生死大決戰，以儘快平息這場戰火。」
皇甫燕道：「這場仗最後誰勝了？」
費無極道：「雙方在距離衡山三十裡外的劉家坪擺開了戰場，戰事一開始，打得難解難分，雙方死傷慘重，直打了三個多月，最後俠義道三大頂級門派年輕一代人中，各自出了幾個年輕精英，聯手打傷了此人，逼得他再一次帶傷逃竄，才平息了戰場慘禍。」
皇甫燕道：「這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費無極道：「此人帶傷逃到附近的一個山洞裡，調養傷勢，準備傷好后東山再起，再去找俠義道復仇，卻沒想到這次他受傷過重，新傷又引了舊傷，傷上加傷，身體每況日下，再也治不好了，最後就在山洞中一命嗚呼！唉，一代武學奇才，落得無人收屍的凄慘下場。」
皇甫燕也嘆了口氣，道：「有時候人平庸一些，未嘗不是福分呢。」
費無極道：「嗯，你這話有些道理，那些村夫村婦，雖然日子平淡，也清苦一些，但比起我們來，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呢？」
皇甫燕想起自己二人就要去唐門，到了那裡，生死未卜，心下黯然，默然不做聲，費無極也不再說話，二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皇甫燕突然道：「怎麼你剛才說的那些事，從來沒聽爹爹說起呢？」
皇甫燕問的突兀，費無極一愣，隨即支吾道：「這個…，這個…，師父是從來沒說起過，我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聽一個老前輩說的，也許師父覺得這件事過於慘烈，就沒跟咱們提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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