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哀求

第104章 哀求

對有重大嫌疑的人,如果抓到就一通審訊,往往難以收到滿意的效果。

審訊如同攻堅戰,制難、克硬,打惡,正面較量,刺刀見紅,平時千錘百鍊,戰時一錘定音。

鄒慧宏經歷過祖國西南邊陲那場特殊的戰火洗禮,從戰士、班長、排長到司令部作戰參謀。每前進一步,都灑下了青春的熱血,深諳攻堅戰的重要。

他轉業到公安戰線,擔任刑偵大隊副隊長以後,將戰爭中積累的寶貴經驗,靈活、多變地運用到了刑事偵查工作中。

那矮個青年被押回了煤炭壩分局。

鄒慧宏沒有立即下令對其審訊,而是安排劉谷成、喻正良、蔡劍、馮建軍們分頭準備。一方面請王強秘密辨認,千真萬確,就是那夜參與攔車搶劫的矮個子青年,打聽稱砣公是否在家的就是他。一方面了解他的家庭情況、社會關係,父母對他的教育方法,他的性格、愛好、追求。

由於準備工作紮實、充分,審訊時,既不靠哄,也不靠嚇,更不靠體罰,而是靠充足的證據,靠有理有力的說服,靠春風潤物般的啟發教育,只半個小時功夫,就將他那緊鎖的心,那緊閉的嘴攻克開了。

他如實交待了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

他名叫徐光華,又名賀光華,既隨母姓,也隨父姓,開放搞活,視需要而「姓」。

他那顆腦袋長得很圓,很光滑,只在腦門頂上留有淺淺的頭髮,從母腹里出來一直保持這髮型,頗有幾分生動,受到人們的喜愛,所以,遠親近鄰都叫他「光頭公」。

人們甜甜地叫,他也甜甜地答。久而久之,這「光頭公」就成了他的喊名。

沒想到,二十個春秋過去了,人們喜愛的「光頭公」竟成了可怕的攔路搶劫犯。

他讀了兩年初中,因學習成績差,厭學,就離開了學校。

首先在煤炭壩農機廠搞了一年多汽車維修,接著在湧泉山鄉煤礦做了兩個多月搬運工,每月收入也有二三百元,他嫌工夫太累,太臟,拖不完的煤,爬不完的坡,一身漆漆黑,只有兩隻眼睛算乾淨。

他再也不做事了,獨自在家玩了一段時日,覺得單調、枯燥、乏味,便到煤炭壩街上去玩,結識了張秋兵、張冬兵兄弟,結識了楊兵、萬愛民、蔡慶輝這幫哥們,一起進舞廳,一起下餐館。

邀請靚姐倩妹起舞,點山珍海味品嘗,沒有大把的鈔票,賠盡了笑臉,講盡了好話,不是受到熱諷,就是遭到冷嘲。

錢,錢,錢!

一切需要錢。

再下煤窯掙錢,太苦太累太臟,且換來的錢太少,遠遠不夠花。

莫看楊兵年紀小,只有17歲,可他見過大世面,腦瓜靈,點子多。他不知從哪裡弄來一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推到街上拐彎處,乘汽車減速行駛過來時,將自行車朝汽車前輪一橫,人往地上一倒,怪汽車撞了人、壓了車,索賠1000元。

司機自然不肯,開車就走。

楊兵一揮手,張秋兵、張冬兵、萬愛民、蔡慶輝、徐光華一擁而上,抓住司機就打,邊打邊問:

「是賠錢?還是要命?不賠錢,就要你的狗命!」

生命只有一次,打死不能復生,錢賠了可以去賺。司機是個聰明人,只好自認倒霉,賠錢。

徐光華和他的五個哥們手捧這百元一張的人民幣,真是喜笑顏開,心花怒放。

這錢來得好及時,好輕鬆,比起擔煤,比起修車,實在太容易,太合算了。

這是一條生財之道。

於是,他們總結成績找差距,積累經驗創輝煌。改白天搶為夜間搶,改大街搶為偏僻路段搶,改步行搶為騎摩托搶,改攔截本地車輛搶為攔截外地車輛搶。

頻頻得手,屢屢成功。

此時的徐光華,一副傻乎乎的模樣,他睜大眼睛,望著審訊他的偵查員,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我不懂法,我犯了罪,我坦白交待,希望從輕處理。我媽媽病了,我想服侍她老人家;我談了女朋友,我想和她結婚。我出去以後,保證再不攔車搶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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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與法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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