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司風雲

第八章公司風雲

顏麗公司的老闆是老北京人，叫索進財。之前在工廠當工人。90年代，工廠改制，國有資產大量流失，工廠發不出工資。工人們就陸陸續續自謀生路了。正在這時，索進財的叔叔出任了房管所的所長。正趕上北京市城市建設的步伐加快，有大量的土建、裝修、修繕等工程。索進財看到了機會，就找叔叔商量，想成立一家建築公司，承攬房管所的工程，並明確表明，利潤的四成給他叔叔。叔叔看侄兒精明能幹，還能空中取水，坐享其利，就點頭同意了。房管所的工程都是財政全額撥款，工程款不存在拖欠。預算做多少錢就能拿到多少錢。再加上有所長的大力支持，更是如魚得水。索進財公司的工程常年不斷，利潤豐厚。一般小工程都不用走招投標，大點兒的工程走招投標，也是走形式，最後也是穩穩地落入索進財的囊中。監理、審計等第三方，在索老闆的金錢、美色、吃喝遊玩的進攻下，紛紛做了俘虜，對索老闆是俯首帖耳、唯命是從。沒幾年，索老闆就賺了個盆滿缽滿。顏麗的大姐夫胡忠成作為項目經理，也是沒少沾光。顏麗勤奮上進，對工程造價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有心得。知道怎麼做能獲得最大的利潤，根本不用老闆操心。現在索老闆對顏麗越發信任，常常讓顏麗獨當一面，去代表公司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當然相應地顏麗的工資待遇也比以前高多了，成為了真正的白領，甚至是金領。隨著顏麗能力的提高、地位的上升，應酬也多起來了。

一次周末，姚強下班回家，顏麗不在。不一會兒，顏麗打來了電話，說晚上有應酬，晚回一會兒。九點左右，顏麗就回來了，而且很不高興，說以後再也不參加這樣的應酬了。姚強忙問：「怎麼了？」顏麗說：「索老闆宴請甲方、監理和審計的領導，讓她作陪。可是吃完飯後，還要她陪著去歌廳，去了以後，老闆給這些男人每人安排了一個小姐陪著玩鬧、喝酒，看著這些人摟摟抱抱，太尷尬了！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我就扭頭打車回來了。」姚強一聽，趕緊安慰顏麗：「社會就是這樣，魚龍混雜，以後不去就行了，沒必要因為他們自己生氣。」顏麗聽姚強這麼一說，也就慢慢釋然了。

為了獲得更多的利潤，索老闆暗中指使施工隊偷工減料，有一次被監理員小耿發現了。小耿是個正直的、有良知的小夥子，剛上班不久，就被派到索老闆的工地進行監理。小耿是湖南人，一所普通的建築大專院校畢業后，來北京打工，想在北京這個大舞台發展自己，有所成就。剛上班，小耿工作認真負責，每天早早地來到工地，對工程質量進行監督，履行必要的監理程序。這一天，小耿就發現屋頂保溫防水少了一道工序，這道工序如果不做，屋頂很快就會出問題，不但會漏雨，而且也不保溫，會給居民帶來很大的麻煩。小耿立即通知工地負責人，並下了停工令，要求立即進行整改。同時把情況如實向甲方（政府主管部門）進行了彙報。甲方工程處的王處長很快趕到了現場，查看情況。發現情況屬實，王處長馬上讓工地負責人把索老闆和項目經理叫過來，責令工程立即停工、進行整頓。索老闆回到公司后，非常惱火，大罵監理員小耿不是個東西，在老子頭上動土，一定要滅了他。隨後，索老闆就讓項目經理胡忠成晚上在天上人間會所安排飯局，把王處長和監理公司的總監薛總接過去，疏通關係，並且讓財務部準備兩張卡，各存五十萬，密碼設成王處長和薛總手機號的后六位。第二天工程就順利復工了。但工地上沒看到小耿的身影。顏麗聽胡忠成說：「小耿被監理公司開除了，薛總說小耿無事生非，影響工程的進度，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小耿剛來北京，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被公司開除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這幾天搞監理，和胡忠成來往較多，比較熟悉。沒辦法就找到了胡忠成，求胡忠成給隨便找個工作，能養活自己就行。顏麗也覺得這個小夥子不錯，挺實在。顏麗就和她姐夫說：「你就讓他先在你的公司干吧，正好你那裡也需要人。」胡忠成偷偷地接了些私活，自己找人干，正好需要一些可靠的員工。胡忠成同情這個小夥子，也需要人，就把小耿留了下來，帶領工人們幹活。小耿千恩萬謝，每天帶著工人們起早貪黑地幹活。他吃完晚飯後，還要自己看書學習，準備考建造師。顏麗看到小耿這麼吃苦耐勞、勤奮好學，就常常和小耿交流，慢慢地成了好朋友。後來小耿通過了國家一級建造師的考試，應聘到一家大的建築公司當了項目經理。小耿不忘胡忠成和顏麗的幫助，一直交往得很好。隔三岔五地聚一聚，有什麼事情，相互幫忙。

索進財暴富了以後，在北四環附近的高檔小區買了兩套商品房，又在香山腳下買了一套別墅。座駕換成了賓利轎車，從安保公司雇了一個五大三粗的保鏢，走到哪兒，保鏢給開關車門、提錢包、拿水杯，一副土豪氣派。索老闆借口工作忙、應酬多，家也很少回，把老婆孩子拋在腦後，在外面花天酒地。在買賓利轎車的時候，索老闆看上了漂亮的車模美女胡莉。兩人互留了聯繫方式，索老闆經常約胡莉吃飯、玩樂。不久胡莉就把相處了五年的男朋友蹬掉了。他們從大學相戀，畢業后雙雙留在北京發展，感情很好，正在籌備結婚。胡莉正式工作是一家公司的會計，日常生活花銷大，憑著自己良好的形象，臨時兼職當車模，多賺點錢用於美容保養、買高檔服裝的開銷。就這樣遇到了財大氣粗的索老闆。男朋友李正南出身農家，家裡還有弟弟、妹妹在上學，他拚命學習考上了北京的大學，畢業后順利分配在石油系統的央企工作，成為了家鄉人羨慕的鳳凰男，是真正的北京人了。可是父母幾乎幫不了他，結婚典禮只能靠自己。生活上省吃儉用，幾年下來攢了幾萬塊錢，勉強在郊區買了一套小房子，僅僅付了首付，貸了幾十萬。不過也總算有房子了，比租房還是好很多。他想著要結婚，就趕緊忙著簡單地裝修一下，作為婚房。可沒想到，女朋友一個電話，使李正南「洞房花燭夜」的喜悅瞬間化為了泡影。在胡莉過生日的時候，索老闆在高檔會所精心安排了燭光晚宴，房間流光溢彩，玫瑰、紅酒、禮物、浪漫的音樂環繞在胡莉身邊，胡莉陶醉了！長這麼大，第一次過這麼浪漫的生日，情不自禁地投入了索老闆的懷抱……

纏綿悱惻以後，索老闆拿出別墅的鑰匙說：「這幢別墅以後就是你的了。」胡莉臉上滿是幸福的紅暈。就這樣，胡莉被索老闆包養了。班也不上了，過上了闊太太的日子。胡莉的父母在西部的一個小縣城，父母都是工人，現在都下崗在家。父親打點兒臨工，日子勉強能過得下去。這時，胡莉有了時間，把父母接到北京遊玩。父母一看女兒嫁了這麼有錢的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心裡邊那個高興。胡莉帶老兩口把京城玩了個遍，好吃的吃了個夠。身上的衣服里裡外外都換成名牌。老兩口整天樂得合不攏嘴。晚上看到索老闆回來，老兩口是滿臉堆笑，問長問短，親熱有加。心裡想：這個女婿有本事，人好，就是歲數比女兒大了不少。管他呢，只要女兒跟著享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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