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族政變

第37章 魔族政變

瞳莞離宮不過兩日,玄冥宮門前竟多了幾個臉生的暗衛,瞳莞起初並沒有太在意。可從宮門一路走進大殿,所碰到的大部分都換上了尉遲長老的人,瞳莞的臉色逐漸凝固,加快腳步,直到推開大殿的門。

迎上來的是尉遲長老帶著眾多暗衛紛紛行禮:「老臣恭迎公主歸來!」

瞳莞神情冷漠,從眾人身前走過,並未側目看向尉遲長老,直接走上大殿中央的正座,拂袖轉身,正視殿上眾人:「本座離宮不過短短兩日,這玄冥宮就已然成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不知尉遲長老作何解釋?」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尉遲長老愣神許久,長嘆一聲,深感痛心道:「公主如今對老臣都已自稱本座了?來看是羽翼漸豐,不再把老臣放在眼裡了?」

「不是本座不把長老放在眼裡,是你凡事都越俎代庖,尊卑不分,不把本座放在眼裡!」瞳莞怒拍了下桌案,殿上眾人紛紛下跪。

尉遲長老低首,語氣略顯疑問:「公主這話讓老臣著實惶恐。」

「惶恐?」瞳莞冷聲重複,怒氣仍未消減,「你覬覦本座的魔尊之位對本座痛下殺手之時,怎麼不說自己惶恐?」

尉遲長老仍低首道:「公主所言,老臣的確不明白。」

「那本座今日便讓你明白。」瞳莞厲聲問責,「本座初出忘川便遇刺,是何人所為?長老以為一句試煉便能掩蓋想殺本座的預謀了嗎?從忘川,到天宮盜龍珠,再到冥湖遇險,本座一直懷疑身邊有內奸。這個人看似泠汐,實則另有其人。」

提及泠汐,林染的神情似有些恍惚,忙掩飾道:「泠汐畏罪服毒自盡,眾所周知,公主又何必再此話裡有話暗指他人呢?」

瞳莞瞥向林染,冷聲質問:「泠汐為何而死?服毒?還是謀殺?本座認為有個人心裡清楚。」

瞳莞的目光掃過林染,落在尉遲長老身上,尉遲長老故作寒心道:「公主此話,是有意要污衊老臣了?」

瞳莞冷哼一聲,側目道:「是否污衊,長老心裡有數。」

殿上眾人,各懷心思,面對這聲聲質問,無一不為瞳莞的驟然轉變而感到提心弔膽。

從九層妖塔一別後,燁塵速速趕回天宮向帝后二人復命,行禮低首認錯:「兒臣此行,未能帶回封魔盞,還將第三卷天書錯失,還請父帝,母后責罰!」

「怎會如此?」天帝聽后眉頭一皺,頓感失望。

燁塵繼續稟告:「九層妖塔已毀,封魔盞永埋於地下,想來不會對三界造成什麼傷害了。只是,第三卷天書……」

陌璃打斷燁塵話中的遲疑,埋怨道:「表哥,你鐵了心的要護著那個妖女嗎?」

「怎麼回事?」天後突然震怒,一聽到那妖女,不免問責,「塵兒,你與那妖女又有何牽扯?」

陌璃心有不悅,據實稟告:「姨母,妖女迷惑表哥,從他手上拿走了第三卷天書,實在是欺人太甚!」

「事實並非如此。」燁塵急於解釋道,「其中曲折,讓兒臣悉數告知。」

「不必多言了。」天帝厲聲斥責,神情驟然失望,「本座說過,若你再將天書錯失,本座必將重罰!」

「陛下!」天後欲求情,「妖女狡詐,不完全是塵兒的錯啊!」

「你休要為他狡辯!」天帝震怒,執意責罰,「若不是他一時心軟,任憑那妖女如何狡詐,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手中拿走天書。分明是你有意為之,拱手將天書讓人,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等大錯?你將三界的安危拱手讓給了魔族!本座若再不重罰,恐難平眾怒!」

燁塵無話可說,請罪領罰:「兒臣有罪!但請父帝責罰!」

天帝毫不容情,嚴厲作出懲罰:「本座罰你二百道天雷之刑,禁錮於清幽台,好好反省思過,非召不得出。」

「陛下三思啊!」天後慌神,立刻跪下求情,「這懲罰過重,塵兒的錯處也確實情有可原。」

「表哥……」陌璃頓時也慌了,她只是嫉妒燁塵一直維護那個妖女才賭氣說出實情的,沒想到會害燁塵受此重罰,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燁塵不願天後為難,認錯領罰:「燁塵知錯,甘心領受,請母后莫要再勸了。」

「塵兒……」天帝無奈嘆息了一聲,怒氣也漸漸消減下來,可他說過的話卻沒有辦法收回,便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你不要怪本座對你嚴苛,你是未來的儲君,怎可將三界的安危棄之不顧?本座今日對你小懲,你要靜心思過,好好想想你肩上的重任。」

燁塵低頭謹記教誨:「兒臣不敢怪父帝,父帝儘管責罰便是。」

天帝再次嘆息,拂袖轉身,雙目微閉,低聲下令:「天雷之刑,就由天後親自行刑吧。」

「陛下!」天後頓時心痛到了極點。

陌璃立刻跪在天後腳邊求情:「姨母!表哥縱然有錯,但罪不至此啊!」

天後站起身,望著天帝的背影,見他半晌沒有收回成命之意,心徹底冷了下來。望向燁塵,心痛不已:「塵兒,母后實在是護不了你了。」

「兒臣不願讓母後為難,還請母后賜天雷之刑,兒臣絕無怨言。」

見燁塵執意領罰的樣子,天後再於心不忍也是無可奈何。她親手釋放出滾滾天雷,重重地打在燁塵的背上,頓時鮮血淋漓,天後忍痛閉上雙眼,不敢直視,顫抖的雙手仍未停下。

燁塵跪在地上,握緊拳頭,緊緊地咬著牙,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到地上,卻仍倔強的憑著一種信念苦苦支撐,直至昏迷。

「表哥!表哥!」陌璃在他昏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忙跑過去,為他僅存的一絲氣息續命。

玄冥宮正陷入僵局之中,在場眾人都在為自己的性命捏著一把冷汗,無一人敢吭聲。突然,從大殿外傳來洛瑤的聲音打破了當前凝固的氛圍:「我不過才離開了半日,錯過了什麼好戲啊?」洛瑤話音剛落,走進了殿內,見一屋子跪了一地的人,說笑道,「喲!都在呢!這麼大的陣仗莫不是在歡迎我吧?」

「大膽!」林染站出來呵斥道,「玄冥宮是任由你來去自如隨意放肆之地嗎?」

「我當是誰呢!」洛瑤向林染翻了個白眼,諷刺道,「不過是某個倚老賣老之人身邊養的一條狗罷了!我好歹也是公主請來的客人,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同我說話?」

「你竟敢口出狂言!」林染怒道。

尉遲長老的神情略顯反感之色,故作好聲好氣道:「你既然是公主的客人,就沒有權利參與公主的家事,老臣念在你為魔族獻天書的份上,暫且不與你計較。但你若再敢不知身份的插手公主的家事,休怪老臣翻臉無情。」

「翻臉無情?」洛瑤冷笑一聲,繼續諷刺,「我若是把你的惡行當眾揭露,你那張老臉怕是要掉在地上,撿都撿不起來了吧?」

「你!」尉遲長老被激怒,「你休要胡言!」

「尉遲長老!」瞳莞站起身,走近他,想問個究竟,「本座敬您是父親身邊的重臣,多年來一直記得您的教導之恩。不知是哪裡得罪了長老,非要置本座於死地?」

尉遲長老仍不肯承認:「公主多心了,老臣自認為沒有做過一件有負於公主之事。今日公主若將第三卷天書交出,來日再拿到龍珠,待魔族一統三界之時,老臣自然會將所有的權利還給公主。」

「瞳莞,你別相信他!」洛瑤好意提醒,像是知道了什麼,「他的目的是要篡權,來日他自己一統三界,第一個要除去的人就是你!他一直都在利用你,把你當作他成就霸業的一枚棋子!」

「你給我住口!」尉遲長老徹底惱羞成怒,出手打了洛瑤一掌,她摔倒在地上,直至吐血。

「洛瑤!」瞳莞驚恐,忙起身上前扶她。

洛瑤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冷眼望著尉遲長老,欲將自己所知的實情揭發出來:「你這麼急著殺我,這恰恰證明了,我沒有說錯!你敢不敢親口告訴瞳莞,昔日魔尊是如何落入天族被處決的?」

「你說什麼?」瞳莞頓時怔住了,「我父親的死,與長老有關?」

「一派胡言!」尉遲長老厲聲否認,「老臣絕對沒有做過一絲一毫對不起魔尊的事!」

「你敢發誓嗎?」洛瑤怒指他,逼迫道,「你敢發誓魔尊的死不是你向天族告的密?你敢嗎?」

尉遲長老遲遲未語,林染便站出來維護:「你休要在此捏造謠言中傷長老!長老對魔尊,對公主一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瞳莞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她放下洛瑤,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尉遲長老,逼問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尉遲長老仍保持沉默,深情凝固,久久不語。

「到了如今這個局面,長老還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嗎?」瞳莞情緒激動道,「玄冥宮已經落到了你手裡,而我只要一個真相,有這麼難嗎?」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許久,尉遲長老無奈嘆息了一聲,正視瞳莞的眼神,要求道:「公主既然這般爽快,老臣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只要你交出第三卷天書,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瞳莞不可以!」洛瑤捂著傷處從地上艱難地站起身來,拚命地阻止瞳莞,「他將魔尊的死因隱瞞了你這麼多年,就是要利用你,即使你交出了天書,他也不會對你說實話的。」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瞳莞不管不顧,非要知道真相不可。她怒視尉遲長老,逼問道,「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為何向天族出賣他?」

事情到了這一步,尉遲長老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理所當然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若不死,我又如何能掌權呢?」

「果真是你?」瞳莞驚詫不已,「你就是害死我父親真正的兇手!」

尉遲長老忍無可忍,突然沖她發泄:「我屈居人下多年,忍辱負重,好不容易讓魔尊走進了我的圈套之中,可沒想到,你卻出現了。玄冥宮眾人皆知,你是魔尊唯一的血脈,就算他死了,我也只能永遠臣服於你一個小丫頭!我又怎麼會甘心呢?我盡心儘力的輔佐你,為你日夜籌謀,就是要有朝一日利用你實現我的宏圖霸業!待你一統三界之時,我必將取而代之!」

「你終於都承認了!」瞳莞現在明白他一直以來利用自己的真正目的了,「你害死我父親,還想利用我?我再也不會做你的傀儡!也絕不可能把第三卷天書交給你!」

「是嗎?」尉遲長老臉色突變,嚴肅的臉上變得猙獰,「那老臣就要看看公主到底有幾分骨氣?又有何能耐護住天書!」

「你要幹什麼?」星痕見勢不對,第一個擋在瞳莞面前,「公主畢竟是玄冥宮的主人,豈容你造次!」

「那是過去!」尉遲長老轉過身,走向那個曾經屬於瞳莞的寶座,「從今往後,玄冥宮由我為尊!」話音剛落,他便坐上了魔尊之位。

殿內眾人紛紛跪拜:「參見魔尊!」

「豈有此理?」洛瑤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尉遲長老發號施令:「把她給本座拿下!」

站在兩邊的暗衛立刻上前將洛瑤束縛住,洛瑤拚命掙扎:「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無奈之下,她望向瞳莞,掙扎著,求助道,「瞳莞!我們該怎麼辦啊?」

瞳莞站在殿前,直視尉遲長老:「有什麼儘管沖我來!放了洛瑤!」

尉遲長老不僅不予理會,反而提出要挾:「本座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考慮,你若乖乖交出第三卷天書,這隻小狐狸便能少受些苦。否則……」

「不可以!」星痕生怕瞳莞為此動搖,堅決反對,「莞兒……你無論如何不能交出天書!」

「瞳莞!天書絕對不能交給他!」洛瑤不再掙扎了,她不想讓瞳莞為難,唯一放心不下的,囑咐她,「我若死了,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幫我救活他!告訴朔郎,我要他好好活著!」

「別說傻話!」瞳莞厲聲打斷她,「我不會讓你死的!」

「想好了嗎?」尉遲長老一再逼迫,「本座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了!」

瞳莞被逼到了極限,頓時怒火衝天,拔出腰間的配劍,從而釋放出紅蓮業火,誓要與他拚命:「天書我不會交,洛瑤我也要帶走!玄冥宮你要便拿走!但我的朋友你休想動!」

見她惱羞成怒,被逼到絕境的樣子,尉遲長老突然發笑:「你現在的處境沒有資格與本座談條件!難道你忘了蝕骨之刑的滋味了嗎?」

尉遲長老拿出巫醫用瞳莞的血精心餵養的蠱蟲,投放到瞳莞身上,進入到她的體內。就可以牽動起瞳莞體內其他的蠱蟲,不停地啃噬著她全身的筋脈,一種萬箭穿心般的疼讓瞳莞頓時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已。

「莞兒!」星痕跑到她身邊,尉遲長老下令:「林染!把他拿下!」

林染聽命控制住星痕,不允許他靠近瞳莞。

「瞳莞!」洛瑤見狀,拚命地掙扎。

尉遲長老起身走到瞳莞身邊,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冷聲道:「從你回到玄冥宮第一日起,本座就親自為你種下了這顆仇恨的種子。這蝕骨之刑就是要提醒你,只有身體有多疼,才能體會心裡有多疼,本座要你時刻記住你報仇的決心!不要枉動情念!可你偏不聽!那就不要怪本座心狠無情!」

瞳莞蜷縮在地上,抽搐著,仍倔強道:「你都是在利用我……這刑罰……也只是想控制我……」

「沒錯!」尉遲長老冷哼一聲,告訴她真相,「你每受一次蝕骨之刑,體內的毒就更深一層,受的痛苦就越來越大。而且你身上的蝕骨之刑永遠也解不了,這就意味著你永遠也離不開魔族!離不開本座!」

「你太卑鄙了!」洛瑤大罵,拚命地掙扎,「你放了瞳莞!殺了我好了!」

「本座要你的命何用?」尉遲長老發話,「把他們帶下去!」

林染示意暗衛將洛瑤和星痕帶出去,洛瑤掙扎著,詛咒道:「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瞳莞剛受了重刑,身體脆弱不堪,內力也在漸漸流失。尉遲長老趁此機會將她的天書吸出體外,她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尉遲長老拿到了天書,瞥了一眼地上的瞳莞,冷笑道:「你若早把天書交出來又何必受如此酷刑?這都是你自找的!」說完,吩咐林染:「把她扔進寒霜洞!嚴加看管!不要讓她死了,本座留著她的命,還有更大的用處。」

「屬下明白。」林染聽命將瞳莞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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