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凡間遊歷
漫長的十二個時辰正一點一點的流逝著，瞳莞在寒霜洞里煎熬的度過，星痕他們在外面也同樣備受煎熬。
「已經十二個時辰了！」琉瑩數著時辰終於到了。
星痕趕緊跑向寒霜洞，琉瑩和泠汐也一併跟去。
「莞兒！」星痕在寒霜洞外叫著，林染站在洞口，看著時辰已過，這才鬆口道:「時辰到了。」
「讓開！」星痕推開林染，急忙跑進去，看見瞳莞奄奄一息的躺在寒冰上，身上落滿了霜雪，整個人已經凍得失去了意識，他緊張地叫著，「莞兒，你醒醒！」
「公主！」琉瑩和泠汐為此揪心。
星痕抱起瞳莞，連忙將她帶回碧梧閣，在她的床上放下，為她蓋好被子，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她睡了很久，直到傍晚依然沒有醒過來，星痕焦心不已。
「莞兒！」星痕一直叫著她，試圖喚醒她的意念，她稍稍恢復了些知覺，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模糊不清。星痕激動地叫道，「莞兒，你醒了？」
瞳莞迷迷糊糊地呻吟著:「好冷……」
星痕吩咐琉瑩:「快去給公主倒杯熱水來！」
「我這就去！」
星痕又看向泠汐道:「泠汐，你去給公主拿床更厚的被子來！」
「好！」
琉瑩將熱水端到瞳莞面前，星痕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地喂瞳莞喝下去。
「莞兒，好些了嗎？」星痕緊張地叫著，「還有哪裡疼？你告訴我，莞兒！」
瞳莞迷離中又漸漸失去了意識，聽不到任何人的叫聲。
「公主！」琉瑩著急道，「怎麼辦啊？星痕，公主傷勢太重，我們給她請個大夫看看吧！」
「一般的大夫是治不好的，要找魔族的巫醫。」星痕想了想，有些猶豫，「可是，那是尉遲長老貼身差遣的人，只怕是……」他沒有時間顧慮太多，無論如何，救瞳莞要緊，他吩咐道，「琉瑩，泠汐，你們在這守著公主，一步也不要離開，我這就去找巫醫來為公主診治！」
此刻，巫醫正在尉遲長老的房間，與他商談公主的傷勢，聽到房門外傳來星痕的聲音。
「我有急事求見長老，快讓我進去！」
林染攔在門口:「長老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星痕在門外懇求:「公主重傷，急需要巫醫前去救治，還請長老允准！」
巫醫望向尉遲長老，猶豫道:「長老，公主的傷……」
尉遲長老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巫醫，囑咐道:「你把這個加在公主的葯里。」
「是！」巫醫接過葯，聽吩咐辦事。
尉遲長老吩咐林染，讓星痕進來，再吩咐巫醫道:「快去給公主診治吧！」
「老臣告退。」巫醫恭敬地退下。
瞳莞的意識在混沌中時好時壞，這會又昏迷不醒，毫無知覺。巫醫在瞳莞床前細看了半天，一語不發，忙著研製手裡的丹藥。
「巫醫！公主的傷怎麼樣？」星痕連忙問。
巫醫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蝕骨之刑，真是叫人疼到了骨子裡，公主年紀尚輕，經此刑法，還能在寒霜洞這樣的苦寒之地挺過了十二個時辰，實屬不易啊！」
「那公主什麼時候會醒？」琉瑩急問。
巫醫拿出尉遲長老給他的藥瓶，從裡面取出一顆丹藥，加進他為瞳莞研製的葯中，道:「這是由蠱蟲煉化的丹藥，與蝕骨的銀蛇相剋，磨成粉給公主服下，靜觀十二個時辰，若能醒來便無大礙。」
「讓我來！」星痕接過葯，親自喂瞳莞服下，仍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只吩咐琉瑩送巫醫離開。
夜裡，瞳莞又發起了高燒，一直不退，星痕給她換了幾次冷毛巾，一晚沒睡。琉瑩和泠汐就守在門口，隨時聽著房中的動靜，以備公主之需。
燁塵被天帝傳召至凌霄殿，他站在殿中，等候問話。
「燁塵，你此次下界，忘川那邊可有異象？」
此行忘川，初遇瞳莞，他便看出魔族內部似乎起了爭端。如此看來，短時間內，想必不會對天族造成任何威脅。只答道:「並無任何不妥。」
天後嘆息一聲，她似乎並沒有對魔族放下戒備，稍加叮囑燁塵:「魔族一直蠢蠢欲動，自十八年前魔尊戰敗被處決后，這些年一直沒有異動，恐怕是在等待時機。所以，塵兒一定要當心，萬不可輕信他人。」
燁塵明白:「兒臣自會小心！」
天帝眉宇微皺，似有些擔憂:「當年神魔大戰之時，天族丟失了三卷天書，至今未能找回。若是被魔族得手，即可藉助龍珠之力，復活妖神。到時，免不了又是一場大戰，萬千的生靈將要隕滅於此。」
天帝的擔憂和顧慮，無一不是燁塵心裡所想，他定會為父分憂:「父帝放心，兒臣自會守好龍珠，也定會早日尋回丟失的天書，萬不會落入魔族之手。」
聽他此言，天帝稍安心些，另派他一事:「近日本座頻繁收到上表，凡間出現妖靈作祟，危害百姓。本座立刻命你前往查看，務必除妖保百姓平安。」
「兒臣領命。」燁塵退下，即刻前往。
又過了十二個時辰，星痕已經這樣不眠不休的守了瞳莞兩個晚上了，神情有些倦怠。
泠汐端茶走進來道:「星痕，你去休息一會吧，這裡有我和琉瑩守著，你已經兩個晚上沒睡了，這樣下去你會支撐不住的。」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星痕強撐著身體，目光一刻也沒有從瞳莞身上移開過。
「可是你要是累垮了，誰來照顧公主呢？」泠汐堅持將他從床邊拉開，將他推向房門口，還囑咐道，「你就快點回去休息吧！」
星痕剛被她推出房門，琉瑩就激動地叫著:「公主醒了！」
「莞兒！」星痕連忙推開泠汐，跑回瞳莞的床前，見她睜開了眼睛，總算鬆了一口氣，「你醒了？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這是在哪啊？」瞳莞的意識剛剛恢復，還沒有習慣周圍的環境。
「你在自己的房間啊！」星痕握著她的手，一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你從寒霜洞回來已經昏睡兩天了，你當時神志不清，可把我嚇壞了，現在可好些了？」
瞳莞躺了太久，勉強支撐著身體想坐起來，星痕扶她起身。她稍精神了些:「我沒事，躺了那麼久，我想下來走走。」
「我扶你！」星痕小心翼翼地扶她下床，她站起身的時候，腰間的龍鱗掉了下來。
「這是什麼？」琉瑩上前撿起，拿在手裡看了看，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沒什麼。」瞳莞伸手拿回去。
「好像是個鱗片。」星痕看了一眼，並沒有看清。
「無關緊要的東西而已。」瞳莞隨手將它扔在了自己的床上。
「也罷。」星痕轉移了話題，「我今日帶你到凡間走走吧，去放鬆一下心情。」
泠汐插嘴道:「我們也要去！」
星痕瞥了一眼她們，沒好氣道:「你們兩個，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煩擾公主。」
「公主傷勢未愈，你一個人照顧行嗎？」琉瑩不放心，堅持要跟去，「多個人去也好多個照應啊！」
「就是啊！」泠汐也吵著要去，「我們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公主身邊半步，你要是不讓我們跟著，我們怎麼放心得下啊？」
星痕實在拿她們沒辦法，只好妥協:「好了好了，那就跟著吧！」
凡間的平都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各家的小商小販沿街叫賣，幾個孩童在街邊玩耍。人與人之間最平凡的交流，在瞳莞看來，卻不知為何物。
「我去找間客棧，泠汐，琉瑩，你們陪著公主。」星痕說完，便把瞳莞交給了她們。
「凡間好熱鬧啊！」泠汐四周張望著，對魔域外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
「是啊！我們整天待在玄冥宮簡直悶死個人！」琉瑩也不免抱怨，頓時對凡間充滿了嚮往，「要是能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該有多好啊！」
「想得倒美！」泠汐一盆水把她澆醒，「我們魔有魔的煩惱，凡人也有凡人的苦衷，哪能事事都如意啊！」
「也是！」琉瑩望向身旁不發一語的瞳莞，奇怪道，「哎？公主，你怎麼不說話啊？凡間不好玩嗎？」
「無趣得很。」自小長在魔域的瞳莞，對外界的一切沒有一點興趣，「你們逛你們的吧！不用管我！」
「哎，你看那邊是什麼？」泠汐突然被前面不遠處的新鮮事物吸引了，拉著琉瑩跑過去，「我們去看看！」
兩個人每走到一個攤位上，都要停留片刻，接著，就被下一個攤位吸引，一直向前探索。不知不覺地，就離瞳莞越來越遠，漸漸被人群衝散。
瞳莞面色蒼白，眼神空洞無物，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著。突感一陣眩暈，四肢無力，這時一輛馬車飛快地疾使過，即將撞上瞳莞。忽然從天而降一個白色身影閃過，在她身後穩穩地扶住了她，馬車與之擦肩而過。
她仰起頭，一縷陽光灑下，略微刺眼，她只依稀看清，像是上次在忘川救了她的白衣公子。她眼神迷離，渾身無力，便昏了過去。
「姑娘！姑娘！醒醒！」燁塵無奈，便只好先將她帶走。
星痕找好客棧，回到街上，只看到泠汐和琉瑩停在一個賣糖人的攤位前，卻不見瞳莞。他連忙跑過去，叫道:「泠汐，琉瑩，公主呢？」
「公主？」泠汐一回頭，只看到人來人往地陌生人群，瞳莞卻不見了。
「剛剛還在啊？」琉瑩四處看了看，奇怪道，「公主呢？」
泠汐慌道:「一定是街上人太多，給衝散了。」
星痕聽后又氣又急，怒斥道:「還愣著幹什麼？找去啊！」
泠汐和琉瑩連忙跑去尋找，星痕往返一路找去，卻怎麼也不見瞳莞的身影。
一間環境清幽且僻靜的客棧卧房中，燁塵將瞳莞安置於此。第二次見面，她的臉上仍然戴著面紗，他越發好奇在那面紗之下的容貌究竟是何模樣。
這時，晏清突然闖進來:「殿下！哎？這怎麼有位姑娘啊？她是誰啊？」
燁塵冷聲道:「街上撿的。」
晏清不禁笑出了聲，仔細打量了燁塵一番，確定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主子沒錯，更加不解:「這可不像殿下啊！你可是從不管閑事的啊！」晏清湊近一看，床上那女子的裝扮，著實有些震驚，「哎？這姑娘的打扮像是魔族人啊，殿下，你為什麼要救一個魔族女子啊？」
「莫要多言。」燁塵打斷他，「她的氣息很弱，把她扶起來，我為她渡些真氣。」
晏清極其不情願地走到床邊，猶豫道:「殿下，你何必管這閑事呢？」
「你膽子是越發大了？我的命令何時不管用了？」燁塵看著晏清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冰刃般，令人不寒而慄。
晏清不敢再多言，按照他的吩咐，將瞳莞扶起。燁塵運功，將自己的真氣渡給她，片刻之後，她便有了些氣色，看起來比方才好多了。
晏清認為燁塵這麼做一點也不值得，無奈地問:「殿下！你何必要為一個魔族人耗費那麼多真氣呢？」
「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燁塵的語氣顯然有些不悅。
「殿下，你該不會是對她……」晏清不敢再繼續往下說，就被一聲斥責打斷了。
「休要胡言！」燁塵命令道，「退下！」
晏清連呼吸聲在這個安靜的房間里都怕顯得突兀，只好悄悄地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