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燈花夜會

第一百五十四章  燈花夜會

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讓沈硯安與沈府名聲掃地,這正是當初南宮臨要即一一做的。如今,他倒真的是利用自己一步一步將這事完成。去了就順了他的意,如果不去,那自己豈不是……

「風口浪尖,正合我的意。」

沈硯安忽地出聲,所言之語一如當初執意要帶即一一去東園詩會一樣出人意料。

「侯爺「有用嗎?」鄭雪瓊近乎咬牙切齒般反問著,「你賣身求榮,無操無德,大可以去勾引那些富得流油的公子哥,為何偏偏要來會禍害我!」

她長長地舒著那一口換不下來的氣,半蹲下身子,纖細的手指捏住即一一脆弱的下巴,蒼白的臉上還留有那泛紅的掌痕

「你早該死在豐陽縣那冰冷的湖裡了。」陰冷的語氣猶如潮蟲般噬咬著即一一的皮膚,像要生生鑽進她的五臟六腑。

即一一受不住的咳嗽起來,那過重的藥性讓她無法像對付一般的蒙汗藥一樣,用自己的抵抗力生抗著。不僅是她腦海中的意識被慢慢侵蝕,她的四肢更是半分力氣都使不上。

「能拖著這樣虛弱的身子活到今天,這大概就是上天對你的恩賜罷,讓你從今以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鄭雪瓊憐憫似地看著她,揮了揮手,

「來人,拖她下去!」

「等授禮一過,眾人路過此地入宴時就會發現,你到底是一個怎樣被人盡可夫的卑賤之人。到時候,沈鄭兩家就會重新締結姻親。」

「而你,就會被棄之如履。」

動作粗魯的婆子將四肢疲軟的阿無從即一一身邊挪開,她們拖著地上一灘泥水一樣的人,往外拖著。

「鄭雪瓊……」即一一低呢著聲音,腦海中已是眩暈一片。

大概,經完這一遭,自己就再也不欠她的了。

在意識尚未全部剝離之前,她的身體被拖到了一個烏黑的小屋。

屋裡漆黑一片,隱有嗚咽的聲音傳來,像叢林中伺機而動,伺機捕食的動物。幾束窗光傾斜而下,看見了一個蓬頭垢面、破衣襤褸的壯碩男人如饑似渴地向自己撲來。

「好美人,爺等著一天可太久了,就讓爺嘗嘗你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淫笑的蕩漾聲在屋內迴響。

不,他不是野獸,他是人。

……

王府正廳,一切正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行冠禮——」隨著宦官高亢的喚禮聲落,皇帝接過冕冠,仔細為南宮臨梳摘佩戴。

親王所帶冕冠與東宮太子俱如,『五采冕冠,玄表朱里,前圓後方,每旒五采繅九就,玉衡金簪,玄紞垂青纊充耳。』形制便規如皇帝的冠冕,非受冊、助祭不堪用。

或許南宮臨此生,便只有此刻離他心心念念的東宮太子之位最近。沈硯安不知今生要花多少代價和時間將他的野心扼殺,但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要除掉南宮臨,自己不會再花費那樣大的代價。

「上冊寶——」

沈硯安回首欲去尋即一一的蹤跡,卻不得不被這喚禮聲叫上台,依照禮制規矩,他是今日授禮的倒數第二個環節。

……

黑暗小屋裡。

即一一登時抽出手上的玉刃,在掌心狠狠割了一刀,腥甜的血液味蔓延在潮濕的空氣里,讓她找回了幾分清醒。

下意識的伸手掏向腰間的藥瓶,卻是兩手空無一片,她撐著牆踉蹌著起身,人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即一一進來就被扔進了房間的最深處,要想直接出去實在太難,她將玉刃揮在眼前,一雙眼冷冷的斜著黑暗裡的人,「若是不想斷子絕孫,我勸你最好別過來。」

「美人,你不記得我了嗎,咱們可是老相識啊。」那粗漢抹了把嘴,笑眯眯地沖著即一一就跑過來,「來吧,讓二爺好好疼疼你。」

「啊!」

玉刃劃過來人粗厚的手掌,她下手極重,痛的那人嗷嗷直叫。趁亂,即一一撂倒了幾個凳子,發軟的雙腿踉踉蹌蹌的朝外跑去。

「失火了!失火了!」

「額!」

她正大喊著,一顆石頭卻重重的敲在她的小腿上,輕易就叫她猛地一癱

「不知死活的瘋女人!還想把更多的人吸引過來,呸!別妄想了。」粗漢追命奪魂似的追過來,狠狠地啐了一口,「還真不知道老子是誰了?」

「蔣,蔣二漢?」即一一出聲,堪堪辨認出來眼前人髒亂的面容,泥污蓋住了他的臉,若不是那一口又黃又亂的牙,怕是也沒人能認出來他是誰。

今日,整個京業的權貴都要來,大多都是輩分比上次詩會高一些的長輩,少不了各宗室的家主,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年輕的公子小姐們。除卻遠在各國的使臣,永寧王府這陣仗堪比冬日宮宴的盛面了。

眾人須得比皇帝提前到場,又要不能耽誤了晌午儀式。所以,為了梳妝打扮得當,天未亮時,即一一就被兩人拽起了梳洗了。

饒是早起練功的行家子也受不住這煎熬,顯然,那旁靠著自己的彎刀險些睡著的阿無,同她一樣不習慣這數個時辰的耗費。而櫻桃卻興緻沖沖地跑前跑后了一早上,著實讓人佩服。

「他會是我大鄴,在西平王戰死沙場后,時隔多年來的第一個襲位的王爵。」

「南宮臨,要便變成永寧王了?」即一一呢喃著,她知道這意味著南宮勛與南宮臨之爭,將變得更加困難。

她仔細辨認著上面晦澀的篆體,隱約看得出有兩個「一」字,「他這是也邀請了我去?」

「太,太什麼?」

「太醫院,尚醫監。」沈硯安偏頭道,「一一,南宮臨邀請的是太醫院尚醫監。」

「南宮臨故意不將即姑娘的名字放在侯爺之後,偏偏分為兩張請帖一道送來,分明就是故意為之,」

長璋看著那赤裸裸的陰謀,目光看向即一一,擔憂勸道,「即姑娘,那日你萬萬不能去永寧王府。京業城中百姓並無人知尚醫監就是侯爺帶去東園的那個姑娘。」

「您若是拿著這請帖去露了面,就相當於將這事告知了整個京業,以後的流言蜚語只會更多,不會少,屆時不知有多少人會來找姑娘和侯爺的麻煩。」

「將沈府與二位置於風口浪尖,遭眾人指摘,這正是南宮臨想看到的局面,所以,姑娘那日還是不去的好。」

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讓沈硯安與沈府名聲掃地,這正是當初南宮臨要即一一做的。如今,他倒真的是利用自己一步一步將這事完成。去了就順了他的意,如果不去,那自己豈不是……

「風口浪尖,正合我的意。」

沈硯安忽地出聲,所言之語一如當初執意要帶即一一去東園詩會一樣出人意料。

「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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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柔弱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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