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金髮的男人神情凜冽。
他的手指交握成一個奇怪的姿勢,正對著朝衣。
朝衣愣愣地跟著比劃了一下。
對面的男人也愣了一下。
他們兩個就這樣尬住了。
「你……」金髮男人不確定地說,「是死神對吧?」
朝衣才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她的身份確實是寫作魔法少女讀作死神。於是她點了點頭。
「請問你就是我的master——啊不,年輕人,你想讓我實現什麼願望呢?」
金髮男人,也即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發現朝衣居然能溝通,欣慰地笑了。
「沒想到死神竟然會是這樣一位可愛的小姐——」
他的話被野獸的吼聲打斷。
朝衣猛地一回頭,就看到一雙充滿惡意的獸瞳正在盯著自己。
一隻火紅色的、有著九條尾巴的巨型狐狸朝著她張大了嘴巴,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巨大的狐狸稍稍動作就能輕易地帶起巨大的風。
朝衣:……這、這到底是?
她四面環顧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被傳送到了某個不知名的鄉下,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樹海。
而此時,站在她身後的波風水門則凜然開口。
「死神小姐,我把我的靈魂獻祭給您,請您幫我將這隻九尾封印吧!」
朝衣:?
什麼東西?
封印?
她沒學過啊!
她有點發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嚴肅的青年,稍稍一錯眼,這青年身後的祭壇上躺著一個金髮的小男孩。她其實是漂浮在半空中,而那個叫九尾的傢伙被巨大的金色鎖鏈束縛著,它的爪子穿過了眼前這個青年和另一名女性的身體,距離那那個小男孩的身體只有一點距離。
血,從它白色的利爪上滴落。
朝衣眨了眨眼睛。
水門卻已經察覺了不對勁。
他露出苦笑,喃喃道:「看來是失敗了啊。」
朝衣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但是那話里的悲苦之意卻是隨便誰都能聽出來的。
「喂,你別放棄……」
金髮男人的身後冒出一個紅髮的女人。
她瞥了朝衣一眼,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痛苦地閉眼,吐了一口血。
「但是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水門糾正:「她走不掉的,三代大人已經看到了這一幕……」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糾結這件事情了。因為玖辛奈的身體撐不了太久,而如果不能再次將九尾封印在鳴人體內的話,之後的事情就危險了。
朝衣在旁邊被九尾嚇得一身冷汗。
她看著眼前這一幕,明明置身其中,卻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懂。
但有一點是明確的,眼前的這傢伙,用了很大了力氣才召喚出自己……或許是虛圈的那隻虛?但是在他的口中那隻虛的身份就是死神。
這人召喚出虛,就是為了能夠封印這個叫九尾的傢伙。
「……我知道了!」朝衣看水門夫妻的表情越來越濃,生怕他們又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於是說,「剛才我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而已……封印是吧!封印我會的!」
水門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但是時間寶貴,玖辛奈很快就撐不下去了。
「那就請您快一點吧。」水門閉眼,然後鄭重地對朝衣說,「這件事關係到這個世界的未來。」
什麼?
朝衣沒想到這還和什麼世界的未來有關。
她點點頭,摸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那是她哥哥給她買的魔法少女變身玩具,現在卻成了她使用力量的媒介。
「鏡花水月!」
柔和的白光將這一片都籠罩起來。
九尾冷笑一聲,身後的九條尾巴極度狂亂地擺動起來。
原本浮在它上空的朝衣感到一陣陣心悸,只好跳起來站到半空中。
「三代大人!您看!」
站在結界外的忍者們只看見一個黑衣白髮的人影騰到了半空中。
「那是四代大人所召喚出的死神嗎?」
「現在這情況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啊!」
被忍者們注視著的三代目搖搖頭,那張歷經滄桑的臉上竟然有些傷感。
「不管事情變成什麼樣,水門他……」
朝衣不知道外面還有這麼多人看到了鏡花水月的始解。
憑她的能力已經能看出對面的九尾是某種不知名能量的集合體,可是該如何封印這樣的生物,又將它封印到什麼地方去——
她忍不住看了眼被那對夫妻護在身下的金髮男嬰。
「藍染先生!請幫幫我!」
朝衣一邊在心裡呼喚著藍染的名字,一邊把鏡花水月的刀尖對準了這個九條尾巴的奇怪生物。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在藍染還沒有回應之前——不,如果藍染真的有所回應,那她反而要比之前更加深思熟慮才行。
朝衣好多章都沒有怎麼用過的小腦袋瓜一下子轉得飛快!
如果說……召喚虛來對付這傢伙是可行的話,那為什麼可行呢?
如果說,召喚了虛來對付這傢伙,那麼召喚的人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役使虛這種生物,並將之作為瀕死的手段,這到底是……
朝衣能想到的,惟有靈魂。
虛以靈魂為食。施術者通過獻祭靈魂召喚虛應該是可以行得通的。那麼虛封印的方法應該也是靠吞噬——
所以本質還是操控靈子,先用縛道試一試應該沒有問題。
就是有一點——
朝衣對下面喊道:「這位先生,除了封印之外,您還有什麼別的需求嗎?」
水門有些詫異地抬頭。
他露出苦笑:「如果感到棘手的話,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用。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您將這隻尾獸一分為二嗎?分為陰性和陽性的部分。」
朝衣愣了愣。
為什麼這個人就默認她可以聽得懂這些奇奇怪怪的辭彙啊!
她的遲疑實在是太明顯了。
就連結界外的忍者們都看得非常明顯。
但是朝衣背對著他們,他們也聽不清這到底在說些什麼。於是他們更急了。
玖辛奈的血越吐越多,她有些疲憊地垂著頭,眼皮險些合上。
「看來你到了個十分危險的地方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朝衣有點驚喜。
「藍染先生!」她趕忙說,「您知道怎麼封印這種大傢伙嗎?」
藍染落在朝衣的肩頭,垂眸平靜地打量著這個龐然大物。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或是困惑……對於這個男人而言,他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情緒。
「這是你暫時還無法應對的情況——」
朝衣有點急:「那怎麼辦!難道我直接用鬼道轟也不可以嗎?」
「這隻狐狸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消散的存在。」藍染說著,竟像是閑聊一般微笑起來。
「朝衣,你對自己的才能已經自信到這個程度了嗎?」
如果放在平時朝衣一定會臉都整個紅掉。可是現在、在現在她完全沒有和藍染談天的心思。她甚至感到生氣——為什麼藍染先生還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呢?
「恐懼嗎?」
藍染輕輕合眼:「你的焦慮幾乎都要凝成實質了呢。」
所以為什麼突然出現針對她啊!
朝衣有點生氣。
「如果您出現就是為了挖苦我的話……那還真是要感謝您的青睞。」她抬手,調動起靈力,「藍染先生。」
「不,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藍染依舊是不疾不徐地、慢條斯理地說道,「或許我該誇獎你的進步。面對這麼強大的敵人你竟然也能冷靜下來分析局勢了。」
「並且——」
有一種冷冷的東西忽然貼上了朝衣的身體。
或許是冷吧,朝衣突然感覺四肢都僵硬起來了。
「你能這麼迅速地找尋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並且為之戰鬥,我很欣慰。」
朝衣睜大了眼睛,紅色的瞳孔與高懸的紅月遙相輝映。
男人的聲音溫柔而深沉,像是無聲無息的火焰,一點點將她吞噬——
「但你太自大了。」
他輕輕地嘆息著,將朝衣握著鏡花水月的手緊了緊。
「這種強度的敵人並不是你現在就能對付的。」
他抬起了手。
靈力湧入,靈壓抬升。
朝衣的意識被壓制到極致。
站在地面的波風水門察覺到不對勁,猛地看向天空。
「水門,這是……」
水門沒有回答,有些凝重地看著浮空的少女。
她。
或者說他,手裡握著一振普通的刀,白色的長發被夜風吹得散亂。
他笑起來。
九尾察覺到不對勁,不安地掙紮起來。
那是玖辛奈即將承受不住的力道。
「說來慚愧,明明自詡是你的引導者,我所教導你的事甚至要少於那位福澤先生。」
「或許你也會在心裡覺得我不負責任吧。」
「但是就我而言……卻會覺得過早地讓你接觸這種層次的力量,也是一種傷害呢。」
他溫柔卻冷酷地陳述著,說給意識被極限壓制、縮在精神世界里的朝衣聽。
「下次不要再逞強了。」
「睜大眼睛看看吧。」
神明一般的男人,將刀鋒對準了九尾。
第一下,藍染斬斷了用以捆縛九尾的鎖鏈。
第二下,還沒有來得及動作的九尾再次被巨大的靈壓壓到,匍匐在地。
第三下,藍染揮刀。
一切寂靜。
結束了。
藍染輕輕落地,稍稍顯得有些寂寞地抬頭看了眼尚還殘存著薄粉色的月亮。
「今夜的月色可真美啊。」
他意味不明地說道。
然後收刀入鞘。
朝衣:……嗚嗚嗚嗚嗚對不起,我再也不頭鐵打怪了。
她有些無助地躲在精神世界的角落裡,落下了迷茫的眼淚。
為什麼……這麼生氣啊。
月色真美什麼的,是在問她為什麼不愛惜生命嗎?
「對、對不起!」
「我下次一定不會自不量力了!」
「藍染先生,你理一下我!!!」
藍染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角。他一步一步地,站到奄奄一息的九尾面前,笑著摸了摸它的皮毛。
「真是野性難馴的家畜呢。」
九尾連罵他……連放口臭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藍染倒也並不想得到什麼回應。
確定了九尾的狀態之後,他轉過身。
「那麼人類。」
他居高臨下地說道。
「你的訴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