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儒殺案（六）此路不通

西橋客棧里，范小舟等待了一夜。

眼看第二天清晨了，居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不合理啊。

縣衙的舉證間被盜，西柳巷的人命案，官府沒有任何舉動么？

說好的宵禁，說好的搜查呢？

掌柜的拿來的素齋早餐，真心不錯。這在免費贈送的檔次里，應該算是比較高的了。尤其是一小碟回香豆兒，做的是有滋有味兒。

等范小舟吃完，掌柜的進來收拾碗碟。范小舟若無其事地問道：「掌柜的，客棧里沒有夥計嗎？怎麼迎來送往、端茶遞飯，都是你一個人啊？」

掌柜的立即滿臉賠笑道：「僧爺，我這小店兒，位置偏僻，客人本就不多，本小利薄，再要雇一兩個夥計，我就得賠錢了。」

「你這贈送的早點，做的真不錯，這是？」

「僧爺，這都是賤內的手藝，我主前堂，她主后廚。」

范小舟讚許地點點頭，這些墊場話他是真不太會說的，可是怕直接問到敏感問題引起掌柜的懷疑，這才硬著頭皮說了些沒用的。隨即，他話鋒一轉問道——

「掌柜的，外面沒什麼動靜嗎？」

「動靜？您的意思是？」

「昨晚是宵禁了吧，官府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嗎？」

掌柜的笑了笑，道：「僧爺，按照武朝慣制，州府縣道，只要是個有點規模的城市，每晚都要宵禁，這也是為了安全著想嘛。」

范小舟這才明白，原來1000多年以前的武朝，城市的夜生活更加無聊，連逛個夜市也是違法的。當然，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夜市。嗯，大媽們酷愛的廣場舞，應該也是沒有的。這倒是少了不少情趣啊。

宵禁，是慣例。

那麼人死了不用查了？

東西丟了，不用找了？

還是說，神捕大人，一夜的時間裡，把這倆案子都給偵破了？以自己對秦升的了解，這好像也不太可能啊？

范小舟又等了一個時辰，預想中的官府搜查，依然沒有到來。街面上，已經熱鬧起來，雖說西橋巷地處偏僻，但也時而有行人經過。這些人有的還聊著天，帶著一些范小舟聽不太懂的方言和口音，談話似乎也都正常，沒有什麼緊張和異常。

范小舟坐不住了，跟掌柜的打聽了一下路線，這就出了西橋客棧，走上了大街。

他先找到了昨天自己進來的那個城門，一看城門都正常開了，並沒有封城。

只不過，城門處安排了檢查崗哨，進出的行人，都要接受檢查和盤問。官府的理由是，最近臨縣出了一些狀況，這算是協助調查。

范小舟仔細地觀察了一陣，發現，除了明面兒上的崗哨之外，還有幾個便衣就一直呆在城門口附近。這些便衣會對要出城的人先行觀察，隨之和崗哨處的衙役們有眼神和手勢交流，他們懷疑的，崗哨就盤查的緊。

范小舟點點頭，看來，神捕大人並不是沒有行動，還是怕打草驚蛇。

嗯，這樣也好，縣裡緊張氣氛不大，一切秩序正常，不耽誤自己辦事兒嘛。可說是這麼說，留著案子破不了，范小舟心裡還是有點刺癢。

轉念又一想，自己這不是多餘么，自己現在就是一和尚，這身份有什麼權利去探案啊。算了，辦自己的事情去。

……

五芳樓，地理位置極佳，算得上是永安縣的中心區域了。這一代，建築高度增加，二層、三層的木製結構高樓，有好幾處。街道也寬闊，人流也比較密集。街道兩邊，商業繁華，各色的買賣鋪戶，鱗次櫛比。

范小舟本來喜好肅靜，可穿越來到武朝這幾天以來，生活節奏慢、單調乏味，還真讓他有點懷念以前江州的喧囂了。五芳樓這個區域，還真就多少有點這個意思了。看來，自古以來，紅燈區都是繁華的代名詞啊。

再看那五芳樓，是一座三層的木石混合結構的建築，飛檐翹脊，油漆彩畫，一看就有一派富麗之象。

這時候尚在未時，習慣到這裡討夜生活的達官貴人們，還沒來呢。門前兩個看門的樓奴，瞌睡沉沉，要不是要站著迎客，這就要睡著了。

范小舟繞著五芳樓轉了幾圈兒，把進身、退路都盤算好了，這才來到大門前，朝那兩個樓奴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兩位小哥，貧僧想見一見你們老闆娘，煩勞替我通報一聲。」

范小舟這個動作和這些言語，已經在腦海中演練了幾十遍了，為的就是裝的像一點兒。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和尚。說話呢，也不能太現代嘍。

本以為自己精心準備的這套見面禮節，會打動那兩個看門人。

哪成想，那兩個樓奴一看范小舟的形象，又聽他說出這番話來，半天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陣子，那兩個樓奴猛然間笑的是前仰後合，都快岔了氣兒。

這一下，弄得范小舟十分尷尬，這，這是啥意思？

「窮酸和尚，你瘋了吧。五芳樓是什麼地方兒，難道你不知道么？就算你不知道，你鼻子下面沒長著嘴巴嗎？也不會去打聽打聽，這是你來的地兒嗎？」

「兩位小哥，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可我，我不是來那個的，我就是要見一見居嬸嬸，我有東西要交給她。」范小舟臉上有點發燒，心裡把十缺和尚罵了一百多遍。可不是嗎，我一個和尚，你讓我上這兒來，平白地讓人家取笑。

「見你個賊娘皮，知道這是什麼地兒，還不滾？」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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