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無心之舉
某些事情很難被人想起來,就像是不曾發生過的一樣。
如同在深夜裡帶刺的棗樹會在黎明那婆娑的光緒里搖曳著破碎的倒影,隔岸僅剩的不過只是虛聲里此起隱弱的啼鳴。
那些殘存的聲響就如同不曾存在過的一般。
但是有些人卻忘記了似曾相識的存在,更像是某種不曾有過的存在一般,世界在距離終點的地方倒戈,看不到絲毫和最初有蛛絲馬跡樣的聯繫。
其實只是那些不確切的事物在某個如夢初醒的瞬間猝然驚覺到某種接近真相的力量,彷彿是未曾預先被告知的一切,在恍若隔空的置換中熠熠生輝。
「聽說最近有暴雨,你出門的時候注意一點。」藜苒出門時候卻沒有完全將昊遲安的話聽進去,她只是簡單得帶了一把傘。
當昊遲安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藜苒早已經消失在視線里不見了蹤跡。
「她好像很急的樣子,看來差不多是上班快遲到了。」昊遲安心裡這般暗暗想著,同時口裡嘮叨了一句。「下次得幫藜苒將時間給調前一點。」
昊遲安草草吃了點東西,然後自己也顧著上班去了。
天色是陰沉的,很顯然就快要下雨的感覺、尤其是在天上翻湧的烏雲就讓人覺得瞬間會有一場瓢潑般的大雨降臨下來,而且天色是越來越陰沉得黑暗。
「看來這場雨是避免不了了。」昊遲安心裡湧現出的是這麼個念頭。
不過昊遲安很快也就到了自己上班的地方,他也顧不了去想那麼多了,其實壓根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去想的,忙碌的工作已經完全充斥滿了他的大腦,他無暇去想那麼多。
認真到幾乎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工作里的昊遲安幾乎都沒覺察到時間的流逝,當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抬起頭來就猛然看到了離自己辦公桌不遠的窗戶地方有個黑影般的蟲子在蠕動。
此刻外面顯然已經在「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昊遲安定睛仔細看了看那窗戶上挪動的軀體,此刻他可以萬分肯定那就是一隻近似蝴蝶的昆蟲,它明顯是被雨水打濕了翅膀,此刻有些有精無力一樣半耷拉著個軀體伏在沾附著濕漉漉雨水的玻璃窗上。
昊遲安心生了一絲憐憫樣的情緒,有個念頭似乎在慫恿著他去搭救那隻昆蟲。可是瞬間之後那樣一種念頭又從他心裡消失掉了,他更堅信的是一種自然規律吧。
昊遲安重又投入到了高度集中心思的工作當中。
等到他整個人的心思從工作里出來的時候,他忽然就又想起了那隻昆蟲。這次讓他覺得有點欣慰的是,那隻昆蟲很頑強得抵擋住了風雨的衝擊,此刻正安然無恙得躲在窗戶的一角、或許有點狼狽,但終究是活下來了。
糟糕的天氣似乎也在預示著昊遲安他將遇到不怎麼好的事情。
「你就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做其它的我不能容忍的事情?「藜苒眼睛里就如同帶了把灼燒的火焰一樣盯著昊遲安,使得他背後都隱隱有種要冒熱汗的感覺。
昊遲安心裡兀自一橫決定絕不透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沒啊,我不過就只是和朋友喝了點酒罷了,可沒敢做其它任何約雷池半步的事情。「
「你還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藜苒對於昊遲安喝了酒的事情是十拿九穩把握住了,不過她就只是感覺昊遲安還有其它事情瞞著自己。
此時昊遲安也頗有些玩味得盯著藜苒說了句,「如果喝點酒就是十惡不赦的罪過了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藜苒面對著昊遲安那好像很委屈一樣巴巴的樣子依舊是想抓住什麼把柄似的態度,「我可有問你那個什麼酒肉朋友朱旭忱了,他啥話都跟我說啦。「
藜苒的這一句話說出口之後使得昊遲安背後竟然有了一種陰風直冒的感覺,不過瞬間他下意識得打定了注意認為藜苒不過是跟自己晃個虛槍罷了,她實際上根本就沒問出個究竟。
「我真沒做什麼,你是要屈打成招嘛!「昊遲安在自己有點歪歪小心思的支配下努力給自己「洗白「著。
「哼,你的嘴可真嚴!「藜苒說完了這麼句頓時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再也沒有了先前那股精氣神。
昊遲安眼尖得瞅見了藜苒神情的變化,他不禁暗自竊喜,「幸虧自己嘴嚴實什麼都沒說出口,不然這會自己恐怕已經『糊』透了。「
「雖然你沒做其它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但你畢竟喝酒了是吧?那麼你得洗碗一個星期!「藜苒做出了副非得給昊遲安點顏色瞧瞧的模樣。
此時昊遲安倒是很爽快得答應了藜苒的要求,在他心裡只要自己的秘密還沒有完全沒被泄露出去那麼一切就都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一想到自己偷偷做的那件事情竟然還有些暗自竊喜。
可是至於整件事情究竟是否能夠被安然無恙得隱藏過去,昊遲安自己也不得而知。
清晨。
昊遲安挪了挪步走到了窗戶前,然後伸手推開了兩扇窗戶的玻璃。
此刻是窗戶玻璃上還覆蓋著些許濕漉漉的水漬,昊遲安的指甲蓋划拉過那窗玻璃上的水痕時候留下了一串不長不淺的滑印。
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是一派很清晰的場景,儘管昊遲安有些近視不過經過一夜的休息此刻明顯能看清楚周圍的一切。近視的影響對於自己來說也不是那麼明顯了。
他不經意間莫名嘆了口氣,然後在一種奇怪心緒的慫恿下抬手捻了捻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塊紙張,接著很快得將其揉成了一個團團。
昊遲安並沒有把玩那塊紙團,他只是帶著一種近乎戲謔的心理將那張紙團拋擲進了不遠的垃圾桶里。
其實此時他的心裡就如同是沒有頭緒的亂七八糟的毛線團一樣,混亂得很。
昊遲安最近私下裡偷偷得去做一件手工燒瓷製品打算送給藜苒,不過他一直都沒有對藜苒透露半個字。
但是不成想藜苒和她的一個閨蜜逛街時候恰巧碰到了昊遲安跟一個挺可人女燒瓷師傅學習著,當時她就誤會了。
原本上次喝酒的事情藜苒怕是就盯上了自己帶著些許的懷疑,就覺得昊遲安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這次倒好,現場給她抓了個正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昨天藜苒去她閨蜜家了。
昊遲安此刻正為這件事情犯愁了。
昊遲安莫名就覺得自己的嗓子里好像是塞進了一團棉絮一樣的東西,很不舒服。
他走到了屋子靠窗的外邊,然後大口吮吸了一口空氣,試圖從擺脫讓自己不舒服的味道。可是顯然,很快他就失敗了。
昊遲安越發覺得自己的腦袋暈乎得厲害,完全是不舒服的感覺。
此時在窗戶邊的他恰巧看到了從樓下走過的一個人,他沖著外面揮了揮手試圖引起那個人的注意、然而隔著幾層樓高的距離,昊遲安無法確定對方是否能看清楚自己對他的招呼。
不過幸運的是,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在高樓上的昊遲安,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明白他舉動里的意思。
然後那個人穿過小區的徑道就消失在了樓梯口的地方。
昊遲安心態都要崩了,然而此刻他更多的不過是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隔了片刻,他竟然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昊遲安過去打開了們,讓他驚訝的是居然就是剛剛自己看見的在樓下的那個人。
昊遲安此刻的心態完全就是不可名狀的。
不過那個人倒很清醒得指出了昊遲安家裡煤氣泄露的故障。
昊遲安暗自思忖著難怪有那麼股難聞的味道。
他不禁又想到了藜苒不過離家了一天,家裡就出現了如此糟糕的事情。昊遲安想到這裡背後一涼。
必須得將姑奶奶請回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倒是藜苒率先給他打過來了電話。
「我眼睛受傷了,你趕緊來看我!「
昊遲安從藜苒的語氣里聽到的可不是請求意味,反倒是帶著點命令般的口吻。
「當然,我很快就過來、你給我發個地址吧。「昊遲安及時給了藜苒肯定的答覆。
藜苒接下來就花著心思耐心等昊遲安。
「該不會是眼睛出了什麼毛病吧?就感覺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藜苒都覺得有點傻眼了,她毫無意外得滋生出了這般的懷疑。
但是沒人能告訴她一個答案,她只能在原地悻悻得等著昊遲安。
「怎麼了?在電話聲里聽出你好像很著急一樣,你是怎麼啦?「昊遲安趕來得很快,他徑直劈頭蓋臉和藜苒說了這麼句,我看你眼睛好像是紅了。「
昊遲安說得一點問題都沒有,此時他看到的藜苒確實正一邊揉搓著自己那好像是受傷了的發紅的眼睛,同時眨巴著眼睛很委屈得瞧著昊遲安。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藜苒頓了頓繼續接著說,「反正眼睛好像是發炎了。「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昊遲安領著藜苒朝醫院的方向去了。
藜苒沿路上還不斷看自己的眼睛的時候問題,也就她自己能感覺到那眼睛連帶著自己的腦袋也開始「嗡嗡「生疼的感覺,就莫名很沉重一樣,藜苒能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如同就跟灌了漿糊似的。
昊遲安領著藜苒到了醫院,他替藜苒掛了眼科的號。
然後兩人就在那等著。
時間過得好像很慢的感覺,藜苒和昊遲安都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不過他們還是耐著自己的性子。
終於等到了。
藜苒和昊遲安在外面有聽到喊他們的號,兩人邊如同跟打了雞血一樣、渾身充滿了無盡的精氣神。
「按照我們拿到的號排隊過去吧。」昊遲安說了這麼一句,藜苒已經因為眼睛的毛病而無暇顧及其它了,她完全就是聽昊遲安的安排了。
經過醫生的檢查后,確診了是結膜炎、具體毛病也不是很大。
藜苒原本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到心底了。
接下來就是醫生給藜苒開了一些葯,同時囑咐她合理用眼。
昊遲安此時卻一直在想著怎麼跟藜苒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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