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要多管閑事
「當然做了,她們家,除了她之外,只有一個年紀很小的弟弟,如果她都不做活兒,那還靠什麼養活自己?」
劉子皓越說李偉心裡越冰冷,方才他已經不動聲色的試探過對方的手,裡面一塊繭都沒有,也就是說平時根本不做活,然而劉子皓卻說對方,不做活活不下去。
那麼,一定有什麼別的謀生途徑……
未免,太驚悚了吧。
他心裡胡思亂想著,再回神,卻已經跟著兩人走到了所謂的禮堂附近。
要說這是個禮堂,好像也不那麼貼切,畢竟這是木板搭起來的一個巨大的空間。裡面是半封閉式的,除了門之外,四周都是封著的,也就是說,如果外面有人,把門一關,他們就逃不出去了,除非將這棟房子的木板敲碎。
他不動聲色地走近,仔細觀察了起來,緊接著,他臉色有些難看地發現,這裡,不止木板,還有混凝土,堆起來,如果想要從裡面逃出去,恐怕沒有可能……
劉子皓畢竟是常客,他應該沒有什麼事,整體來說是安全的,但自己就不一樣了。他屬於外來人口,就算是消失了,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來端倪……
想到這兒,李偉彷彿跌進了冰窟窿里,他現在無比後悔當時要攛掇劉子皓帶他來這個所謂的刑村……還真是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兒啊……
但是為了不讓對方提前發現他的不對勁,他還是要硬著頭皮走進禮堂。
一進入禮堂,一股發霉發爛的味道就傳了過來,李偉皺了皺眉,再看劉子皓,對方的表情一如往常,顯然是已經習慣了。
「劉大學生,今天還拍照嗎?」一個豪爽的聲音越走越近,李偉看了過去,對方捧著大肚子,油光水滑的頭頂被他一隻大手摸了又摸,似乎很激動。
「不拍了,怎麼著都不能打擾你們的儀式不是。」劉子皓笑了笑:「而且,現在我朋友和我一起呢,今天雨下太大了。」
「是啊,今年這收成就指望這一把式了。」男人也感慨。
「奧,對,李先生忘了介紹,這位呢是村裡的王屠戶。」看到李偉站在一邊不言不語的模樣,劉子皓急忙介紹。
「呦,看著細皮嫩肉的,也是讀書人吧,讀書人好啊,比咱們這些大老粗一個字兒不識強多了。」王屠戶笑呵呵的,表情滿是讚歎:「李先生,是吧,一會兒保准給你找個好位置。」
這話從屠戶嘴裡說出來,越聽越不對,李偉忍著後背密密麻麻的冷汗,勉強笑道:
「瞧您說的,我就是來湊個熱鬧,您隨意。」
王屠戶笑了笑,沒說話。
儀式還沒開始,禮堂椅亂七八糟的,人山人海,有女人的聲音,有男人的聲音,也有小孩兒的聲音很嘈雜,但是卻意外的充滿生機,這讓剛才還冷汗連連的李偉緩緩的放鬆了身體。
「李先生,你不要這麼緊張,我都和你說了,村裡的人,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我們只要別管閑事兒就好。」劉子皓道。
「嗯。」李偉對於自己能夠活著,從這裡離開,抱起了新的希望。
「好,大家都安靜,安靜!」禮堂正面有一個簡陋的講台,一個老頭站在上面,拍了拍劣質的話筒,整個禮堂都響起了砰砰砰的聲音。
也許是他聲音夠大,四周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了,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我們一年一度的祭神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各自都站好了,不要擔心,儀式很快就結束,也不要不耐煩,我們要用自己真誠的心靈感動上天,這樣才可以讓我們的土地風調雨順!」村長說得慷慨激昂,下面的村民聽的似懂非懂,最後還要拍手叫好。
李偉怎麼看都覺得對方不像是要謀財害命的人。
然而下一秒——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李偉下意識的去找聲音的來源,但很快聲音就消失了。
「劉子皓,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他不想死。」李偉立刻詢問劉子皓。
「是嗎?有嗎?我怎麼沒聽到。」劉子皓不解:「都說了,你別胡思亂想了,你想的越多,到時候容易做噩夢。」
李偉撓了撓太陽穴,說不定是他自己聽錯了……罷了……
他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祭壇上面,就在他剛才同劉子皓聊天的時候,祭壇就被村長合夥同村裡幾個強壯的男人搬上了檯子。
這個祭壇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銹跡斑斑,上面有的地方還有青苔。
「這怎麼感覺好久沒用了啊。」李偉忍不住問。
「的確一年多沒用,就會這樣。」旁邊的小蘭道:「不過也正常,之前村長還想組織大家把祭壇清洗一下,但是都是農忙時候,沒有人顧上去搞,所以就臟成這個樣子了。」
李偉留了個心眼兒。
緊接著,村長就從後面取了一個蓋著蓋子的塑料盆。
這個塑料盆,看上去也有些年頭,李偉微微擰眉,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下一秒,村長的行動就證實了他的猜測——
蓋子被他掀開,裡面居然是猩紅的血液!
「這——」李偉下意識就要問這血液的來源,卻被劉子皓捂住了嘴。
「這就是豬血或者是雞血,李先生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劉子皓有些無奈,外人來村裡看儀式,本來就已經是違背村裡規矩了,現如今再打斷儀式,那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真的是雞血或者是豬血嗎?」李偉低聲道。
「當然,不然還能是人血嘛,誰會乖乖的讓他放血放那麼多。」劉子皓理所當然道:「李先生,您相信我這個事情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麼邪惡。」
聽著劉子皓隨意的發言,李偉並沒有覺得安慰多少,看著那盆血,他心裡越發不安了。
村長圍繞著那個祭台,念念叨叨之後,將一盆血猛地潑了上去。
李偉這才發現,原來祭台上那些銹跡斑斑,根本就不是什麼銹跡,而是血跡,他咬著下唇,阻止自己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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