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果放在一周前,卓錦晟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狗屁言論,但認識張雲房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讓卓錦晟不得不往玄學的方向想了。
「不是,總不讓我們給領導說這是鬼乾的吧?」衛霄摳著腦袋,門外還圍著大片記者。
吃了些甜食張雲房才覺得精神好一些,他接著說道:「不能說是鬼,確實是些邪魅,但驅使邪魅的最終還是人。」
「那這人能找到嗎?」卓錦晟已經受夠了魍魎,無論他是人是鬼,作為警察一定要將他緝拿歸案。
「能。」張雲房說道:「不用你們找,他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動上門。」
卓錦晟與衛宵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意思。」莫莉問道,心細的法醫不忘給張雲房遞一張紙,小夥子吃像太狼狽現在一嘴的巧克力。
張雲房原本是懶得解釋,但看這陣勢也知道這三位總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他乾脆明說了。
「世間所有的魑魅魍魎,妖魔鬼怪都懼怕雷法。」
「高壓電這東西別說鬼,人也怕。」衛霄說道。
「你別插嘴,接著說。」卓錦晟道。
「你們檢查過石老手裡的拐杖沒?」張雲房問道,在夢裡他就注意到了那根拐杖。
「檢查過了。」莫莉突然領悟,她說道:「那拐杖很精巧,裡面有高能量的鎳氫電池,變相講也是一根電棍,而且比正常的電棍威力強。」
「這就是雷法?」卓錦晟一臉質疑:「聽起來很科學呀。」
張雲房瞪了卓錦晟一眼,信不信我馬上用雷法教你做人。算了,做人要低調,有些法術不能亂用的。
「不是雷法,但有一定的作用,所以這些邪魅被石廣海給困住了。」
「要在哪裡?」
「困在他的身體里,這也就是他一直在夢境中無法醒來的原因。」張雲房又將夢境里的所見告訴了卓錦晟三人:「邪魅在他的夢境之中,是無法傷害他的,但他的意識一直保護著自己,所以就一直沉睡著,現在他醒來了,邪魅還在他的體內。」
「所以說魍魎會來取他的邪魅?」莫莉問道。
「是的。」張雲房點頭:「這個事情的因果我已經告訴你們了,辦案還是靠警察。」
「你這是什麼意思?」衛霄覺得事情正好有進展,張雲房卻一副甩鍋的模樣。
「沒什麼意思。」張雲房有勁了,他往床上一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別打擾小爺我休息,有什麼我睡醒了再說。」
話畢張雲房眼睛一閉,還真睡著了。
相比衛霄,莫莉更為穩重一些,便被卓錦晟留下來陪著張雲房。
卓錦晟帶著衛霄和張雲房提供的線索準備去和石老聊一聊,接下來的工作自然是保護好石廣海,將魍魎捉拿歸案!
張雲房剛才吃飽喝足,可謂倒頭就睡,莫莉依然在隔壁的監控室呆著,確保張雲房在自己的視野之下,其實她最近休息的時間也很少,每晚也就四五個小時的睡眠,但現在真讓她睡,卻也沒有睡意。
莫莉給自己泡了一杯美式咖啡提提神,瞄了眼玻璃后的張雲房,小夥子抱著枕頭睡地很香,莫莉對他和他的信仰也滿是好奇,至少她自己作為一個醫生,對於鬼神一說並不迷信。
莫莉打開身邊的平板,看了一下與道教相關的資料。
這算是華國本土宗教的一上統稱,但起源很多,分支也很多,就這麼粗略的看了一下莫莉也覺得這是個龐大的宗教體系,但縱然有著如此輝煌的歷史,到今天卻又不太出名的樣子,至少她只在電視和小說里看到過。
注意力回到張雲房身上,這就是所謂的道士嗎?沒什麼仙風道骨的感覺,無論穿著打扮還是那俊俏的模樣,更像某個大學的校草,乾乾淨淨、清清爽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樣。
這樣的好奇心並沒有持續太久,莫法醫也有她的工作,她又拿出了這幾個受害者的屍檢報告,回想去張雲房的話,有的事是鬼做的,但鬼背後終究還是人,但人與鬼不同,是人一定會留下什麼馬腳。
首先所有的死者都被剃去了頭髮,這點她可以確定這是人為的,因為發尖上有刀削的痕迹,另外針孔上的蠟也是人為,雖然沒有指紋的痕迹但明顯有手指的壓痕,還有警局附近發生的馬藍案,當時疑似被張雲房一掌劈死分明就是個男人,現在屍體還停在屍檢室的。
莫莉拿出他的屍檢報告又翻閱了起來,這個男人的信息在內網上完全查不到,近來市裡也沒人報警說家人失蹤,警方們都合理推斷這是個黑戶,不然就是外國人,因為沒有身份還是給他取了一個代號,叫做紅衣鬼。
紅衣鬼的死因是腦溢血,既腦部血管突然破裂,以張雲房的話來講,他所謂的法術只能對付邪祟,對人是沒什麼辦法的,這腦血管肯定就不是張雲房給劈破的,莫莉覺得還是得給他開個腦子看看才行。
而張雲房這一覺無夢,眼睛一睜一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莉見他醒了又給他送了些吃喝。
「你睡了四個多小時吧。」莫莉說道,看著張雲房狼吞虎咽的啃著雞腿。
「卓警官呢?保護那老頭兒去了?」
「嗯。」莫莉點點頭:「現在你說什麼他還是信個七分,具體怎麼安置石老我也不太清楚,他忙完了應該會給我電話。」
張雲房抽出紙巾把嘴擦乾淨,又結結實實地伸了個懶腰:「人間的事兒,真麻煩。」
莫莉搖頭輕笑,這少年偶爾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那你是仙還是鬼呀。」
「我也是個麻煩。」張雲房從床上跳了下來:「沒我什麼事我這麻煩就先走了。」張雲房拿出自己的老年機看了一眼:「這都離開博物館一整天了。」他想起他那大師侄了,年紀也不小了,別讓人家擔心不是。
「行,我開車送你。」
「得勒,麻煩莫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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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錦晟那邊倒是比想象的順利,無神主義者石廣海被張雲房這麼一折騰,竟然也跟著神神叨叨了起來。
「那張大仙還說什麼了?沒事,張大仙讓我別跑我就在這裡呆著。」
對於張大仙這個稱呼,卓錦晟有些想笑。
「什麼,你想起什麼就給我們說,這案子牽連比較廣,有你的幫忙也算是為逝者討一個公道。」
石廣海點頭,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石老,有什麼你就說。」卓錦晟客氣說道。
「我想見見張大仙。」
「那小子……不,張大仙他回去了,人也得休息是不。」
石廣海點點頭:「也是,還說讓大仙給我算算,我那徒弟究竟有沒有貪污。」
卓錦晟頭一暈,這應該是反貪組的事吧。
「等這案子破了,我就讓張大仙給你算,行吧。」
「行。」
卓錦晟把石廣海安頓好,又讓衛霄去風力研究中心跑了一趟,還是一無所獲,如果以張雲房的意思,他們現在要做的只是守株待兔,可是他能等,領導們等不了呀。
「還是得想個法子,不能太被動了。」卓錦晟走出石老的房間,在花園裡抽起了電子煙,蜜桃的味道又甜又膩,可他偏就是喜歡。
衛霄看著師父頭痛的樣子,他也拿不出主意,只能跟著點點頭。
「要不,咱們再問問張雲房?」
「呸。」卓錦晟一巴掌打在衛霄腦門上:「什麼都問他,你當什麼警察,你去山裡皈依呀。」
衛霄低頭不語。
「那沒遇見張雲房這案子就不破了嗎?」卓錦晟反問道。
「師父,我這不……」但衛霄覺得卓錦晟就是什麼都找張雲房。
「好了。」卓錦晟把煙放回包里:「你這幾天負責保護好石老,我和莫老師再在已有的線索里找找突破口。」
「行。」衛霄重重地回答道,這任務可是艱巨呀,往日里保護證人荷槍實彈就夠了,這次對手萬一真是鬼怎麼辦。
「我先走了,有事電話。」
張雲房回到家裡,先是畢恭畢敬的給祖師爺的神像上了支香。
正所謂道由心學,心假相傳。
之後拿出他的老年機玩了兩把連連看,這才緩過神來。緩過神后的張雲房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空,太陽就在天邊掛著,他已經沒日沒夜睡了幾日了,現在看這太陽倒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所以師父讓我下山就是為了渡劫的?」張雲房靠在床上,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晃著:「倒是這劫吧,怪得慌。」
想著其它師兄們渡劫,都是針對本人,而這劫里他就像是個配角。現在石廣海活著,該點明的事他也已經交待,這件事情與他應該再無什麼關係了。
所以這劫過是沒過?
突然張雲房覺得屁股下面一震,他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起之前才進城,推銷保險的電話就騙了兩千,大師侄告訴他不認識的都可以不接,張雲房果然掛了,不過這才掛下,電話又打了過來。
張雲房這次直接關了機,城裡套路多,他只想回去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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