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閉門羹
「爵爺，您....這是作甚？」
發現眼前貴為五大夫爵爺用驚訝至極的目光看著自己，還不時用手拍拍自己的肩膀，又摸摸自己的後背，英布極不適應的囧道。
眼前的吳嵩卻表現出與之身份完全不相匹配的浮誇。
「你真是英布？」
「正是小吏不假。」
「那你說說，你是哪裡人，快說。」
「小吏六縣人。」
「沒錯了，沒錯了，漢初三大名將，黥布，六縣人，皋陶五十九世孫，哈哈哈。」
吳嵩眉飛蛇舞的喃喃自語，英布聽得更是雲里霧裡，同時也很是驚愕，眼前這個五大夫怎麼如此清楚自己的出生來歷，竟能叫出自己祖上的名諱，一邊又稱自己是黥布？漢又是個什麼意思？地名？亦或是？名將倒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可自己從未對外人提及過，眼前這人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可想，吳嵩自言自語的口嗨，引來的也是英布驚詫不已的狐疑。
「爵爺見笑了，小吏確是皋陶第五十九世孫不假，但您說的漢不知意有何指？」這裡面最讓英布介懷的其實是黥布這兩個字，自己縱然要受黥布，也沒理由這麼快就給自己安上這麼一個花名吧？
樂極愚智，見英布一臉不明所以，吳嵩這才恍然反應過來。
對啊，現在才秦王政二十九年，英布都還這麼年輕，項羽也就是個十幾歲歲的有志小少年而已，什麼漢初三大名將，現在還是始皇帝在位呢，漢高祖劉邦應該都還只是大秦帝國的一個小亭長吧。
「沒，沒，是我一時口誤，可不要介意，英布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此一見，實乃平生一大幸事也！」
吳嵩急著更正自己的口誤，不想卻越說越誤。
「小吏家勢中落，不過秦國一小小軍吏罷了，今又面臨刑罰之災，日後何去何從還未有定數，怎當得起爵爺這般美譽，爵爺這番話，實在是叫小吏受寵若驚。」
見吳嵩的眼神又變得灼熱，英布不由得往後退了一小步，心裡能想到的只有兩個字，怪人，再抬頭看，不得了，發現對方的眼神里已經流露出某種期盼了....莫不是眼前這位爵爺有龍陽之好？
想到這，英布後背泛起白毛汗，不自覺的又往後退了一小步。
「非也，我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人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不可能一直沐浴祖輩的榮光，只要心存遠志，不懈追求，就總會有出頭的一天。」
過於激動而表現出來的失態讓吳嵩有些尷尬，他不停告誡自己要淡定，心中卻一直在想著怎樣把英布招攬過來，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起自己這個五大夫爵爺呢？
「英布，不必大驚小怪，你的眼中有異於常人的志向，我看得見，金鱗豈非池中物，相信我，有朝一日，你定能一飛衝天，盡展心中所想。」
吳嵩做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相傳項羽以英勇豪氣而使得英布甘願投其帳下，他不是楚霸王，沒有舉鼎的神功，又實在不想錯過拉攏英布的機會，無奈之下，便只有嘗試打出『神棍』的幌子來了，而神鬼之類的言說總能在這些古人身上收穫意想不到的效果。
「爵爺還懂相面之術？」
顯然這套在還未發跡的英布身上也很受用，身為秦卒的他對吳嵩的事迹也多少有點耳聞，早在來雲水澤前，就聽說過這位爵爺是從白身一躍而至五大夫爵，至於是立了什麼功勞，雖然不得而知，現在看來，果真非泛泛之輩也。
但僅憑這點，僅僅能引起英布的好奇和留下一個好印象而已，猛士自有非同常人的傲骨，想要三言兩語就得到他的歸心，卻是無異於痴人說夢。
「那當然，公子可是神仙弟子。」
看不得英布帶著質疑的眼神，身旁的芸娘開口說話了。
「丫頭，不許多嘴...。」吳嵩汗顏，而後正了正嗓門對英佈道，「吳某不才，早年隨家師隱居山中，的確曾授習過一些相面之術。」
「爵爺高才，小吏自嘆不如，眼下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過多叨擾爵爺了。」
英布未置可否的微微一笑，遂拱手往外退去。
吳嵩隨即愣住，無情啊，對你微笑只是對你有禮貌么？
「哎，英布，不知你現供職何處？日後也好拜訪一二。」
去他的高人模樣，去他的一表正經，吳嵩對著退開的英布喊道。
「小吏身份低微，不敢勞爵爺掛欠。」
英布退出數步，然後轉身就走，臉上掛著迷之微笑，就像是在說，你不是能掐會算么？自個兒算去。
吳嵩還在鬱悶苦惱之際，忽聞不遠處傳來一個陰柔之聲。
「爵爺大駕，有失遠迎，真是罪過。」
太監？這聲音完全顛覆了吳嵩對某人的第一印象。
蹙眉扭頭看去，果真是那個司隸走了過來，話雖說得客氣，臉上卻沒過多的表情，只見他邊走邊拱手見禮說道，「爵府工期吃緊，容不得我等有些許怠慢，昨日又見爵爺忙碌一眾庶民的事宜，故未敢打擾，今日本想放下手上的活計去拜訪拜訪爵爺的，不曾想爵爺倒是先一步來看望下吏了，失敬，失敬啊。」
看清楚了這個司隸長的面貌，挺俊俏的五官，就是白得有些過分了，且頜下無須，說話走路間給人一種很明顯的惺惺作態感，似乎壓根就沒把吳嵩這個五大夫高看多少。
閻王身邊的小鬼還凶人幾分呢，何況是九卿屬下，吳嵩雖然有些反感這個司隸長的作態，卻也只能強忍下來，畢竟當下是自己有求於人。
「司隸長潛心操勞公事，乃職責所在，爵府有您監工，是吳某的福氣，何敢言失敬之說。」
在英布哪裡吃了一記『閉門羹』的吳嵩強擠出歡笑迎合道。
「謝爵爺體諒。」
那司隸長嬌媚的揮了揮手，看得吳嵩壓根發酸，就聽他尖聲媚氣接著說道，「嗨。聖令在前，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的大罪，半點馬虎不得。」
「那是，那是。」
吳嵩笑著附和道。
「不知爵爺此來所為何事呢？」
見吳嵩態度恭和，司隸長漫不經心的臉色有所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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