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南
「映霜!映霜!」少瑩心裡小鹿亂撞,怕綻凌追上來似的,又像是想甩開剛剛表白的羞怯,一路小跑的跑向映霜的房間,急急的想要和映霜分享自己的心情,不及敲門便推門而入:「我把衣服送給綻凌師兄了…啊!!映霜!!你怎麼了!映霜!!」
映霜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屋裡濃濃的草藥氣,她轉了轉頭,發現伏在床邊有一個淡藍的身影,映霜撐了身子想要坐起來,動作不大,卻驚動了床邊的人。
「你終於醒了。」綻青趕快坐了起來,身子靠向里,伸手來扶映霜:「你的傷…為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你暈倒了被少瑩發現,她慌慌張張的來找我,又叫了葉伯,我竟不知道你身上還有傷…」綻青臉上現出自責的神情。
「是我不好,怕你擔心,沒讓葉伯告訴你。」
「大體的情形葉伯來為你診治的時候告訴我了。」綻青伸手輕輕撫著映霜的後背對著心臟的位置「疼嗎?」
「不疼。」映霜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你別擔心,我只是當時跑的不夠快,被那人在背心處打了一掌,這些年下來除了易乏累也沒再疼過。」映霜說著,伸出手輕輕的幫綻青舒展著眉頭。
「可是這次你昏倒了,葉伯說,不一定是內傷,也可能是毒,靠近脊柱的地方不易化解,所以一直影響著你。」
「即便是毒,橫豎多過幾年慢慢也就能化解了吧。」映霜淡淡的說。
「映霜,你這幾天是怎麼了?」綻青握著映霜的手:「看你總是愁眉不展的,也少與我說話了,葉伯說從脈相上看你神思不寧,睡眠不好,你究竟是怎麼了?」
「沒什麼。」映霜抽回雙手,略轉了頭:「閣中事忙,我一個雜役,總讓你來探望,傳出去對你的聲名不好,我沒事,以後…你少來吧。」
「你在說什麼!」綻青性情平順,向來遇事波瀾不驚,如今臉上卻現出大駭之色:「少瑩給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左不過是些閑話。」
「那種情況不會出現的。」綻青伸手又握過了映霜的手,緊了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聯姻那種事我不會讓它發生的。」
映霜只低了頭不答話,半晌輕輕的道:「那還會有其他的方法嗎...」
「你就是太通透,太聰明,若傻傻一點就好了。」綻青伸手將映霜摟入懷中:「別想那麼多了,你身子本來就弱,再想這麼多,身體更不容易好了。」
映霜任由綻青摟著他,片刻后淡淡說道:「慧極必夭嗎?」
綻青心中大慟,扳正了她的身子,直視她的雙眼道:「映霜,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都交給我解決好嗎?」
映霜避開綻青的眼神,望著窗外的樹影,心裡暗暗道出了下一句話:「情深不壽。」
……
「映霜!你醒啦!」少瑩站在門口看到映霜坐在床上立刻歡呼起來,使勁往前奔了兩步,突然見綻青的手正扶在映霜的肩上,立刻停了腳步,雙手捂住眼睛,眼光從指縫中使勁的向外望,邊笑嘻嘻的說道:「我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正說著,見葉伯在少瑩身後緩緩走進來,綻青立起身子,向葉伯拱手行了個禮:「葉伯,映霜醒了,您再給她把個脈吧。」
葉伯伸指探向映霜腕間,沉思了一會兒,復又換了另一支手來又診了會脈,嘆了口氣道:「氣虛脈浮,擁堵之象,以我的能力,唉~」
「無他法了嗎?」綻青緊跟了句。
「自我發現岳丫頭這處病症,反覆試驗過不少方子,療傷藥劑,解毒湯丸不知試了多少,可是仍沒有多大起色,如今竟有愈發嚴重的勢頭,我…」
「葉伯不要難過,這大約就是映霜的命了,若沒有葉伯,怕是映霜還不如當下的境況。」映霜安慰道。
「可還有其他人能診出該病症的?」綻青聽聞映霜之言,心中哀傷不已,握了映霜的手,轉頭看向葉伯,眼中現出祈求之色。
「早年間我遍尋藥材,曾到過西南一個叫勐角鄉的地方,正趕上當地瘟疫橫行,死人無數,本著醫者之心,我想方設法配藥救治鄉民,可效果並不理想,後來有個叫『乾唐』的游醫也到了此處,尋常的幾味藥材,到了他的手裡,卻有了奇效。」葉伯回憶起那段時光,臉上現出佩服之色。
「那你沒問問他怎麼治的?」少瑩問道。
「問了。」葉伯道:「那乾唐卻搖搖手笑著說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因人施藥。相同的病症,不同的人體質不同,所用藥量也不同,同樣的藥量,對於有人的就有效果,而對於有的人便是過量,便是毒了,病區醫患多,一向是集中熬藥,批量分發,對於普通病症,能大範圍的起作用,而西南濕熱,以中原的藥方診西南的病人,總是在病人體質上把握差一些,對西南地的草藥理解的也沒有那麼深入細緻。」
「葉伯的意思是,西南的毒要去西南解?」少瑩恍然大悟道。
「是這麼個意思,岳丫頭既是在那邊受的傷,想來可能在西南也存在我們中原不知道的毒物,與其在這裡耗著嘗試,不如再去西南尋尋答案。」
「去找那乾唐嗎?」少瑩急急的問道。
「能否找到那人,我也沒有把握,當時他只是個游醫,也沒有自己的醫館,當時相交雖歡,他言談中雖提及自己在勐角鄉附近村寨居住,但已過去二十多年了,西南這幾年情形又比較混亂,不知還能否找到那個人。」葉伯言語中有憂慮。
「我帶你去。」綻青望著映霜的面龐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