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歲老

漫漫人生路，緩緩少年行。ｉ。com歲月催人老，紅塵揮夢流。

葉塵爬下床，一縷紅光照進房門，給這久久沉寂的房屋增添了幾分熱鬧。蒼白的臉上總算有了少許的血色，在希望光芒下持久不散。眉宇間卻帶著少許的牽挂，讓葉塵看起來有些憔悴。

門外是一片空地，大樹圍繞的空地。

老農正站在地上，擺弄著他那厚重的籮筐，修補著一些破碎的地方，咋一聽到聲音，然後抬起頭來。

「你出來了？」老農有些驚訝地看著葉塵，然後放下手中的籮筐，仔細看了一眼葉塵，光的鬍子和長長的白聚成了一片，如同一個野人，眼神中帶著莫名的光芒盯著葉塵。「不錯不錯，恢復的不錯，才片刻功夫就能接地了，哈哈！」

摸了摸雜亂的鬍子，老農大笑。

「謝謝！」葉塵對著老農說道。

撐著木劍，看著空地外那一清冷的背影，有些戒備。

「下面是懸崖，呵呵」老農指著遠處煙霧繚繞的地方忽然說道。

「敢問前輩尊號！」葉塵看了看周圍，遺憾地現周圍並沒有路，於是葉塵心中帶著少許的慌亂。

「老頭名喚清虛，在此地已居住多年，與山為伴，與鳥為鄰，正好下山採藥時看到你，呵呵。」在說到自己的名諱的時候，老頭轉過頭盯著背對葉塵兩人的女子，然後緩緩地解釋道。

「清虛前輩？和我一同的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裡？」葉塵忽然想起清虛老農剛才說過的話，聲音焦急地問道。

也許沒事，可不能有事啊葉塵抓握緊了劍，面容惶惶急切。

「在房間里。」看到葉塵這般樣子，清虛嘆息了一聲，收回看那藍衣女子的目光向著遠處雲霧繚繞處走去「跟上吧，身體已無大礙了。」

葉塵急忙撐著虛榮的身體跟上了清虛老頭的腳步。

隨著越來越接觸霧氣，葉塵有種恍若仙境的感覺，很是失神。卻無在這景物上停留心中牽腸萬分，就怕跟不上清虛老農的腳步。萬幸，老農腳步雖然矯健無比，卻有意識地停留，度和葉塵緩緩一樣。

約莫行了幾分鐘時間，雲霧繚繞處漸漸撥開，樹木漸漸密集了起來。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下，老農停止了腳步，然後指點了下前方若隱若現的一角。

這片空地很大，至少比葉塵前世看到的足球場還要大上幾分，從地形上判斷，這裡是山頂。

很難想像，這座山有多高，有多大了，縱然一角也足夠葉塵走上好幾個回合。

「就在裡面坐著呢，身體恢復的比你還快，現在如尋常人一樣了，只是……」清虛老頭說到這裡有些猶豫，然後認真地看了葉塵一眼「還是你進去看下吧，也許我等是陌生的原因……」清虛又是嘆了口氣，然後看著那棵大樹，面色有些灰心，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的往事，側臉看去，清虛的背很是佝僂。

葉塵並不在意，老人嘛，都是這樣的。再加上心中有些急切，匆匆看了一眼后就朝著屋子走了過去。

看著葉塵的身影遠去，清虛老頭又是一嘆息，轉身緩緩地朝著原來的路走了過去。

………………………………

推開房門，葉塵看到了坐在床沿的蚩雪，散亂的黑垂在肩頭，長時間沒梳理，卻不顯得蓬亂，倒有種成熟的感覺。藍衣服輕紗，讓本來已經美麗的蚩雪更加了一種耀眼的眩目。

可是，

那是什麼眼神？

葉塵呆住了，第一次走進去就呆住了

無神的，如一隻被光芒照地獃獃的野貓一樣，目光緊盯著桌子，離床並不遠的桌子，上面是一本書，一本破舊的，帶著歷史痕迹的書。

葉塵知道，那是老頭留給蚩雪的書，自己也有一本，只是自己這本更加破舊，而且是羊皮書，一本畫著奇怪圖片的羊皮書。

「雪！」

葉塵輕輕地叫了一聲，然後緩緩關上門朝著蚩雪的床沿走了過去。葉塵有些心疼地注視著蚩雪，也許這個美麗的女孩身上已經背負著太多太多她這個年紀不該背著的東西，讓一個柔弱的女孩承受地有些喘息不過來。

不過，活著，就是好的，能在層層圍殺中逃脫撿回一條命，就是萬幸了。

蚩雪身體顫抖了下，然後慢慢地抬起頭來。身體忽地顫抖，然後停下。似在壓抑著什麼，憔悴容顏，總算有些神采，看著葉塵，嘴唇蠕動，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背負太多的事情而成熟，也許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葉塵無奈地放下木劍，雙手撫摸著有些亂了的頭。清香飄蕩進葉塵的鼻子里，更增一種溫馨「想哭，就哭出來吧，壓著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你的心情，我懂！」

葉塵以為，自己這樣一說，蚩雪便會撲在自己懷抱里大哭，然後減輕些多日沉默的氣氛，卻不想，蚩雪依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閉上了眼睛。

隨後，堅強地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再多說什麼。

但是葉塵還是抱著蚩雪，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葉塵能做的，也僅僅只有這些。今後兩個人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兩人了，心中都有一份共同的秘密，背負著共同的東西。在沒有光芒的房間里，唯一有用的便是燭光，漫漫流逝著，直到蠟炬成灰，恢復黑暗。

孤獨的，又何嘗只有葉塵兩人呢？

清冷的懸崖下，藍衣女子俯視下方的紜紜眾生，心中卻更增一種奇怪的情緒，對那個堅強的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卻終日帶著木劍的男孩有些憤怒。

第一次，見到有人違逆了自己的意願，而且是個尋常的凡人。

凡人若螻蟻，若螻蟻般的人物違了自己定下的規則，身為萬眾崇拜神仙一般的人物怎能不生氣？生氣歸生氣，卻不好直接硬來，如若那樣，未免有些掉了身份，被同輩所不齒。

「你還在生氣？」女子的背後，老農戴著斗笠說道。

「沒有！」女子淡淡地回答道，言語雖然淡然，清虛老頭卻能看出她的慌亂，雖然慌亂僅僅只有一點點。

「我還不了解你嗎？被自己視為螻蟻的凡人拒抗。任何人心中都不會有好心情的。」清虛微微一笑點出了重點。

「恩。！」這次女子並沒有反駁，坦然地承認了，剛才自己真的有些生氣，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承認了便承認。

「那個女孩現在是資質上乘，你谷中人丁單薄……」清虛並沒有說下去了，而是看了女子一眼。「雖然如此，可是，你卻不能帶走她！」

「你不怕我殺了你？」藍衣女子轉過身來，看著清虛。面色寒冷，肩上劍鞘一動，一縷寒光卻萬分刺眼，如若尋常之人，早已二話不說殺了，可是這人，卻是師傅萬分囑咐不可得罪的。

向來尊師的她，當然不會違了師傅的教誨。

雖然如此，殺氣卻止不住寒霜襲來。

清虛老農也就淡淡一笑，指著懸崖上的雲霧「你應該好好地剋制下心中的那份真氣了，修鍊過於快，境界卻不穩對以後影響大的很啊！」

「哼！」女子冷漠地哼了一聲，然後看了清虛一眼。

劍出鞘立於空中，腳踏上前，人已然遠去。

朦朧的雲霧下，劃出一道輕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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