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儒殺案（二十）慣性殺人

紅雲閣里，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顯然，這兩個人，剛死不久。

范小舟俯身一看，內心更是震撼。男性死者，正是韓伯當！這個人，白天還替自己出過頭，和兩個樓奴以及薛譚為了自己的事分辯過。剛才，也還意氣風發地對詩泡妞兒。想不到，這會兒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那女性死者，正是這紅雲閣的主人，紅雲姑娘。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要弄死這個，弄死那個，想不到，自己先去了陰曹地府。

范小舟來不及同情或者感慨，趕緊俯下身查驗兩位死者的傷勢。

場面有點辣眼睛，韓伯當幾乎就是光著身子了，怕是正在和紅雲姑娘行其好事，或者說正要行其好事。韓伯當皮膚不錯，挺白皙的，臉上、手上、上身都有不少青紫的地方，被白皙的背景色一襯托，是清晰可見。但顯然，這些都不是致命傷。

最不忍直視的，是他的下體，已經是血肉模糊，好像已經是齊根斷裂。這一下，應該是致命傷。而兇器，就是不遠處的一把尺許長的大剪刀。這東東，范小舟剛才看紅雲姑娘把玩在手裡了。

難道說，殺死韓伯當的就是紅雲？

但是，紅云為什麼也躺在血泊之中了呢？

范小舟又搶過去，查驗紅雲的死因。

紅雲不說赤身裸體，也差不太多，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個肚兜兒。看樣子，與韓伯當預行好事的情態吻合。

紅雲身上基本是完好無缺，只有一處傷口。

但就是這一處傷口，讓范小舟是更為震驚。

紅雲的左胸之上，隱約可見一個不大的孔洞，鮮血就是從那裡流出，衣服上、屍體底下的樓板地面上，殷紅了一大片。

那應該是一把細長的兇器，穿入心臟致死。

而且，兇器並不是垂直刺入，而是沿著由右下至左上的方向，刺入了死者的心臟，傾斜的角度，非常明顯。

這，讓范小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紅雲的死法，和昨晚西柳巷那具無名男屍的死法，居然是一模一樣！

范小舟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韓伯當和紅雲同時倒閉在紅雲閣內，一個下體被重創，一個心臟被刺穿。理論上講，很大一種可能，應該是——韓伯當預行不軌，而紅雲本就已經恨怨韓伯當，在關鍵時突下殺手，剪斷韓的陽根，致使韓當場死亡。而後，紅雲畏罪自戕。先殺人然後自殺。這是比較合理的，何況，紅雲曾經拿過那把大剪刀，還曾經對著蠟燭說過要殺死韓伯當的話。

但是，紅雲的死法，又和西柳巷無名男子的死法一樣。紅雲自殺的可能性就難以成立了，更像是一個殺手的慣性作案。他的殺人習慣，就是手執細長尖銳物從右下至左上刺穿被害人的心臟。

那麼，如果這個解釋成立，紅雲就不是自殺了，而是死於殺死西柳巷無名男子的同一個殺人犯手中。

這樣的話，韓伯當又是誰殺的？紅雲是殺死韓伯當的唯一可能，就又不成立了。韓伯當也很有可能死於那個殺人慣犯的手裡。

這裡，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殺死西柳巷無名男子的人，和殺死紅雲的人，都是韓伯當。韓伯當殺了紅雲之後，又揮刀自宮，自絕陽根而死。

但是，似乎這個推理也不合適，就算韓伯當想自殺，何必選一個這麼窩囊的死法呢？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么？

范小舟的大腦飛速地旋轉著，可一時間真的是想不明白。

可就在這個時候，走廊里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顯然剛才都去橙雲閣看熱鬧的人，已經陸續回房了。

范小舟暗道不好，以最快的速度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別無選擇，只有那張床了！

范小舟幾乎想都沒想，一骨碌，就翻到床底下去了。

幸好，紅雲這張床還挺寬大，不僅足夠隱身，而且高度也合適。范小舟這就臉朝外側身藏好，觀察可能發生的動靜。

第一個路過的，是居嬸嬸。她本來是要經過綠雲閣、紫雲閣、紅雲閣的門前，才能到達自己的房間，可紅雲閣由里向外散發的濃重的血腥味兒，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居嬸嬸下意識地朝裡面一個張望，頓時嚇得媽呀一聲，又跳了出去。隨即，就是撕心裂肺的呼救聲：「救命啊，殺人啦！」

還在橙雲閣里的神捕大人，一聽見居嬸嬸的這聲呼叫，心裡一沉，頓感出事了。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次聽到救命的呼救了。

原來，紫雲暴揍韓伯當的時候，韓伯當發出了第一次呼救。眾人看了熱鬧之後各自散去，秦升就留在紫雲房裡詢問事情的經過。

紫雲如實陳述，秦升倒不想聽那些苟且之事。但因為涉及了今晚他最關心的人物，韓伯當，所以神捕大人是一個細節都不想錯過。

哪知，還沒問清楚來龍去脈，橙雲閣里又傳來了第二次呼救。

秦升，以及五芳樓二樓里的其他人，這就又都趕到橙雲姑娘的房間。

房門被撞開之後，又是一副尷尬的場景。

橙雲姑娘被按倒在地，香肩**，那薛公子像一頭髮瘋的公牛一般，騎在橙雲的身上，手裡似乎還拎著根皮鞭，是狠命地抽打橙雲的屁股，趕著她往前爬行。

那橙雲是陣陣哀嚎，這才大呼救命。

眾人趕到之後，那薛公子居然還不收手，似乎瘋魔了一般。

秦升大喝一聲：「還不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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