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父之人
安吾簡略的看了一遍白冢直哉的檔案,略顯疑惑的抬頭看向種田長官,「這個……時間上對不上吧?靜雲已經二十一歲了,而白冢直哉在常暗島戰役中失蹤,距今才十三年,他失蹤的時候沒有結婚,也沒有交往對象。」
種田長官直視著安吾,輕描淡寫的回答道,「所以,那位首領才會感興趣。」
安吾回憶著曾經從靜雲那裡得到的情報,試圖尋找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但旋即又放棄了,柳生靜雲的大腦和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明明看上去嚴肅又正經,但偏偏腦迴路異於常人。
安吾蹙眉,收下了白冢直哉的檔案,打算找一些白冢直哉遺留的物品,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白冢直哉和柳生靜雲的關係。
另外,怎樣將這份關係透露給□□首領換取靜雲的自由,也是他要考慮的事情。
另一邊,靜雲來到了安全屋,這一處安全屋建在了擂缽街附近,這個地方不像擂缽街一樣是完全的不法之地,但也魚龍混雜,充斥著暴力、欺詐、情·色交易,不過卻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安吾確定靜雲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還有一定戰力,也能獨自生活一段時間,才讓她來到這個地方,等和□□談判之後,再把她接出來。
安全屋內有足夠的武器、食物還有醫療用品,哪怕足不出戶也可以生活兩個月的時間。
靜雲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又整理了一下她現在擁有的武器。
安全屋的武器大多是槍·支之類的武器,而靜雲更擅長冷兵器。
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就沒有用熱武器的。
給她戰鬥技能打基礎的爺爺是位忍者,雖然號稱忍者,但炸毛爺爺宇智波斑從來不忍,屬於不服就乾的典型,堪稱人形自走核武器,但別說使用熱武器了,在那個混亂的戰國年代,斑爺爺估計都沒見過槍。
等她稍微長大一點,就遇到了艾斯、薩博還有路飛,他們四個靠著水管闖天下,積累著出海的財富,他們四個小時候也同樣沒摸過槍。
而在她的原生世界,她被遠親柳生九兵衛帶回了柳生家,柳生家曾是隨侍將軍的名門,雖然在天人來臨之後,劍術逐漸走向沒落,但依舊有許多人傾倒在柳生家華麗的劍術之下,拜入牆門,她的劍術是姐姐柳生九兵衛親自教導的。阿銀、新八也都是標準的武士,他們也都是用刀的,唯一和熱武器沾點邊的大概是神樂,她的傘能射齣子彈,但神樂更多是用傘砸人。
銀色的小球總是帶著她在幾個世界穿梭,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親近的人大多不用搶,連帶著她也不太熟悉槍支。
所以,靜雲只拿了一把槍作為備用,又檢查了自己的佩刀,用安全屋裡的工具進行了簡單的護理,又將苦無之類的暗器綁在腿上,以防那位重力使找到她的下落。
這間安全屋勝在隱蔽,它隱藏在雜亂之間,頗有藏木於林的意思,周圍形形色色的的人成了天然的保護,但這樣的地方如果被找到了,不一定能扛住那位重力使的一腳。
準備好一切之後,靜雲抱著自己的刀,依靠在安全的角落,闔上雙眼準備小睡一會兒,養足精神。
可還沒等她入睡,隔壁就傳來一聲怒吼——
「你這個廢物女人!要你有什麼用?」
剎那間,靜雲背脊挺直,手掌放到了刀柄上,彷彿某種下意識的攻擊動作。
做出動作的靜雲愣了一下,又緩緩放鬆下來,背靠在牆壁上,聽著隔壁的聲音,腦內勾勒著隔壁的場景。
酒瓶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傳來,女人一邊流淚一邊求饒,小孩子隱忍啜泣,男人不停的咒罵,伴隨著拳拳到肉的聲音,讓靜雲每一塊兒肌肉都緊繃起來。
隔壁的母親將孩子護在身下,被動的承受著男人的攻擊。
十多分鐘之後,那個男人似乎累了,搖晃著身子一頭栽倒床上,鼾聲如雷。
——現在那孩子的心裡一定在醞釀著恨意吧!
靜雲望著天花板,在黑暗中安靜的等著天明。
靜雲在安全屋呆了三天,這三天她總能聽見隔壁傳來的充滿暴力和不幸的聲音。
第四天的時候,靜雲倚靠的位置從牆壁轉移到門口,緊緊的握著刀柄,但隔壁卻沒有傳來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而是響起了有禮而又節奏的敲門聲,
靜雲微微合眼,見聞色的霸氣描繪著門外的場景——兩個來訪者,兩個人的腳步都很輕盈,有一定的戰鬥力,其中一個一邊敲門一邊認真叮囑另一個讓他不要搗亂,不要時刻想著自殺。
隔壁的門發出短暫的「吱呀」聲,似乎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你找誰?」
靜雲聽見了隔壁小男孩兒稚嫩、警惕的聲音。
門外的人似乎沒料到會是一個小孩子開門,顯然愣了一下,聲音不由柔和了許多,耐心的向對方詢問,「請問村田先生在這裡嗎?」
脆弱的大門再次發出了年久失修、缺少潤滑的吱呀聲,門縫似乎更小了。
「你們找那個男人幹什麼?」
「我們是武裝偵探社的社員,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村田先生詢問。」
男孩兒的聲音驟然抬高,帶著隱隱的興奮,「他是犯了罪,要被抓起來了嗎?」
偵探社的社員明顯頓住,大概是從來沒見過一個孩子因為自己的父親犯罪被捉起來而高興的。
「現在還不確定。」對方回答。
偵探社社員又問了一個問題,男孩兒抿唇不言,偵探社社員察覺到村田先生不在,就和男孩兒告別,離開了這裡。
在偵探社的人離開之後,靜雲三天來第一次推開門走出安全屋,按理說,這個時候她不應該離開安全屋的,但有些事情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靜雲同樣敲響了隔壁的房門,那個男孩再次推開門露出一條縫。
在男孩兒開門的時候,靜雲已經蹲在門口,和男孩兒保持著同樣的高度,直勾勾的看著男孩,彷彿冷靜的殺手一般,不帶任何感情。
男孩兒被嚇了一跳,猛然想要關上門。
但是靜雲在他關上門的剎那,就將一枚苦無豎著插入門縫,在男孩兒即將關上門的時候,苦無一橫,硬生生的將門縫擴大,靜雲的手也趁此機會扒住門縫,徹底將門拉開。
「你要幹什麼!」男孩兒連退兩步,色厲內荏的對靜雲喊道。
靜雲思索了片刻,對男孩兒招招手,「這個借給你。」
說著,靜雲將苦無遞向男孩兒的方向。
「這個是我師父送給我的,我用這個……」靜雲依舊直勾勾的盯著男孩兒,語調平緩,「殺了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