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天天還沒亮，卓錦晟就接到了衛霄的電話，林顯純在辦公室死了，死因是腦溢血，作為警察的重點監視對象，衛霄聰明的將這一消息暫時封鎖了。絕對不能讓林顯純這樣輕鬆的死掉，不然被魑魅害死的人，又在哪裡討還清白。

卓錦晟趕到現場時，屍體已經被莫莉派人拉走了，這種腦溢血的死法與上次的紅衣人相似，莫莉懷疑也是同樣因為這種奇怪的真菌。

「卓頭兒，你來了。」衛霄將勘探報告遞給卓錦晟，說道：「是他的秘書發現他死在這的，當時人趴在桌上已經涼透了，秘書還算聰明，這樣的事先報了警，我們就把這地方接管了。」

「對了，屍體莫老師拉走了。」

「我知道。」卓錦晟回答道，他看著林顯純的辦公室，不愧是廳級幹部的辦公區，裝修豪華，牆上還掛了八個大字：尊重科學，實事求是。

「這裡還發現什麼了嗎？」卓錦晟打量著，這裡沒有設置監控，辦公室算是林顯純比較私密的場所了。

「資料正在打包，會去一頁頁的查，順便把這人貪污的案子也查查。」衛霄還惦記著石老說的事。

「他家裡呢？派人去了嗎？」卓錦晟問道，林顯純死了，讓他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是不可能了，但要證明他就是魍魎，還是需要證據的。

「他住研究所的公寓，也是所里配的房，之前查過他的購房資料了，三年前他把名下的房子都賣了。」

「房子賣了，錢呢？」卓錦晟問道。

「錢從銀行取出來了，一會看去公寓的兄弟能不能在房裡找到些線索。」

卓錦晟點點頭，衛霄辦事越來越妥了。但他也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林顯純是個廳級幹部，他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扣著人家的屍體，估計時間長了研究中心還是會來找麻煩，歸根結底，證物很關鍵。

「再找局裡借點人，再調查一下平時林顯純愛去的地方，最晚不過本周，一定要找到他就是魍魎的證據。」

「明白，卓頭兒。」

警察廳廳長顧敏並不敢相信卓錦晟那一套說辭，但卓錦晟性子剛烈，為人正直，並不是一個推卸責任善於說謊的人，所以她還是給了卓錦晟最後一次機會，給他調了人，又主動去和研究中心的上級單位做了交涉，為卓錦晟爭取到了四十八小時時間。

但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在林顯純的辦公室、住所，還有他常去的餐廳及書店都沒有找到一絲關於他就是魑魅的證據，反正如石廣海所想，林顯純貪污了，貪污的很嚴重，但是貪污所得的錢也不知去處。

衛霄：卓頭兒，我們找張雲房吧。

卓錦晟：你乾脆辭職出家吧。

內心懷揣著警察驕傲的卓錦晟還是溜出了辦公室，他糾結的吸了兩口電子煙后，按下了張雲房的電話。

「你……你在幹嘛？」

張雲房打了個哈欠：「睡覺呢。」

「這都十點了，你們博物館不上班嗎？」卓錦晟感嘆於同是吃皇糧，為什麼張雲房的生活這樣的舒適！

「今天星期天。」

卓錦晟只覺得心裡被扎了一刀，他們從來沒有星期天。

「那你…你今天空不空？」

「你說話怎麼扭扭捏捏的？」張雲房問道：「難道你要和我約會？」

「約屁！」卓錦晟受不了直說了：「魍魎的案子又遇見麻煩了，你空的話…過來幫幫忙。」

張雲房從床上坐起身子，卓錦晟不是在警局一副呼風喚雨的樣子嗎，他還以為卓Sir多厲害，怎麼這麼的廢。

「人不是都死了嗎？」

「物證沒找到。」卓錦晟又扭捏了：「我……要不給算算。」

張雲房：第一次聽說白嫖道士的。

「不算。」

「什麼？」

「好話不說二次，又不給我發工資。」

張雲房掛斷電話，留下卓錦晟在風中凌亂……

卓錦晟的凌亂持續了一個下午，他就沒弄明白，張雲房不是一向配合嗎，現在把自己拒之門外是幾個意思？以至於自己才修好的電腦又被自己倒上了咖啡，好在這次手快把電腦救了下來。

「張雲房又不欠你，幫你那是人情，不幫那是本份。」莫莉勸道：「你還是用點心在工作上，張雲房之前不是說了嗎，召喚神、鬼什麼的，都得要祭壇，這祭壇總得在什麼地方吧。」

卓錦晟心態凌亂，但專業素質還是有的，他分析過，如果要有一個祭壇肯定需要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前提是足夠隱秘，同時方便林顯純過去，但無論是研究中心還是他的住所都一無所獲。

當然，最大的可能還是在研究中心，那裡足夠的大，也有足夠多的空間讓他支配，但問題也在這裡，空間太大，光一處處的查找都要好些時候，局長為他爭取的時間只有四十八小時，如果找不到鐵證，人家研究中心也是廳級部門，林顯純好歹是個廳長，也得給人家辦追悼會了。

「你那有什麼線索嗎？」卓錦晟只得把希望轉向莫莉。

其實應該屍檢的已經屍檢完了，作為一個法醫她的工作結束了，不過她倒是挺醉心於觸發腦溢血的真菌，那被張雲房稱之為盅，所以科學與玄學之間的界限到底在哪裡？

「你這麼一問，我突然在想……」

「在想什麼？」卓錦晟問道。

「那個真菌，是在電輻射之下培育出來的。」莫莉一邊回憶著她的研究一邊說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找到了培育真菌的地方，也算是找到了線索呢？另外，那個祭壇和這處真菌會不會在一個地方呢？」

卓錦晟拍著巴掌：「我就說不能封建迷信，果然還是要靠科學。」

我去拿整理研究報告，你叫好人我們馬上就出發。

車又開回了風力發電研究中心，車上莫莉排查出了可能出現的位置，分別是在風力發電中心的地下機房，試驗區的地下供暖室，以及風力發電機組的生產車間，卓錦晟這次兵分三路，他帶著莫莉去生產車間，衛霄帶一隊人去地下供暖室，另一組人則去地下機房。

「所有人保持耳麥通暢，發現任何可疑跡象不要輕舉妄動，及時和我聯繫。」小隊分開前，卓錦晟安排道。

「明白！」

卓錦晟也迅速開始了自己的行動，畢竟帶著莫莉，他也不想警隊的隊寵法醫跟著往危險的地下室跑，相比下來生產車間所處的位置視野開闊，要真有什麼開起車來也比較方便，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於偏僻了。

為了方便搬運那些巨大的電機和扇葉，車間的位置在研究中心背後的斜坡上，曾經這裡並沒有這坡，甚至說整個研究中心所處的小山都並不存在，五十年前壑市為了發展工業才將這個地方堆砌了起來。

而車間的位置應該就是整個小山的最高點了。

從中心出發，開上小山坡也只花了十分鐘不到，風力發電機沿著山脊立在山頂上，總共兩排，迎面吹來的風很大，風葉們都快速的轉動著，不得不說這個風口被設計的很好，壑市一個平原城市，都能感受到很強的風速。

卓錦晟的小組總共六個人，到了車間之後還是兵分三路，又與其它小組的人試了試麥，對話正常。

「按常理說，電輻射太強或者太弱都不適合這處真菌的生長，現在輻射最強的地方應該是在發電機附近，我想我們就以發電機為中心，往外搜尋，看看是否有真菌培育的痕迹。」

「你說了算。」

二人保持著這種思路仔細尋找到，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二人幾乎是地毯式的搜尋但還是毫無結果，太陽已經完成沉入了地平線下，沒有人的車間也顯得詭異起來，電機轉動發出的嘎吱嘎吱有節奏的悶聲。公共區域的燈已經關掉了，主過道上的燈還亮著，設備上的紅燈、綠燈有節奏的閃著，打在牆壁上，卻是紅一塊、綠一塊的魔幻的光亮。

卓錦晟隨時都在看他的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這風力發電中心原本就不支持自己的這次搜查，眼下時間可是越來越少了。

「該死的張雲房，讓他幫忙他不來。」

「這個時候就又相信玄學了？」莫莉調侃道。

卓錦晟拿出電子煙吸了一口，提起了點精神：「接著找吧。」

吐出眼圈，莫莉去定住了眼。

「這車間是封閉的嗎？」莫莉問道。

「嗯。」卓錦晟回答道

「那哪來的風？」

卓錦晟看了眼自己吐出的煙，正往一個方向飄著，他馬上尋著反方向去，隱約感受到了一股風正從牆縫裡往外吹著。

卓錦晟加快吸煙的速度，像只吐泡泡的金魚一樣吐著眼圈，總算在不遠的牆壁處停住了。

「這裡來的風。」卓錦晟看著這牆，跟這個車間的風格一樣，這是一道鐵牆，這鐵牆的後面是一個機房，牆壁大概有兩米厚的樣子。

卓錦晟摸索了一會，果然找到了一個開關。

「是暗門。」

※※※※※※※※※※※※※※※※※※※※

稍安勿躁

張雲房下章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