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界 飛升台
那日方運忽然拜訪,卻鬧的個不愉快,鳶峰指點王誓劍法一二,就獨自去尋王嘉富。
「鳶公子是要去尋人?」王嘉富面露驚訝之色,鳶峰點頭道:「我有個師弟,我師傅要我去尋他」
王嘉富哀嘆一聲道:「若我王家失去你,如何護王家周全?」
「他們因該不會動手了,花燈節那日我警告過他們」鳶峰淡淡道。
「可是…罷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鳶公子既然有事在身」王嘉富忽然叫了聲管家,叫他去賬房裡取來些銀兩。
「鳶公子,既然今日就要分別了,不妨讓我為你送行」王嘉富有叫備好酒好菜,鳶峰就不再言語,只是笑著回答:「別把我灌醉了,不然就又得借宿一晚」二人對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
酒桌上的談資不多,鳶峰談著故鄉情,王嘉富談著年少時,過後,鳶峰臉色淡淡紅暈,王嘉富已經到頭在桌上,鳶峰起身,告別王府,踏上漫漫長途。
驛站租借了匹駿馬,鳶峰別好管家送來的地圖,道謝之後,朝著南門出發,鬧市中的馬車飛馳,險些撞了幾位路人,鳶峰出城之後,看了看牛皮地圖,上面標識著城池和山嶽河流,鳶峰決定前往離袁城不遠的縣城中。
玄天界,廣袤無垠的平地高山,歷來有王朝更迭,如今有三王朝,以及諸多附屬國,而鳶峰如今所在即是夜國,除去朝廷勢力還有仙家勢力,自王朝與仙家宗門立下約定,仙家修士不可擅自干涉王朝之間的紛爭。
仙家宗門也有弟子外出試煉,自從三清教化之後,眾生開始修行,山精野怪自然也有了自己的修行之法,雖然如今識天境之後境界缺失。
仙家宗門那個不是建立在山水之間,獨佔靈脈,所以仙家宗門修為攀升較快,而王朝練炁士困於凡塵,一面是國家紛爭,一面是朝堂間的洶湧暗潮,所以修為漲的較慢,唯有的是王朝資源極多,什麼仙草、靈獸、丹藥、符篆、靈器、飛劍諸如此類。
鳶峰勒緊馬韁,翻身下馬,就由著馬兒吃草去了,鳶峰取出牛氣地圖,自鳶峰從袁城出發已經快近半日,此時正好夕陽西下,鳶峰接著殘陽,看著地圖。
從這條官道一直前行,大概不遠會有驛站,鳶峰就可以在驛站歇息一日,這一路上沒遇見什麼仙家練炁士,倒是看見了幾位江湖漢子,幾人萍水相逢相互點頭致意。
驛站不遠即是夜國國都,鳶峰還是想拜訪一下所謂的三皇子,他自然是放不下王家,親自拜訪一下,打聲招呼。
夜國是纖雲王朝的附屬國之一,每年還得上供,夜國內尚無仙家宗門,一是無山嶽靈脈,一般宗門都不會在此立宗,夜國共有十幾座城池,遠比上百的纖雲王朝要少很多,而這三個王朝不過是在一州之上。
玄天界共有兩個大州,分別是纖雲王朝所在的人間州,和滿布火山妖魔的絕州,除此之外還有數十座小島。
茫茫山嶽分別之間,數座高樓而起,當炁流入世間,修道化作凡人的痴迷,當眾生萬物追求長生之時,天道亦是在為自己搏命。
炁滋養萬物,生靈草仙藥,煉丹者將其煉化成丹,以此聚集靈力,契合自身,以衝擊更高的「台階」
玄天界中有一片海洋,據說無船可渡,傳聞此地有識天境之後的幾個境界,更甚至有通往上域的升仙台。
曾被流放纖雲王朝之北的夜觀寒在那遇見了他的師尊:酆狷。
酆狷幫他脫離了官兵,如今的夜觀寒依然記得那日。
漫天黃沙的纖雲王朝之北,那是道一線天般的峽谷,幾位為了躲避黃沙的外鄉人躲入其中,四位渡海境修士,一位年少少年。
而他們身後的黃沙之中,一位中年人緩緩前行,不過片刻,等中年人到了峽谷口,看向幾位面露不善的修道士,隨手將他們誅殺,夜觀寒被嚇的膽寒,就聽那人開口道「我道號酆狷」
至於二皇子夜纖風為何不叫修道士在半道上除掉夜觀寒,一分是他心軟,一分是當時太后不允許皇室血脈之人再死,那年大皇子為了扶持二皇子,被身為三皇子的夜觀寒派人刺殺,自那之後,夜觀寒勢力被太后打壓,以至於大勢傾於二皇子夜纖雲。
那座閣樓之內,酆狷翻看著江湖小說,關於他來自何方,夜觀寒曾在黃沙中問過,只是得到酆狷如此回答:「升仙台」
當時夜觀寒還問道:「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酆狷微笑道:「卦象是如此,我只是順著卦象行事」,當時他算到夜觀寒會被流放至此,更看見他身上的濃濃氣機,也算到夜纖風性格軟弱,不適合皇帝,不過卦象是卻是一片混亂,最後仍然是夜纖風當上了皇帝,而這混亂之處,就是鳶峰自崑崙鏡遇見山下王家小姐。
酆狷曾經對夜觀寒說:「你得不到王位,哪怕有我助你也不行」
夜觀寒當時正直弱冠,一身血氣方剛,聽聞酆狷如此說,心中很不是滋味,可當他問時,只得到酆狷說的四個字
「天命難違」
他們一路朝著纖雲王朝之北,行走了數日,直到他們看見了茫茫大海,酆狷才說出帶他走到這的原因。
他輕輕拂過夜觀寒的雙目,一道神通被暫時施展,夜觀寒雙眼望穿千里之外,一座仙島獨自立在海天一線中,其外靈炁環繞,夜觀寒心中大喜,剛想開口,視野之內,一雙眼睛忽然盯上了他,正對著他的視線,夜觀寒只覺得雙眼刺痛,在最後一刻,他看見一條似蛇非蛇,頭生雙角,四足騰雲,雙目金色豎瞳,魚鱗綻放在寒光。
所幸酆狷有所準備,他手掐決,打斷了來自千里之外,那座仙島之上的護島神獸的試探,夜觀寒閉上雙眼,只覺的頭暈目眩,以他如今修為觀探那隻神獸,沒被一念抹殺,已然是萬幸。
「那是什麼?!」夜觀寒還是緊閉著雙眼,來自靈魂的顫抖刺激這他的心臟,使他膽寒發豎。
「龍之初生,是為虺,五百年喚為蛟,千年為虯,兩千年凝角,三千年渡天劫方成龍」酆狷緩緩道
「那…它是虯龍?!」夜觀寒雙腳微微一軟,所幸沒摔倒在地,想要睜開眼睛,閉著眼就能想象出那雙金色豎眸。
「你說你來自那裡?」夜裡,夜觀寒問酆狷,先前酆狷說他來自飛升台,而飛升台只是流傳民間的傳說罷了,夜觀寒又了解到,那隻虯是那座仙島的護島神獸,先前就問酆狷。
酆狷答道:「我來自飛升台,等我醒來時,我已經失去了部分記憶,我接著演算天機,就找到了你」
「飛升台就在仙島之中?」夜觀寒只覺得這幾日他看見了另一片大陸一般。
「是的,我當時躲避這那隻虯,才逃到這裡」酆狷苦笑不已道,他思緒急轉,破碎的記憶忽然拼湊在一起。
酆狷腦海之中就見一座巍峨樓舟在天空行駛,「他」看著雲海之下的山嶽模樣,似乎是另一番景象,絕不在此界!酆狷腦子裡只剩下這個念頭。
「那你帶我看這些是為什麼?」夜觀寒震驚眼前中年人可以躲過那隻虯,來到這裡。
「我想你拜我為師」語出驚人!酆狷一語過後,風吹的柴火火星飄遠,夜觀寒直接呆在原地,手中一根木棍尖端已經被點燃,他卻不知,雙目發神的看著眼前中年人。
中年人面帶微笑,夜觀寒被飄起的火星燙了下手背,才恍然回神,將木棍扔入火堆之中,起身側走幾步,忽然跪地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木棍遮掩一縫星火,被烤的冒煙,酆狷坦然受一拜,就叫夜觀寒起身,夜觀寒重新坐下,就又與酆狷問了幾個問題。
翌日,黃沙飄遠,柴火堆里冒著青煙,酆狷道:「我們如今先去纖雲王朝看看」
隨後二人身影消失在漫漫黃沙之中,仙島之上盤旋的虯,以及至今無幾人看見的飛升台的獨特美景,又有濃郁靈炁,這片凈土只有一條虯龍在此。
鳶峰尋到了驛站,一位小吏將鳶峰的馬拴好,就打著哈欠看門去了,鳶峰拿著鑰匙,打開房門,只是這裡環境不好,一扇窗戶被封著。
翌日,鳶峰歸還鑰匙,與小吏道過謝之後朝著官道前行,夜國國都,是座建有護城河的大城,畢竟皇宮建於此,名為:霏京
這裡有夜國最大的拍賣會,仙家店鋪,以及鬧市中的凡塵百貨,這裡還有青樓、紅樓,酒美人美。
秩序井然,夜有宵禁,日有巡邏,修仙者不可擅自御風而行,不可打鬥。
夜國有幾大勢力,分別是紫府、丹冠纖雲王朝的丹青世家支脈,以及培訓人才的修道學院。
鳶峰下馬,手牽著韁繩,走過長木橋,先是去了客棧,喚小二來牽馬,小二笑著就將馬牽入了馬鵬。
老闆打著算盤,見有人進門,就招呼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鳶峰租了間房,拿了鑰匙,就想去轉轉霏京城內。
行道上路人熙熙攘攘,也有馬車時時過,鳶峰生的一副好皮囊,在街上引起了幾位富家姑娘視線,富家子弟尋著身旁姑娘視線,一見鳶峰模樣,也是嫉妒在心。
此時已經是晌午,小攤鋪已經不在賣包子、大餅之內的早餐,鳶峰見識過了幾處攤鋪,就失了興緻,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忽然路過一家花樓,老鴇叫喚著:「這位公子來玩玩嘛」
鳶峰就當做沒聽見,城南有個打鐵鋪子,裡面鐵鎚聲恰如震雷,火花四濺的農具被中年師傅放入水中,冒著泡泡。
時常見幾個小孩在打鬧,歡聲笑語模樣,鳶峰逛了一圈,實在白天是沒什麼看頭,就回了客棧。
夜色悄然而至,宵禁開始,燈火西西散散,一隻巡邏隊走過小巷,前面幾人提著燈籠,後面兩人也提著燈籠。
鳶峰從小巷中走了出來,腳尖一點,又是幾個騰躍,就上來房頂,朝著城中而去,在屋頂之上,鳶峰動作極快,不消片刻,鳶峰視野之內就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