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貴賤給我寫一張
楊塵急匆匆的趕過來，還好校門口一直有夜半的計程車，車費貴了一倍，一會讓陳賀報銷。
他一進入病房，老太太猛地一激靈，眼神直勾勾的瞪著，嘴裡喃喃。
「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來了，我不找你麻煩了，就不能放過我么。」
她死死的看住楊塵，身子縮在床鋪的一角，不斷的顫抖起來。
「我不想死，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她又開始嚎叫起來，嗓音怪異，像是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鬼。
哼，陰屍鬼本就是惡鬼。
不管老太太的嚎叫，楊塵驅身過去，伸手一張小型的黃紙貼在了她的胳膊上。這是來之前就準備好的鎮屍鬼符，為了防止陳賀再給碰下來，特意畫了一張小型的符籙。
楊塵輕輕的往上一拍，符紙貼在了老太太的手背上。
她渾身抽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鎮壓了下去，呼吸減弱，神態萎靡起來。
老太太的生理機能瀕臨崩潰，又被陰屍鬼折騰了兩天，早就不行了。
安靜下來之後，出氣多進氣少。
護士們連忙插上監控儀心電圖，給老太太打上葡萄糖營養液。
這麼靈？
有看熱鬧的病人家屬，只看到楊塵進來，貼了一張黃紙，老太太立馬安靜下來了。偷偷摸摸的揣摩是什麼？
陳賀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楊塵，他是真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錢，一張符兩千塊錢，一分也不能少。我賺錢你治人，也不要談任何的交情。」
「好，我馬上取錢去。」
陳賀一臉的苦澀，都是他自己作的，要不是他先請了趙大師，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
出了病房，楊塵坐在一邊休息，大半夜的趕過來，也落不了好，還不如明碼標價，跟陳賀談個明白。
過了一會，陳賀取了兩千塊錢過來，還特意給楊塵道個歉。
打住他的話語，「別說這些，沒用，以後你就是有錢，我也未必願意幫忙。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拜拜了您嘞，有事找別的大師去。」
陳賀又是一臉苦瓜臉。
拿了錢，出了氣，楊塵心情好多了。
他剛往電梯口走幾步，一老闆模樣的矮個胖子追過來，胳膊上夾著黑色的皮包。
「小師傅等一下」
楊塵回頭，那矮個胖老闆小跑著，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這得有小二百斤吧，肚子先挺過來，壓迫的楊塵後退一步。
「找我？」
「對滴呢，小師傅等一下，您也幫我家老爺子看看吧，折騰了好幾天了。不肯吃藥，不肯輸液，護士剛紮上針，他就要拔了。唉！沒辦法了。」
楊塵不自然的皺起眉頭，心裡捉摸著，你家老頭也不是陰屍鬼啊，我能管的了，這事得找醫生去啊。
嘴上客氣的說：「我不是看病的，你家老頭跟那家老太太情況不一樣。」
「一樣的，一樣的，那老太太的病情跟我家老頭一模一樣，快給看看吧。」
胖老闆說著把楊塵的胳膊纏住，一身汗滋滋的，黏糊糊的怪難受。
關鍵是人胖力氣大，扯著楊塵往病房裡走，楊塵也掙不脫。
怎麼還有強買強賣的呢，上趕著讓他幫忙給看看。醫院裡可不興這個封建迷信，剛剛小護士看他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再讓人誤解，報警給抓起來，那可算人生污點了。
「老哥你別急，我跟你去看看，你先放開我。」
楊塵拍打著胖老闆的肩膀，這肥肉嘟嘟的。
「真的？」
「我先看一下，未必有辦法，你心裡有個預期。」
楊塵跟著胖老闆來到另外一間病房，三個床位，老爺子在中間坐著。
八十多歲的老爺子，個子挺高，剛做了腎上手術，插著導尿管。他就非得想把導尿管拔出來，說撐得難受。
導尿管確實會使下體不舒服，你拔出來剛做完的手術怎麼辦？
這可不是楊塵能管的事情，屬於醫生的職責範圍。
年紀大了，鎮定劑也不能隨便上，鎮定劑會傷害老人腦血管，容易造成老年痴獃，後果嚴重。
他現在處在模糊狀態，神經已經不太清楚了，除非有靈丹妙藥還能挽救一下。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態，兒女們孝順的心都懂。但是連醫生都沒辦法的事情，楊塵就更沒辦法了。
他不能直接說，難不成直接說你爸爸不行了，準備棺材吧？
不挨打才怪呢。
此刻老人的大兒子正拉著他，不讓他扯輸液管跟導尿管。老人身體難受，用力的踹，力氣還挺大的。
在病房裡罵罵咧咧，說兩個孩子不孝順，巴拉巴拉的，他自己都已經糊塗了。
病房裡就這家親戚多，老大一家子，老二一家子，老大的兒子兒媳婦都來了，二十郎當，年紀輕輕的。在病床前叫爺爺。
矮個子老闆的老婆在旁邊伺候著，老爺子在梳理導尿管，總不能讓兒媳婦給收拾吧。
為了避嫌，兒媳婦們都在房門外等著。
胖老闆的媳婦四十齣頭，保養的很不錯，挺有氣質的樣子。身材很好，腰細腿瘦，上了年紀也沒走樣；怎麼就看上他了。
「老哥，事情我也了解了，情況也比較清楚。我真沒辦法幫忙，老爺子這情況找醫生更靠譜。」
「別啊兄弟，老弟，就看在救死扶傷的面上，你給寫一道符，幫幫忙。貴賤幫我寫一張，價錢好商量。兩千？四千？五千？」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主要楊塵不會看病。
「老弟，你幫我寫一張，管用不管用的不怪你，老婆一會跟著老弟去拿錢。」
一臉憔悴的嫂子？
按照現在他倆的輩分，一個老哥，一個老弟，可不就叫嫂子了。
楊塵思考了一下，也就凈身符、凈神符可能會有點作用。至於能不能幫助老爺子，那就聽天由命了。
「走吧，按住老爺子。」
病房內老爺子還在折騰，伸手扯輸液管，手背上全是扎出來的血。
胖哥將老爺子按住，給大哥一個眼神，倆人一左一右的按住老爺子，讓楊塵有機會在後背上畫。
用鎮宅釘沾著硃砂，將符籙畫在了衣服上，這時候護士進來了。
「哎，衣服弄髒了需要加清洗費啊。」
胖哥呵呵一笑：「沒問題，我們買了。」
楊塵一臉認真的畫，將凈身符跟凈神符一起畫了出來。這兩張符專治髒東西上身，能讓人清醒。
老爺子屬於神經糊塗了，也不知有沒有效果。
等他最後一筆落完，老爺子掙扎的勁頭小點了，嘴裡一直哎呀哎呀的低聲哼哼。
他剛做了手術，麻藥勁過去了，又不給止疼葯，別提多遭罪了。
「爸，你好點沒？」
胖哥臉上同樣掛著憔悴，老人生病全家疲憊。
老頭子清醒一些，皺著眉頭挪動了一下身子，看著兩個孩子眼裡的血絲，苦笑一聲。
人啊，千萬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