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報恩哥哥
劉蘭卻臉上掠過一抹質疑,她總是有種隱約的感覺,覺得喬玉兒好像哪裡不對勁兒,可是再細細一看,喬玉兒還是原來那個喬玉兒,沒有啥變化。
「不行,你們要去惹上傅家,我跟你們沒完。」劉蘭咣當一聲把手裡的紅薯扔鍋里。
喬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喬桂花一直嫌棄喬玉兒太胖,總覺得她太能吃費家裡的口糧,所以就以她眼睛看不見走路不方便為由,每次老喬家的人吃飯,喬玉兒是不能上桌的。
她只能一個人在自家屋裡默默啃紅薯,其他人卻到正屋廚房裡去吃飯。
現在劉蘭手扔鍋里的那個紅薯就是她的晚飯。
不過說話回來,一個紅薯她肯定吃不飽,可是爸爸寵著她,總是把自己的那份偷偷留一些給她,原主也不咋懂事,爸爸給的就吃。
時間一長,看把自己吃得這麼胖,卻讓爸爸給瘦的。
此時劉蘭的火氣讓對話陷入僵局,喬玉兒就閉了嘴不說話。
喬忠只好親自去給女兒煮紅薯,煮好后給她裝碗里,然後夫妻兩去了南房廚房那邊給老喬家的人做飯。
稱著這個時候,喬玉兒揣上那個紅薯悄悄出了門。
傅國偉家的小屋大概是村裡最簡陋的,兩間小平房,屋頂還是最早期的草和泥糊成,現在經過許多年,那些稻草都變成了灰黑色。
剛剛走到用竹籬笆圍成的小院門前,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激烈的咳嗽聲。
傅家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就一個木頭小門,喬玉兒推開門走進去:「有人嗎?」
「誰?咳咳咳……」
屋裡傳來咳嗽聲,好像快要喘不過來氣兒似的。
聽動靜好像家裡沒有其他人,喬玉兒只好自己朝著有聲音的那間小屋走去。
且說,傅國偉把喬玉兒從壩里救上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身子本來就弱,到生產隊上做集體活也只能做些輕鬆的,得來的工分也少,嘴頭吃的還得靠他母親傅芳給他省嘴。
突然聽到院子外有人問話,傅國偉沒想那麼多,以為是哪個村裡人來叫他母親。
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很快小屋門口的光亮就被一個龐大的身軀給堵住了,響起來的聲音卻帶著幾分軟糯:「有人嗎?」
光線太暗,喬玉兒聽到一個角落裡響起聲:「你……你是?」
「我是喬玉兒,傅大哥,你在屋呢?」
聲音剛落,眼看著那龐大的身軀朝著自己小破床的方向走過來,傅國偉頓時慌亂。
他先前去救喬玉兒起來一身都濕透,家裡又是一窮二白的苦日子,為了怕這虛弱的身子再發個燒啥的,只能把唯一的衣服褲子全脫了涼在窗子口,然後光著身躺在被窩裡。
誰能想到冷不丁喬玉兒居然來了?
傅國偉一慌:「你……你不要過來,你有啥事,就站在那裡說唄。」
雖說是同村人,可是平日里喬玉兒因為眼睛的問題,也從來沒有見過傅國偉長啥樣,傅國偉到是曾經在心裡偷偷羨慕喬玉兒身強體壯,就她那副身板,能頂他傅國偉兩個大。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僅此而已,從小到大幾乎連話都沒有說上過。
聽出傅國偉語氣里的慌亂,此時眼睛也適應了屋裡光線的喬玉兒看到坐在被窩裡,用破被子裹著身子的傅國偉,再瞧見土牆窗子那兒掛著的濕衣褲。
她心裡明鏡。
不過眼下她還是有眼疾的角色,一定得裝做啥也看不見。
「傅大哥,我是來謝謝你呢,剛才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就活不過來了。」喬玉兒立刻裝出一副兩眼發直的樣子走過去,站在傅國偉床邊。
傅國偉臉色一陣陣發燙,雖然說裹著被子,但裡面全是光的,感覺不是滋味兒。
不過好就好在喬玉兒眼睛看不見。
「沒事,正好路過,咳!」
「傅大哥,眼下我也沒啥謝你的,就一個紅薯,你先填填肚子。」
喬玉兒把在家裡時候喬忠給她煮的紅薯拿出來遞過去,一雙手故意摸索著找人:「接著呀哥。」
「不……不用啦。」
「接著,這又不是啥物。」
「真不用,還是你吃吧!」
「你不拿就是不領我這個謝,還是嫌東西太少?」
「不……不是……」
傅國偉臉紅成一片,只好怯怯地從被子里伸出一條光手臂,在拿紅薯之前還在喬玉兒眼前晃了晃,發現她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接過紅薯:「謝謝。」
「快吃吧!」
喬玉兒裝做沒有看到那條細胳膊,她見拿過紅薯的傅國偉突然又大咳起來,本能反應想過去幫他拍拍背,哪知她剛一屁股坐到小床上。
咯嘣!
一聲異常的斷裂聲后,小床居然轉瞬間就散架斷裂,傅國偉和她都不能幸勉地隨著散架的床跌到地上,一時間頭上有扯不清的破被子,屁股下是斷裂的木條子。
摔得那叫一個疼,喬玉兒還嚇得本能地隨手亂扶亂抓……一不小心,好像抓到一把把溫溫熱熱的肌膚。
傅國偉連做夢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等那一秒鐘的跌落完成後,他連忙慌不擇路地要把被子拉起來蓋住重要部位。
可惜他悶不出聲的一統拉扯,才發現被子在喬玉兒的肥身子下壓著。
「媽呀!摔死我了。」
看著面前的胖丫頭四腳朝天,扭動著胖胖的身體就是起不來的樣子,傅國偉只好上前去扶她一把。
等喬玉兒起來后,他才連忙把被子拿起來裹住自己。
臉微微發紅。
好在,她啥也看不見。
只到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被喬玉兒抓到的腰和大腿火辣辣地疼。
喬玉兒的臉也有些發燙,一來她把人家小鮮肉看了個精光,二來因為這身子把人家床給坐壞了,這事兒整的,原本說來感謝,現在可好,人家還得搭上一張床。
「傅大哥,對不起。」
看著兩眼發直的喬玉兒,傅國偉想說點啥卻又大咳了起來,他站起來裹著被子的身子像個稻草人,好一會終於咳停了才說:「沒事,怪,怪這床太破。」
「……」
兩人都很尷尬。
孤男寡女的,把個床給壓搭了,要是傳村裡去那不知道得惹多少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