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儒殺案（九）天價消費

范小舟離得遠，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那個秦升派來的便衣，可是看了個真切，啊！兇器現身了！那麼，這個攜帶兇器的人，難道說……

那便衣跟了秦升幾年，倒也有些經驗，心裡雖然震驚，但絲毫不露聲色，繼續暗中監視。

薛譚二人一看，卻有點沉不住氣了。二人都是富家子弟，對這些珍寶首飾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一看那鳳頭金簪做工精細，材料的質地也是色澤純正。這絕對是上品啊。

因為紫雲姑娘的事，薛譚本來和韓伯當就有了點積怨，什麼事兒都想和姓韓的有個比較、論個短長。眼下這一看，人家拿來的東西，比剛才自己典當的東西好，這心裡便酸酸的，一百二十個不得勁兒。

韓伯當呢，跌了一跤，居然絲毫沒有生氣，爬扯起來，趕緊拿起那金簪，直奔櫃檯。

櫃面上的掌柜，一看是韓公子，也算是老主顧了，趕緊笑臉相迎。容等看見那金簪，掌柜的心裡也暗贊了一聲好。心說，這支簪子，至少值500兩。

韓伯當呢，也不知道是自己不識貨，還是急需用錢，直接開了個價300兩，那掌柜的還了一個240兩，韓伯當居然立即同意了。

掌柜樂得好懸沒暈過去，這是撿了大便宜了，於是寫好當票、財貨兩清，這就成交了。韓伯當賤賣了金簪，反而是心滿意足，樂呵呵地就走了。

韓伯當剛一出門，掌柜趕緊拿著簪子，一轉身，奔了裡間兒。

掌柜的也是個打工仔，這金押當鋪的東家乃是縣裡有名的大財主金玄，今兒呢，金老爺家的大公子，正好在店面，此刻正在裡間兒喝茶呢。

掌柜的用240兩收購了價值至少500兩的鳳頭金簪，自然是要在少東家面前表表功了。

「大少爺，您總也不來，沒想到今兒這一來，就給店裡帶來財氣了。」

「哦？有這麼神奇嗎？」金公子臉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十分受用。

「您瞧，這隻簪子，至少值500兩，那位韓公子顯然是不識貨，居然240兩就當了。我看啊，他也是色眯了心竅，今兒這是急著見到紫雲姑娘啊。」

「嗯。」金公子一邊點頭，一邊接過金簪仔細端詳起來。

猛然間，金公子打了個寒顫，金簪噹啷一聲落在了桌子上。他忽然間想起來，今兒早在衙門裡供職的一個親戚突然造訪，和父親說舉證間被盜了，盜賊之後又被殺了，這永安縣裡不太平，有財產的都得加點小心。父親詢問之下，那親戚好像提及了丟失的贓物里，就有一件鳳頭金簪！

金公子這一驚之下，原本還算高興的臉上馬上掛了一層寒霜，怒道：「掌柜的，我爹讓你經營這金押當鋪，什麼東西都能亂收么？也不好好長長眼！」

掌柜的一下子暈菜了，怎麼著，我這收著假貨了？這簪子是山寨的？他剛想再拿起來好好端詳端詳，金公子卻搶先一步拿起了簪子，收了起來，又把他申斥了一頓，攆了出來。

韓伯當從金押當鋪出來，轉身就進了五芳樓。那化作小販兒的便衣，看了個真切之後，也收攤兒離去。

范小舟看在眼裡，預感到韓伯當可能要出問題了。念及人家剛才對自己的好，有心去幫個忙、透個信，又不確定韓伯當會出什麼問題。最關鍵的是，自己也進不去五芳樓啊。

范小舟結了茶錢，又開始繞著五芳樓轉圈兒。這才發現，五芳樓還有個後門，後門旁邊，還有一棵大樹，一部分枝杈已經攀上了牆頭。范小舟點點頭，有了主意。

今晚的五芳樓，格外的熱鬧。

來的客人雖然不多，但都是有錢的主顧。而這些人，自然都是奔著五芳樓少見的場面，五芳花魁聚首。

之所以叫五芳樓，就是因為樓里有五個台柱子級別的姑娘。

據說，這五個姑娘都是色藝俱佳的嬌俏人物，而且呢，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是各有短長。客人們被迷得五迷三道，她們五人之間可是誰也瞧不上誰，經常PK。

為了顯示自己和別人的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髮式、首飾、衣服和妝容。最明顯的區別，就是五個姑娘衣服的顏色，各有自己的招牌。

紅雲姑娘總是一身紅色的衣服，給人熱情、奔放、充滿激情的感覺。

橙雲姑娘總是一身橙色的衣服，給人溫暖、幸福、歡快活潑的感覺。

綠雲姑娘總是一身綠色的衣服，給人舒適、平和、清新怡人的感覺。

青雲姑娘總是一身青色的衣服，給人優雅、親切、落落大方的感覺。

紫雲姑娘總是一身紫色的衣服，給人憂鬱、神秘、高貴浪漫的感覺。

不用多說，就單單看衣服給人的感覺，紫雲姑娘就高出一個檔次。不僅如此，在五芳花魁中，紫雲姑娘是唯一一個賣藝不賣身的。雖然身在青樓，卻一直冰清玉潔。

這麼一比較，紅雲、橙雲、綠雲、青雲就成了俗粉。

所以，名曰五芳，紫雲的身價明顯高於另外四人。平日里，就是聊上一個時辰的天兒，也得五十兩銀子。這在小小的永安縣，可真是天價消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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