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事都有兩重性,自古英雄多磨難

第4章 萬事都有兩重性,自古英雄多磨難

第三章萬事都有兩重性,自古英雄多磨難

沈惠民駕車向西駛去。一路上,他每當遇到公共汽車從身邊駛過,就會習慣性地把目光投進車窗,審視車內的動靜。每當看見大街上、店門口有成堆的人扎在一起,他就不由自主地把摩托車靠攏過去,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和動作。這種時候,他那根受傷的神經一旦被觸及,又會狠心地收回目光,驅使摩托車離去。他叮囑自己:你即將被免職,就要下崗了;你沒有權力管這些事了,過清閑日子去吧!他駕車飛奔。

沈惠民很遠就看見了妻弟柳成行經營的碧蓮河餐館,他要在這裡呷一頓酒。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呷酒的時候放肆呷,等到人老了,或有了什麼病痛,有酒呷也不能呷了,想酒呷也呷不進了。今日有酒今日醉。那些煩惱的事、不順心的事,去她媽的B,丟到春柳湖裡頭餵魚去吧!

沈惠民心裡這樣想著,身子下面的摩托車緩緩減速,慢慢駛近了碧蓮河餐館。他看著碧蓮河餐館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看著碧蓮河餐館富有洞庭水鄉氣息的特殊裝潢,意義深邃的對聯「一杯茶一杯酒品人生沉浮,百姓心平常心造萬千世界」,心裡便不由得湧起一種特別的情感。他走近碧蓮河餐館大門,只聽裡面有人高唱漢壽漁鼓:

日出東方湘江紅,

嶽麓山卻颳起了西北風,

自古英雄多磨難,

沈惠民是那不倒的松。

他丟了烏紗事情小,

豺狼野狗又逞凶。

做官的自然無所謂,

苦了商學與工農。

沈惠民止住腳步,不敢踏進碧蓮河餐館的門。他既感動,又驚訝。他沒想到自己競爭演講敗北的事,一夜之間就傳遍了古城。真是信息化時代呀!此時漁鼓停住了板,裡面短暫的安靜過後,立刻傳出人們的議論:

「沈惠民要是真的免職了,那個莫老闆的虧就吃定了。」

「莫老闆被『桃花仙子』搞走了多少錢財呀?」

「不清楚。只聽說今天上午『桃花仙子』進到他家裡,不曉得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立刻就昏死了,家裡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搞走了。莫老闆不敢報案。」

「這個『桃花仙子』太可怕了!不知害了多少有錢男人。她究竟何等模樣?她真的長得漂亮,男人見了就流口水呀?」

「我沒見過她。傳遞這事的人都說那個『桃花仙子』是天下第一美人。十個男人見了她,至少有九個男人想追她。」

「還有一個男人為什麼不想追她呢?」

「那個男人沒有性功能嘛!」

「哈哈……」

「那你肯定追過她是不是?!」

「我想追她,但我缺一樣東西。」

「缺什麼?缺子彈是不是?」

「子彈有的是。人生在世,什麼都可以有,但千萬不能有病,什麼都可以缺,但千萬不能缺錢。我嘛!身體好,沒有病,但就缺一個字:錢。革命同志們啦!我們做工的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錢!」

……

沈惠民對這些人似曾相識,他們都是這裡的常客。碧蓮河餐館門面不大,南北向並列擺了十二張小方桌。此時,擺在上首的幾張小方桌旁邊圍坐了好些個中老年人,他們幾乎每天早晨都要到這裡品茶,因為這裡泡茶的水,是從長常高速公路第11個出口139公里處的碧蓮河運來的,茶葉也是碧蓮河南岸的金牛山上出產的。只有用碧蓮河的水,泡金牛山的茶,才會又香又甜。要是用別的地方的水,泡金牛山的茶,味道則完全不一樣,不但不香不甜,反而又苦又澀。好水泡好茶,既做到了物美,又做到了價廉,一元一杯,只要你願意,可以從早晨一直品到半夜關門,不加收一分一厘。所以,擁有300萬人口的古城裡,那些工薪階層中的嗜茶者都喜愛到這裡來品茶。他們對這裡的茶,對這裡的水,對這裡的裝潢,對這裡的服務有了特別的感情,於是今天你一句,明天他一句,湊成了一首詩,貼在了碧蓮河餐館最醒目的地方:

一碗喉吻潤,

兩碗破孤悶,

三碗搜枯腸,

唯有文章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

平生不平事,

盡向毛髮散。

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麼簡短的一首詩,竟給柳成行的碧蓮河餐館招徠了絡繹不絕的食客和茶客,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

沈惠民站在碧蓮河餐館門口,望著這火暴的場面,心裡暗暗感嘆:柳成行你真是走了狗屎運,每天這麼多的人給你捧場,你的日子好過咧!他老沈從早到黑,從春到冬,累得像牛一樣,最終半點好處沒撈到,反而落一滿腦殼浮萍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時,柳成行發現了門外的沈惠民,趕緊把目光投了過來;沈惠民也趕緊將目光迎了過去。他倆相互點了點頭,做了心靈的溝通。沈惠民示意妻弟不要過來,也不要吭聲,以免影響人們的談興。他選了門角的一張小方桌,不聲不響地坐下。茶客們的議論繼續鑽進他的耳朵,你一言,他一語,猜測「桃花仙子」勾引莫老闆的方法。

「喂喂!你曉得『桃花仙子』是怎麼勾引莫老闆上鉤的嗎?」

「莫老闆騎摩托車從湘江大橋底下經過,『桃花仙子』從江邊的一棵樟樹下跑出來,往莫老闆身上一靠,兩人就靠出了火花。」

「不對!不對!我聽講的版本是『桃花仙子』到莫老闆的蛋糕店買蛋糕,莫老闆見她美若天仙,姿色出眾,就動了淫心,朝『桃花仙子』甩出一把百元鈔票,『桃花仙子』朝他笑了笑,他就一把將『桃花仙子』摟進了裡屋。」

「你說的也不像那麼回事。莫老闆與『桃花仙子』又不是談戀愛,哪有那麼浪漫啰。」

「依你說莫老闆與『桃花仙子』是如何摟到一起的?」

「很簡單嘛!一個要補鍋,一個要鍋補。莫老闆有錢,『桃花仙子』有色,相互飛一個眉眼,還不就摟到一起了。」

「我不相信。人是有感情的,沒有感情做基礎,男女兩個那麼快就摟到一起,那與畜生有什麼區別。」

「嗨!如今年代不同了,火車提速,飛機提速,餃子都是速凍的,養豬也憑速效添加劑,你還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真是死腦筋。」

沈惠民低頭品味著碧蓮河的茶,對人們的議論聽得一清二楚。他心頭閃過串串問號。早在四年前,他就聞訊西長街一位有地位、有錢財的老者遭遇了莫老闆類似的經歷,被傳說中的「桃花仙子」劫走了數十萬元錢物。這屬特大案,他主動去訪問,那老者卻搖頭否認:「什麼『桃花仙子』?子虛烏有。」近三年內,類似的案件他已得悉十幾起,每得悉一起他就去訪問一次被害人,然而被害人不是矢口否認,就是輕描淡寫,問不出真實情況,這直接導致入室麻醉搶劫案在整個古城裡越傳越邪乎,越傳越嚇人。

沈惠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茶客們的注意,他們依然津津有味地品茶,津津樂道地議論:

「誰要遇見『桃花仙子』,誰就會倒霉。」

「是呀!『桃花仙子』太厲害了。她只要拍一下你的肩膀,或朝你噴口氣,你就什麼都不明白了,老老實實地跟她走;她要你幹什麼,你就乖乖地幹什麼,不講二話。」

「聽說『桃花仙子』專迷有錢有勢的男人。好多被她迷上的男人退了財,遭了災,還做不得聲,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我還聽說,倒在『桃花仙子』懷裡的好多男人曾經在高層領導崗位工作過呢!」

「我也聽說過。這些男人在位時大權在握,那些想陞官的下屬,那些想發財的生意人,物色漂亮女人送上門供其享樂。時間長了玩女人玩上了癮。當這些曾經掌權的男人從領導崗位退下來后,手頭無權也就無人求了,無人求了也就無人送漂亮女人上門供享樂了。但是,這些退休領導手頭雖然沒有權了,可金錢有的是,一天不玩女人就過不得日子,所以就自己掏錢找女人玩。碰上『桃花仙子』這樣的女人被整治,活該!」

……

沈惠民越往下聽,覺得壓力越大。這些年,他身為藍天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沒有把古城人談虎色變的「桃花仙子」挖出來,愧對三百萬父老。近幾年來,他走在大街小巷,出入茶肆酒樓,總會聽到人們對「桃花仙子」的議論。他每次聽到耳里,裝在心裡,從來沒有放鬆過對「桃花仙子」的調查訪問。然而,迄今為止,尚未抓住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時常獨自發問:「桃花仙子」究竟藏在哪裡?「桃花仙子」究竟是人還是鬼?他曾一次又一次地暗下決心,不把「桃花仙子」挖出來,他絕不罷休。眼下,他沒把「桃花仙子」挖出來,自己卻被競爭浪潮淘汰出局,丟掉烏紗帽,很快就要下崗了,心裡感到十分苦澀。他想:這也許正是他這次競爭演講失敗的原因。在其位,不謀其政。身為刑警大隊大隊長,破不了影響市民安寧生活的特大入室麻醉搶劫案,這是嚴重的瀆職失責行為。難怪有的同事聽了他的競爭演講后不投他的贊成票。活該!

柳成行早已看出沈惠民內心的痛苦,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過來,不聲不響地在他一旁坐下。柳成行並沒有把姐夫當特殊客人對待,臉上雖然熱情,但在外人眼裡看來,也只是店主對客人的熱情。柳成行無言地陪坐在一旁,算是對他最好的安慰。沈惠民也毫無表示,只是低頭品茶。柳成行實在忍不住了,嘴唇湊近姐夫耳邊,低聲安慰道:「不當那芝麻官也好。有失必有得,一門心思把家庭搞好,把身體養好,比起沒日沒夜,累死累活做那鳥官強得多。」

沈惠民沒吱聲。

柳成行又進一步輕聲勸說:「這些年你實在太累了,破不完的案子,追不完的逃犯,還繼續那樣不要命地幹下去,人都會短陽壽。人生千萬要快樂,千萬要健康,千萬要平安,千萬要知足。要實現這四千萬的前提就是糊塗過日子。從今往後,你就做個糊塗人。」

沈惠民只顧滋滋品茶,對妻弟說的話好像根本沒聽見。

柳成行給他出主意,公安局不要你幹了,乾脆,你和姐姐都到我這裡來干。這裡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有的是錢賺。萬事都有兩重性,壞事也能變好事。你不當警察了,也就不怕別人給你扣一頂利用權力經商辦企業的帽子了。我們兄弟甩開膀子大幹一場,幾年下來賺個幾百萬,再回春柳湖享清福。他強調:「手頭錢多,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無人干涉,有人羨慕,那才是神仙過的日子咧!」

沈惠民仍然低頭品茶,嘴裡自言自語似的作出回應:「你索性打鑼去講,讓滿世界的人都聽到,好給我罪加一等。」

柳成行用食指敲了一下桌子,道:「怕個卵!有權有勢的人,哪個沒在背後經營文化娛樂場所賺大錢,卻從來不見紀委、監察查過他們。你支持我開這麼巴掌大一個小店,憑勞動賺錢,講上天去都不怕。實話告訴你,我這裡一天的純收入,抵得你在公安局領的一個月工資。你還是收下我給你的那筆酬勞費,不要鵝卵石掉進茅坑裡又臭又硬。你不收我的錢,害得我姐姐一天到晚撿廢品,好辛苦的,你不心疼我心疼。」

沈惠民猛吸了一口茶,本來就黑的兩塊臉變得鐵板一樣。

柳成行繼續發牢騷,指責這個世道總是讓老實人吃虧,那些玩花架子的人,總是佔盡了好處。謀人不謀事是政治頭腦;報喜不報憂是政治立場;兩面三刀是政治手腕;欺上瞞下是政治智慧;弄虛作假是政治覺悟;察言觀色是政治洞察。他停了停,盯著沈惠民說:「這幾條你一條都不具備,不被他們打敗才奇怪呢!從今以後沒有你這號老實人在一線給他們賣命了,只怕長沙城裡的盜賊毒梟、劫匪黑幫會成堆。到時候,他們會來請你再度出山的。果真到了那時候,你可要學會扳俏,不提升三級,不給高薪水,堅決不幹。你如果去干,我就要打斷你的腿。」

沈惠民喝乾了碗里的茶,頭照舊埋得很低。

柳成行不再言語。

他倆就那樣靜靜地坐著。沈惠民看一眼柳成行;柳成行看一眼沈惠民;沈惠民的嘴唇動了動;柳成行的嘴唇也動了動。最終,他倆仍然一言不發。

接下來,柳成行走進料理間,按照聞名三湘四水的「李清鳳系列菜譜」的做法,親手給沈惠民做了一道碧蓮河麻辣嫩仔魚、一道金牛山爆炒筍尖、一道鴨子港酸菜煮黃鱔、一道坡頭扎辣椒炒雞蛋。他吩咐服務員柳藝純、柳藝潔將這些菜分先後一道一道地送到沈惠民面前,特別叮囑她倆什麼話都不要說。柳藝純、柳藝潔是兩個最懂事、最靈泛的漁家姑娘,無論做什麼事最能讓老闆放心。她倆照做不誤,沒有半點走樣。柳成行炒完菜,接著親手從酒櫥里挑了一瓶二兩半的老渡口白酒,這種酒純正、不傷頭,口感好,回味長,經濟、實惠,是沈惠民最喜愛的酒。柳成行打開酒瓶蓋,滿上一杯,輕輕放在沈惠民胸前的桌面上,輕聲叮囑他:「喝好!但不喝醉。」

沈惠民點點頭。柳成行不再說什麼,他離開沈惠民,親自去給那幫每天都來品茶的常客杯子里添加燒開的碧蓮河水去了。

沈惠民心裡明白,妻弟的這一招,是為了繼續調動茶客們的談興。他掌握的很多重特大案件的線索,都是從眼前這座只有平民才會光顧的碧蓮河餐館里得來的。這裡無形中成了他搜集破案線索的好場所,投入少,回報大,借力發力,節約了辦案成本。這是沈惠民偵查破案的獨到之處。

沈惠民不知怎麼的,他手中的酒杯和筷子都特別的沉重。這酒,仍然是香噴噴的老渡口白酒,今天喝起來不像平時那樣韻味,總覺得格外的哽喉;這菜,仍然是辣酥酥的、香噴噴的具有碧蓮河濃郁特色的「李清鳳系列菜」,此刻嚼起來不像平時那樣爽口,總感到幾分酸澀。他眼前老是晃動著「桃花仙子」的影子,若明非明,若暗非暗。他一把推開碗筷,猛地站起身,對妻弟揮手招呼:「再來兩瓶二兩半。」說著,悄悄從懷裡掏出一隻不鏽鋼製作的酒壺。柳成行二話沒說,不聲不響地給他拿來了兩瓶老渡口白酒。他接過,打開,將酒全部灌進了閃閃發光的酒壺裡。他搖了搖,又命令柳成行給他再來一瓶!柳成行照辦。他往酒壺裡灌完第三瓶酒,旋緊蓋子,不聲不響地朝碧蓮河餐館門外走去。

柳成行幾步追到門口,左手一把拖住姐夫,右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紅包,快捷地塞進了姐夫的褲子口袋裡。他輕言細語地叮囑:「你腦殼裡還是計劃經濟作怪,沒學會按市場經濟運作。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沒有付出,哪有回報。用這一萬元聯絡同事,用這一萬元打點郎虎書記。事不宜遲,越快效果越好。」

沈惠民按住妻弟的手。柳成行看看周圍沒人,對他惡狠狠地教訓起來:「你就是喜歡硬充英雄。正因為你不去買,已經坐了十幾年的位子眼看就要被別人搶走了。你不丟臉,我丟臉。」

沈惠民連連搖頭,重重嘆息:「亡羊補牢!亡羊補牢!!」

柳成行鼓勵:「你莫蠢。一切未變成現實之前,抓緊去送禮還來得及。政工秘書室可以重新統計民警投票分嘛!分局黨委還沒有投票表決嘛!領導也可以發句話嘛!」

沈惠民瞪他一眼:「你說得輕巧。原則豈能當兒戲?」

柳成行鼻子里哼了哼,耐著性子開導自己的姐夫道:「喝酒,釣魚,打牌,泡澡,抱小姐,這就是原則。立竿見影。人家都那麼干,你不幹,你就是看不起人,你就是不善於協調各方面關係。統分的人怎麼會幫你?」

沈惠民硬撐道:「我不是那種人。」

柳成行只差怒吼:「傻坨!識時務者為俊傑!天上不會掉餡餅,坐在家裡絕對撿不到金條。趕緊行動起來,趁黨委還沒有投票,請郎虎書記對他們發一句話,誰敢不聽?你還沒看透,如今都是上壓下,大壓小。」

沈惠民為難:「我送不出手。丟格!」

柳成行聽了這話火氣呼地往上躥,真的吼了起來:「丟格!丟什麼格!你看看這個吧!」說著他從自己的手機中翻出一條簡訊,念給姐夫聽:「看榜歸來:名落孫山魂嚇飛,幹部看榜把家歸,胸間的煩惱映殘霞,雨般的淚水滿天飛,米少拿米少,拿少米莫來。雨般的淚水滿天飛,淚水飛到北京去,胡主席看了心焦急,怕咱們從此不想事,怕咱們制度出問題。米少拿米少,拿少米莫來。怕咱們制度出問題。一二三四!……」

沈惠民打斷:「什麼亂七八糟!」

柳成行強調道:「這是潮流,你要對著來,你就會被淘汰。現如今擺著這麼硬扎的關係不用,被小人搶了位置,讓偷的扒的搶的盜的殺人的販毒的又橫行起來,老百姓會罵你是蠢豬。」說著,他狠狠地推了沈惠民一把,又道:「心動不如行動,趕緊去上下打點。費用不夠,給我發個話。哪怕花上一百萬兩百萬,也要把你這刑警大隊長的職位保住。」

沈惠民堅持把兩萬元退還給他。

柳成行火氣沖沖地打了他一巴掌,大聲道:「你這人太自私了!只顧自己的英雄名聲。為了你堂客和兒子的幸福,也為了全長沙城的老百姓安安穩穩過日子,你今天必須照我說的去做。不然……」

沈惠民問:「你要怎麼樣?」

柳成行斬釘截鐵:「我就與你門檻上剁狗卵,一刀兩斷。你不是我的姐夫,我也不是你的妻弟。」他替沈惠民發動了摩托車,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辦這種事就像你破案一樣,要搶在第一時間出擊。如果錯過了最佳時機,使再大的力氣,下再大的賭注,也是吃冤枉虧。」

沈惠民盯著他,似有千言萬語,卻欲言又止。他猛回頭,跨上摩托,朝市委方向飛馳而去。

柳成行望著姐夫漸漸遠去的背影,又回頭看看桌上喝空的兩隻酒瓶,原封未動的菜肴,眼裡漸漸潮濕。他知道沈惠民要去做什麼。他默默地目送沈惠民遠去的背影消失在風雨中,心裡暗暗祈求蒼天保佑他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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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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