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與花魁2
狐生去向楓婆婆告別。
楓婆婆是這百里楓林的主人,美艷絕倫看著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紀卻喜歡別人叫她婆婆,她的楓林里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小精怪,狐生也是被她撿回來的。
所以,儘管楓婆婆不苟言笑還毒舌,大家還是很尊敬喜歡她。
楓婆婆正在槌葯,似早就知道狐生來意,不等狐生開口就道:「已經決定了嗎?」
「是的,我想成為強者,守護婆婆和楓林里的大家。」狐生下意識收起散漫姿態,站得筆直,彷彿眼巴巴等待大家長檢閱的士兵。
妖界弱肉強食,這麼一大片靈氣充足的楓林自然引妖窺覷,即使楓婆婆本體在這裡也擋不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妖怪們,狐生自小看著楓婆婆趕走前赴後繼的入侵者,更迫切地想要替婆婆分擔壓力。
而這些,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若是連我自己的家都看不住,老婆子我也不必在妖界混了。」楓婆婆嗤笑,啪一下丟開藥槌,木製的槌子與木製葯槽撞擊,發出沉悶聲響。
「小崽子翅膀硬了,一個個的都不服管教了。」
狐生抿了抿唇,「婆婆......」
「罷了,知道你一貫主意多,不讓你去恐怕你也會偷著跑。」
見婆婆鬆口,狐生臉上的歡欣還未完全綻放開,就聽婆婆繼續說道:「出了這地兒,就不再是我楓林的人,以後是好是壞都和我無關,你記住了。」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狐生爽快應下。
反正到時候以客人的身份再回來也是一樣的,不差什麼。
楓婆婆瞥一眼狐耳少年,不用想都知道小崽子打的是什麼鬼主意,她也不說破,轉而問道:「安倍晴明告訴過你天狐的禁忌嗎?」
「誒,還有禁忌嗎?」
楓婆婆手下一緊,百年老樹製成的木椅扶手變成一堆粉末。
狐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你是不是蠢,被人當槍使還對人家感恩戴德。」繼而又冷笑道:「果然有天狐血脈的狐妖沒一個好東西。」
狐生:......
狐生小心翼翼,「所、所以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呀?」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楓婆婆罵歸罵,完了還是仔細給狐生解釋。
天狐能將人類慾望化為精純能量為己用,這就意味著世界上只要有人類存在,天狐不費吹灰之力修鍊速度就能一日千里。
然而天道至公,得到多大優待就要付出多大代價。
對天狐來說,人類的慾望就是du葯一般的存在,只要吸食過一次就再也無法戒掉,天狐可以祛除人類慾望中的邪惡穢念,但這是有限度的。
一旦沒有節制地吸取慾望,超過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之前通過吸收人類慾望獲得的能量會立馬轉化成邪穢,將主人拉入魔道。
永世不得超脫。
「......你以為安倍晴明為什麼會放棄天狐血統將自己完全轉化成人類?」
桃花眼一向含情脈脈,楓婆婆的桃花眼卻凝著千年寒霜,彷彿裡面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過往。「那小子還算有決斷,再遲些恐怕就會墮入魔道。」
「啊?!這麼坑啊。」狐生想了想,「那、那大妖玉藻前呢?」那位不也是天狐血脈么。
「不要心存僥倖。」楓婆婆毫不留情戳穿狐妖少年的小心思,說起舉世聞名的大妖面色略微複雜,「玉藻前為吸食慾望禍亂人間,被怨孽穢氣纏身,如今......離墮魔只差一線距離。」
狐生全部心思都在天狐慘烈的結局上,沒有注意到楓婆婆怎麼會知道如此隱秘的內幕。
人類的慾望對天狐既是大補之物又是劇毒之物,擺在狐生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如普通妖怪慢慢修鍊,想要成為掌控一方的大妖恐怕要歷經千百年,在弱小時期被欺負被殺死都有可能。另一條是吸食人類慾望壯大自己,但隱患從一開始就埋下。
狐生想要成為真正的妖怪,想要成為不受欺負隨心所欲人人敬仰的大妖,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努力,如今一條通天大道就擺在面前,他豈能沒有嘗試就輕易放棄?
狐生垂眸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他期期艾艾湊近楓婆婆,「那是不是說,只要有節制地吸收就不會出問題啊。」
「玉藻前安倍晴明何等驚才絕艷,他們都無法抵抗天狐的天性,你以為你可以?」
狐耳少年倔強無比,「不試試怎麼知道。」
初出茅廬的小崽子一腔熱血,根本聽不進去過來人的警告,他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經歷到的,只有撞到頭破血流才知道孰是孰非。
楓婆婆知道狐生主意已定,暗嘆口氣,「要滾就快滾,若是變成穢物可不要說認識我,我丟不起那個妖。」
狐生大喜,「哎,我這就滾!」
「.....記得收好耳朵尾巴,不要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這個我曉得的。」狐生笑彎了眼,給婆婆筆芯,「婆婆你真好~」
「滾。」
狐生開心地滾了。
狐生背著小包袱腳步輕盈地離開楓林,他看眼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下定決定有一天一定會回來,讓婆婆以自己為傲,然後轉身鑽進叢林,往人類聚居的地方走去。
他的目標是大城市。
狐生想得很明白,小村莊人口少事情少,東家丟了塊抹布西家都知道,他一個外來人出現在那裡肯定會引起警惕,不如大城市人多事雜,也好渾水摸魚。
他沒想著傷害人類,也不想和除妖師陰陽師對上。
所以還是大城市方便行事。
可惜鄉下妖第一次進城,想得再好還是迷了路。
「哎——這裡是哪裡啊,來個人,或者妖也好啊。」
「來人吶——」
狐生有氣無力地坐在河邊,手裡還像模像樣拿著根釣竿,只是也不知道是他哀怨之氣太大,還是小動物本能敏銳,他在這裡坐了大半天也沒釣到一條魚。
前幾天他誤入這片叢林徹底分不清要去的城市在哪個方向,叢林中有人類出沒的痕迹,狐生擔心走錯方向,乾脆在這裡住了下來,想著遇到人類的話跟著對方離開最好。
他打死了一頭襲擊自己的熊,霸佔了對方的洞穴,如今熊皮就在他屁股底下坐著,叢林中不缺吃穿,這種環境狐生再熟悉不過,但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今天再碰不到能交流的活物,他準備隨便找個方向,先走出這地方再說。
也許是老天爺聽見了他的心聲,河對面的叢林中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對方動作很快,很輕,如一陣清風毫不違和地融入整個環境。
狐生耷拉著的兩隻耳朵倏然豎起,目光灼灼地盯向來人將要出現的地方。
「哦對了,耳朵耳朵。」手忙腳亂將耳朵壓了回去,狐生借著水面照了照,倒映出一位紅衣黑髮的昳麗少年。
少年彎了彎眉眼,水裡的少年也彎了彎眉眼。
嗯,今天也是容貌完美的一天。
他臭美的功夫,來人已經飛躍至河邊。
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那頭炸起的黑色長發彰示著對方桀驁的性格,似乎才發現河對面有人,少年緊急剎車,腳下揚起一片塵土。
狐生對上對方旋轉著黑圈圈的紅色眼眸,友好打招呼,「你好啊,你能......」卻不料對方瞳孔收縮,還沒等狐生說完就直接沖了上來。
那架勢,看上去要不死不休。
對方速度很快,只眨眼間就高高躍起,攜著千鈞力道向狐生頭頂劈下,如果這一下劈實了不死也殘,狐生懵歸懵,手底下不含糊,他閃身後撤,同時揚手抓起對方下劈的腳腕反手將人狠甩出去。
卻不料這人反應速度極快,身體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彎折,另一隻懸在半空中腿反向夾住狐生腦袋,迫使狐生放手。
窒息感襲來,狐生非但沒有放手反倒被激起凶性,五指成爪指甲倏然伸長就要斬斷對方的腿。
就在這時一言不合就襲擊人的黑髮少年發出一聲悶哼,強健的身軀忽然失了力道直直往下墜去,猝不及防之下狐生同樣被帶倒在地,嘴唇碰到一個軟軟的、熱度驚人的東西。
噴薄精純的能量從兩唇相接處湧入身體,從來沒有吃飽過的肚子第一次有了飽腹感。
欲、慾望?!
狐生瞪大了眼,儘管只是第一次接觸人類的慾望,天狐的本能卻讓他下意識就明白該如何操作。
仿若嬰兒對母胎的依賴眷戀,尖銳泛著寒光的指甲重新縮回去,狐生不自覺環住對方脖子,貼了上去。
宇智波斑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陰溝裡翻船。
原本只是一次很普通的任務,整個過程都很順利,只是目標人物在臨死前忽然向他擲出不明粉末,趁他閃避時衝上來要用秘法和他同歸於盡,在他腹部開了一個洞。
這樣的傷勢不算什麼,斑簡單包紮后往回趕,結果在途中卻開始渾身燥熱起來,越來越熱,彷彿下一刻就要爆體而亡。
他這才意識到那不明粉末竟然能通過呼吸傳播。
宇智波家族訓練中包含刑訊內容,作為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下代族長,刑訊的全部內容對宇智波斑來說是小菜一碟,可這裡面不包括催/情。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斑潔身自好並不意味著就沒有慾望,正是因為平日里忙於打仗訓練家族事務,很少自我紓解,那把藥粉就如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宇智波斑的理智在清醒和混沌中來回掙扎,體內翻滾的熱潮一浪比一浪高,每當他極力將這種不可控壓制下去,下一波到來的熱潮則更加洶湧。
他的理智如暴風中艱難航行的小船,隨時有覆滅的危險。
升騰而起的熱浪令斑汗如雨下,沒過多久又全部蒸發,斑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快要乾涸而死的魚,他隱約記得這附近有條河流,便憑藉恍惚的記憶找了過去。
河邊有人,那個人還免疫他的寫輪眼。
不可控的慾望衝擊著理智,他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判別能力,這種時候留不知根底的人在身邊簡直就是給自己找死,斑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在失去理智之前,殺了他!
之後一切如脫韁的野馬,向著預期之外狂奔而去。
當紅衣少年如小狗般嗦著他的唇時,柔軟帶著絲絲甜意的觸感成為滾燙中唯一的清涼,斑不自覺靠得更近......
淺嘗輒止的滿足過後迎來更大的空虛。
想要他,想要填滿他,想要把他吞吃入腹揉進骨髓......
這是男人的本能,斑討厭這種本能,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強壓下激動和貪婪,抖著手抽出苦無,扎向在他身上胡亂點火的少年。
下一刻他被反壓在地,少年騎在他身上撬開了他的唇舌。
叮。
苦無掉在地上彈出老遠。
已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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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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