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漫長的等待
天彷彿被捅破了，雨幕瘋狂往下落，帶著無盡的暴躁，救護車和警車的鳴笛聲在嘈雜的雨聲清晰又刺耳，就像是一記記砸在心頭的重鎚，弄得人心煩意亂。
「吱……吱……嘣！」
伴隨著急切又刺耳的剎車聲，秦宋衝進了醫院！他衝到電梯門口，可電梯門已經等不及的關閉了，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上了樓梯，三步並做兩步，不要命的往上沖！
胸腔里的氧氣越來越少他不在乎，雙腿越來越重他也不在乎，只要你想到那個消息，他每一次呼吸都猶如要被撕裂了般的痛！
文昔出車禍了！
司機當場死亡！
文昔生死未卜！
他的妻子！
他的孩子！
生死未卜！
這四個字猶如千斤重，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眼前宛若一片黑暗，看不到丁點的亮光，甚至都已經無法感受外界的其他，只會下意識的往前沖，他只知道自己要去文昔身邊！
……
十樓，紅色的燈光無時無刻不在預示著不詳，秦菀轉著圈圈不敢停下來，甚至逼迫自己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她怕自己一停下就會胡思亂想，就會腦補出各種各樣不詳的結局！
宋清儒坐在椅子上，頭靠在牆上。此時此刻他已經沒了平時的儒雅從容，眼鏡被取了下來，眉頭緊蹙，抿成直線的嘴角透著焦慮不安。
「多久了？」秦菀突然問。
「十五分鐘。」
秦菀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都十五分鐘了怎麼還不出來！昔昔她……」
「不會有事的！」
秦菀噎了兩秒，看著丈夫臉上難得的嚴肅回過神來，練練點頭，「對，清儒說的對，昔昔不會有事的！她肯定會渡過這次的難關！昔昔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
她轉著圈喃喃自語：「昔昔那麼愛秦宋，她肯定不會拋棄秦宋自己一個人走了，她不舍的秦宋難過，所以她絕對不會有事！」
「砰！」
門被猛然砸到兩邊牆壁上發出的巨大聲響把秦菀嚇了一跳，她偏頭就見秦宋沖了進來，「大崽！」
她跑過去抱住他，眼淚瞬間落了下來，「秦宋！這都什麼事兒啊！昔昔還沒出來！她還沒出來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怎麼會這樣！」
秦宋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直勾勾的望著那還沒熄滅的燈牌。他的瞳孔被映照得一片猩紅，宛若嗜血。
「誰幹的？」
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彷彿是兩台嚴重生鏽的機器啟動時發出的刺耳摩擦聲，聽得宋清儒眉間的小山蹙得更高了。
可秦宋宛若未覺，依舊重複著那三個字，「誰幹的？」
「是秦帆！」
秦菀回過神來，臉上滿是憤怒，「是秦帆！現場有目擊證人還有行車記錄儀！都已經拍下來了！」
秦菀咬牙切齒，恨不得從秦帆身上叼下一塊肉來，說著說著秦菀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對秦帆的恨，對文昔的心疼還有擔憂全都發泄出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撞的昔昔，他就是想要我們昔昔的命！」
「我的昔昔啊！」
秦帆！
他怎麼敢！
他該死！
他該死！
他就該碎屍萬段！
秦宋的手已然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嵌進肉里的疼絲毫不及他心頭的憤怒！
他推開秦菀轉身就走！
秦菀追了兩步連忙問：「秦宋你去哪兒！」
「去找秦帆。」
秦宋冷冷的扔下一句繼續往外走，可宋清儒站了起來。
「站住！」
他追上去將秦宋拽回來，直視他那雙盛著寒冰和戾氣的眸子，「那邊有警察，你去了也做不了什麼！文昔還躺在裡面，這裡更需要你！我想文昔更希望在醒來的第一時間見到你！」
秦宋緊握的拳頭鬆了松，他停下了步子，但眼中的猩紅卻沒有褪去。
「我，知道了。」
深吸口氣，秦宋眸子半斂，將心中的戾氣深藏。他順著宋清儒的意思坐到椅子上，眉宇間閃過幾分茫然。
那張緊閉的門像是隔絕出了兩個世界，也像極了懸在頭頂的達摩克斯之劍，隨時都會落下判他死刑！
他接受不了文昔隨時可能離開他！
走廊里很安靜，靜得彷彿已經模糊了時間。
「多久了？」秦菀再一次發問。
「半個小時。」
才半個小時，可秦宋卻覺得有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昔昔！」
電梯門打開，方怡然從裡面跌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柯南伸手去扶，但被她推開。她顧不上自己的狼狽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把抓住了秦菀，「怎麼樣了？昔昔怎麼樣了？她沒事對不對？昔昔一定沒事對不對？」
「對！昔昔她肯定沒事！」
與其說秦菀是在回答方怡然，倒不如說她是在安慰自己，只有這樣才能讓那顆始終懸著的心稍稍得到些寬慰。
方怡然抱著她嗚嗚哭起來，「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先把昔昔送回去的，我如果陪著昔昔就好了！都是我的錯！嗚嗚嗚！昔昔！」
望著依舊緊閉的門，秦菀喉頭微動。明明知道事情與方怡然無關，但她說不出安慰的話，甚至忍不住順著她的話去想。
是啊，如果是文昔先回了家，是不是就沒有這次的災難？
如果方怡然當時在她身邊，是不是就能保護保護她？
或許，躺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的人就不會是文昔！
越想越離譜，秦菀察覺到了自己情緒不對，連忙搖頭把腦子裡那些胡思亂想甩掉。
她幽幽嘆了口氣，拍拍方怡然的背，「吉人自有天相，我們要相信昔昔肯定會沒事的。」
方怡然跟著喃喃，「會好的會好的。」
這沉悶的氣氛讓柯南有些透不過氣，他朝宋清儒點點頭，走到秦宋身邊，「老秦。」
秦宋凝著手術室門沒有理他。
「小嫂子的節目出問題了。」柯南也無奈，他知道現在不是說其他事情的時候，但有些話必須要說。他把從方怡然那邊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補充說，「張曉琪在微博上發了條暗示性的動態帶節奏，現在很多人都在聲討小嫂子。老秦，我們怎麼回應？直接讓法務部對接？」
他話音落，手術室猛然被推開，柯南被一股大力推到旁邊，就見之前還一動不動的秦宋已然到了門邊，「文昔呢！我愛人呢？我愛人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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