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股神下戰書
很顯然,陶子玖和蕭玉君都沒想過下海游泳,好在銀灘的旅館里也代賣游泳用品。
當夜四人都賣了泳衣,唯獨蕭玉君買了個泳圈,她不會游泳。
蕭玉君真是不太走運,農家旅館晚上準備的是豐富的海鮮飯菜,韓陶史三人沒事,唯獨她腹瀉,一直鬧到大半夜才消停。
第二天一早,陶子玖扶著臉色蒼白的蕭玉君出屋。
史大偉擔心地問道:「你這…行嗎?要不還是留在旅館再睡會吧!」
陶子玖也勸過,但蕭玉君不肯屈服,咬著牙說要一起去海邊。
「我又不是嬌生慣養的,不下海水應該就沒事的。」
韓羽見她堅持,便說道:「大偉子去借下自行車,待會駝著玉君,另外,多備一點茶水。」
旅館老闆娘不但借了車,還指了方向並告訴他們銀灘大概要走三四里路程。
於是四人出發,一路上說說笑笑,被海風一吹,蕭玉君的心情好多了。
轉過東北角的半山坡便豁然開朗,陣陣海風的吹拂,翩翩飛舞的水鳥,高渺的空中漂浮著一團團白雲,寬廣無垠的海面翻湧著一朵朵浪花。
雖然這裡的沙灘不大,但卻是島上保存最好的原始海灘,海水的水質也相對更乾淨。
歡呼一聲,陶子玖率先沿著下坡小路沖向海邊,韓羽緊隨其後。
史大偉也很興奮,但看著蕭玉君嬌弱無力的模樣,還是領先半步擋在對方身前,捧著泡沫箱不緊不慢地走下海灘。
等兩人到了海邊,韓羽和陶子玖已經在沙灘上走走停停,時不時彎腰撿拾著什麼。
史大偉隨即放下箱子,裡面是從旅館里採購的冰鎮海鮮和木炭竹籤以及不鏽鋼鍋,韓羽說是中午用來進行沙灘燒烤。
他從背包里翻出地墊鋪好,取出相機和飲食,便和蕭玉君走近海邊。
陶子玖和韓羽已經歡笑著回來,兩人手中都捧著各式各樣的貝殼和海螺。
「玉君,你看,這裡的海螺真好看!我們去另一邊再去找找。」
蕭玉君顯然也被精美的貝殼吸引,便牽著手雙雙奔向另一邊的礁石區。
見史大偉追尋著蕭玉君的身影,韓羽把相機遞給他,自己找出小鐵鑿和網兜:「沒看夠?那還不拍下來,以後慢慢看!」
史大偉接過相機,向著礁石區走去,一邊走一邊看了看鐵鑿問道:「你帶這個到底幹嘛用的?」
「想吃新鮮的還得自己動手。」
史大偉看了一眼礁石,問道:「螃蟹和貝殼?」
韓羽笑了笑說道:「撬點『石頭』煮著吃。」
然後,史大偉真就看著韓羽在礁石底部,用鑿子撬那些非常醜陋的「石頭」,小心地用網兜兜住。
翻了翻這些接近半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史大偉想起蕭玉君的悲慘遭遇,非常糾結地問道:「這玩意能吃?」
韓羽將一個殘破的「石頭」指給他看:「這玩意叫『藤壺』,用水煮一下就很鮮!」
這時,陶子玖也和蕭玉君挑選了不少貝殼迴轉過來,問道:「佐料都不放?」
「真正的海鮮本身就是美味。」這時,韓羽從石縫中撿挑起一隻海膽,用水果刀切開,露出橙色的海膽黃:「比如海膽,可以生吃,難得美味!」
蕭玉君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在韓羽的鼓勵下,陶子玖伸手接了過去,將海膽黃倒入口中。
「有些咸,嗯,非常細膩,很特別的味道。」
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陶子玖便主動在礁石底部和縫隙中尋找海膽和貝殼。
一個多小時后,四人收集了滿滿一碗網兜海鮮,其中還有兩隻獃頭獃腦的海蟹。
回到沙灘,韓羽刨了兩個坑,底部墊上碎石,在其中一個上面支起三塊石頭,架上不鏽鋼鍋。
史大偉找來乾柴枯草,添一些木炭開始煮藤壺,另一個淺坑,專門用來燒烤,除了魚蝦,還有烤腸和蔬菜饅頭等。
蕭玉君知道,非海鮮類的一大半都是為自己準備的,畢竟她眼下與海鮮無緣。
海風徐來,香氣四溢,韓羽從自己包里拿出啤酒與史大偉對飲。
喝到第二瓶,看著碧海藍天鳥飛魚躍,韓羽不由得感嘆:「要是一輩子無憂無慮平躺在這裡,神仙也不換啊!」
史大偉笑道:「這可不行,我還指望跟著你打出一片天地吃香喝辣呢!」
韓羽卻說道:「那山珍海味燈紅酒綠膩了之後呢?」
史大偉搖搖頭說道:「我每天做夢都想過著洋酒美女別墅豪車的日子,不管去哪都有一幫小弟前呼後擁,這麼氣派的事,怎麼可能過膩?」
他想了想問道:「難道你就不想這樣?」
韓羽覺得這小子肯定港台錄像片看多了,要真這麼囂張,他的好日子過不了幾天就到頭了。
「多和你老爹學著點,江湖險惡,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做事可以高調,但做人得低調才能平安一生。」
史大偉有兩分酒意,便反駁道:「話不是你這麼說的,賺了錢不花幹嘛?難道存在銀行當葛朗台?等我有了錢,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沒人可以瞧不起我!」
韓羽想了想,也對,他作為差生平時肯定沒少挨訓挨打,而且沒經歷過時代潮流的洗禮,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瘋狂消費的想法很普遍。
最典型的就是煤老闆,在家鄉當孫子悶聲發財,但是在北上廣大城市揮金如土,各種名車豪宅包養明星,為此專門有個名詞來形容這一類人。
「土豪」!
就連大名名鼎鼎的「腎機」也投其所好地推出「土豪金」的款式,居然真就在華夏賣瘋了。
「理解!那祝你早日達成心愿!」
韓羽舉起酒瓶,和搭檔碰了一下。
而另一邊,蕭玉君看著陶子玖吃的眉飛色舞,自己啃著烤饅頭,欲哭無淚。
「在普陀還沒事,怎麼一上島就中招了!我可真倒霉!」
陶子玖笑咪咪地說道:「有護花使者在,也算是塞翁失馬吧!」
蕭玉君嘆了口氣說道:「哪有的事,我看他心裡只想著賺錢,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所以,當朋友沒問題,其他的暫時免談。別說我了,你和韓羽怎麼辦?」
陶子玖爽快地說道:「現在這樣就挺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等我出版一本詩集再說!」
蕭玉君低聲問道:「那他怎麼想的?不是我多嘴,韓羽模樣不差,要才華有才華,更要命的是有生意頭腦,能賺錢,你不在身邊,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會主動送上門的。」
陶子玖挑藤壺的簽字明顯頓了一下,繼而神色如常地說道:「所以,我不急啊,再說,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急也沒用。」
蕭玉君忽然附在對方耳邊低於幾句,聽得陶子玖一愣一愣的。
「這樣做好嗎?」
蕭玉君偷笑道:「反正告訴你了,採納不採納自己看著辦吧。」
陶子玖打量著喝酒的兩名男生,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
吃過燒烤午餐,三個人下到海里游泳。
蕭玉君只能坐在沙灘上,眼巴巴地看著同伴在清涼涼的海水裡翻騰嬉戲。
等到下午回到旅館,老闆娘通報明天颱風過境,為了安全起見,輪渡公司停運一天。
當天後半夜,狂風暴雨雷鳴閃電,整個嵊泗島彷彿浸泡在雨水裡一般。
第二天一早,天氣晴好,但老闆很有經驗,這是颱風眼,下午還會有一輪風暴。
蕭玉君一直念叨著運氣不好之類的話,史大偉都快聽煩了。
再這樣下去,估計小姑娘就變得神神叨叨的,最後還是韓羽安慰她:「可能你命中犯水,聽說靈隱寺的簽很靈,明天咱們去杭州試試手氣。」
果然,蕭玉君的注意力立即轉到靈隱寺求籤上,不折騰了。
第三天,颱風北上,嵊泗風平浪靜,四人渡海回到沈家門,驅車前往杭州求籤問卜。
得了一個上籤,蕭玉君終於安心地露出笑容,心甘情願地捐給佛祖十塊錢!
隨後,自告奮勇地帶路去申城,她在上戲學習了半年,算得上「新申城人」,於是直接開到華山路附近幽靜的街道。
蕭玉君這才算有了半個主人的模樣,如數家珍地介紹著上戲的點點滴滴。
看了一會,史大偉忽然指著石庫門問道:「都說申城大碼頭,這麼小的地方還要住幾百戶人家,那不憋死了?」
蕭玉君只能點點頭說道:「申城人太多了,上千萬人,每年幾百萬人進來,蓋房子都來不及!」
史大偉忽然靈光一現,下意識地問道:「老大,你說讓我爸來申城蓋房子賣怎麼樣?」
韓羽不得不佩服,一句無心的閑話,史大偉就能捕捉到商機,這小子絕對不是只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
「如果真搞起來,將來的華夏地產界,你家良友公司能算一號!」
史大偉點點頭,打定主意,回家就慫恿老爹進軍大碼頭!
走馬觀花圍著上戲轉了一圈,直接去了人民公園和外灘。
92年夏,整個浦東甚至陸家嘴只有一些居民樓,和繁華熱鬧的浦西相比好像不毛之地,因而雖然政府宣傳開發浦東,但民間都頑固地認為: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間房!
晚上,陶子玖小姨,侯美娟在「紅房子西餐廳」定了位子,招待四個晚輩。
不出所料,余懷仁、余詩曼兄妹二人作為陪客一同出席。
西餐吃到一半,史大偉已經看不慣余家兄妹居高臨下的姿態,接著上洗手間的機會,沖韓羽發牢騷。
「要是在寧安,我特么非打斷他的狗腿!」
韓羽笑了笑:「人家能在申交所混家世背景可不簡單,以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夠看!」
史大偉斜了韓羽一眼,故意問道:「我看那小子對九妹沒安好心,你能忍?」
「直接動手太低級了。他不是說明年要進證券公司大幹一場么?」
史大偉問道:「怎麼,想在股票證券上搞他?可那玩意咱們也不懂啊!」
韓羽拍了拍胸口微笑著說道:「放心,我可是『申城股神』,到時候只管看好戲吧。」
一頓食不甘味的西餐吃完,余懷仁看著駕車離去韓羽等人,眯起了眼睛,彷彿發現獵物的獵手。
「哥,剛才,他們說明年到申交所向你學習,什麼意思?」
余詩曼對史大偉等人沒有多少好感,所以這種夾槍帶棒的言辭讓她很不舒服。
「肯定是韓羽的意思,他們下了戰書,想來申交所和我斗一斗!」
「那你怎麼看?」
余懷仁道:「說實話,申交所的前輩告訴我,不是股票證券圈內人千萬別碰,誰碰誰死!所以,像他們這種愣頭青,有再多的錢,都必定會賠的傾家蕩產!」
「我真希望他們言出必行,帶著身家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