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自責

肖媽支支吾吾了半天，十分難為情得道，「就在前天晚上，他……他也來過。」

「他？」顧喬一皺眉，表情不解。

肖媽深深的低著頭，「就是……我兒子。」

顧喬一一時間無話，在腦海里仔細搜刮肖媽兒子的形象。

她想起來了。

她曾見過他。

前些天，在醫院。

「是那個年輕人……」顧喬一喃喃道。她當時還以為是要對墨肆城圖謀不軌的壞人。

肖媽點頭，「就是他。」

顧喬一對肖媽道，「您怎麼不早跟我說？」

肖媽仍舊低著頭，一副無言面對顧喬一的樣子，道，「我……我……」

「好了，您不用解釋了。」顧喬一打斷她支支吾吾的話，不詳再聽解釋。

接下來，肖媽「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顧喬一被驚得後退了一步。

「肖媽您這是在做什麼？趕緊起來。」被一個年長她那麼多的人跪，她感到承受不起。

肖媽眼角有淚，對顧喬一哀哀地說道，「求少夫人放他一條活路。」

顧喬一俯身去扶肖媽，「您快起來……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誰能斷定首飾就是您兒子拿走地呢？」

肖媽卻執意不肯起來，她搖著頭，眼淚摔了下來，道，「少夫人……是我無能，教育不好兒子。是他，一定是他做的。他當天晚上來的時候，就說自己在外面欠了一大筆賭債，讓我幫他還。我沒有錢……他就進您的衣帽間行竊。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她一邊哭一邊說，發音含糊，顧喬一聽得不是很清楚。

顧喬一將她從扶起來，「肖媽，您先別哭了，你剛剛說了什麼，我基本都沒聽清……您能慢點說嗎？」

「對不起，對不起……」肖媽一直道歉，「您每天那麼多事情要忙，我還在給您添亂。」

顧喬一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顧喬一把肖媽扶到沙發上，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心平氣和地對肖媽說，「我們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我看得出您是個踏實本分的人。至於您兒子，我暫且不想評價。我只想聽聽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肖媽抽搭了一會兒，最終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對顧喬一娓娓道來，「那天晚上，我正在廚房裡熬湯。忽然手機就響了。沒錯，就是他打來的。他每次來電話，我都特別害怕。因為，他只要一來電話，絕對就是為了跟我要錢。如果我不接，他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從我眼前冒出來，不但要把我身上的錢搶走，還會對我拳打腳踢。我當時猶豫了一陣后還是接了。果不其然，他這次又是要錢。而且，一開口就要二十萬。」

顧喬一皺眉，「他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他跟我說，新認識了一些朋友，都是些有志青年，其實我覺得應該就是些狐朋狗友，跟他一樣不學無術，成天在社會上瞎混的。他說他想和他的朋友要合夥開一家公司，每個人要出20萬入伙錢。」

「如果真是做生意的話，或許可以考慮幫他。」顧喬一道。

肖媽搖搖頭，「少夫人，您根本不了解他。他用這樣的借口騙了我不知多少次。我起初很信任他，也很支持他，就把自己省吃儉用的錢拿給他。可他非但一分錢掙不到，反倒還欠了許多債。他就說做生意有賺有賠很正常，說下一次絕對會連本帶利掙回來。我依舊選擇相信他。甚至為了支持他做生意，我把老家的房子都賣了。可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拿著那麼多的錢根本沒做過一次生意。」

「那他做什麼了？」

「他在外面裝闊少爺，把錢全都拿去胡亂揮霍了。他去夜總會，玩賭博，玩女人，玩車……家裡的那些錢在這些消遣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一直在騙你，難道你一直都沒有覺察嗎？」

「沒有。他是我兒子，當母親的，哪有不相信兒子的？」說到這兒，肖媽又難過的哭了起來。

顧喬一嘆了一口氣。心想：肖媽這樣老實厚道，怎麼生出這麼個不肖的兒子？

肖媽哭了一陣后，說，「事實上，他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顧喬一，「？」

肖媽，「他其實是我外甥，是我姐姐的兒子。當年，我姐姐和姐夫都是礦場的工人，某一次，礦下坍塌，將他們夫婦倆都砸死在裡面了。我就把我外甥帶在了身邊，多年以來視若己出。因為他，我這輩子都沒嫁過人。」

顧喬一大吃一驚，原來還有這事。

說到底，顧喬一替肖媽感到不值。

肖媽繼續說，「想必是我一直以來都太溺愛他了，以至於養成他後來這種無法無天、耽於享樂的性格。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他教好。」

顧喬一短嘆一聲，眼神同情地看著肖媽，「肖媽，您不要太自責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沒良心。就算真的是他偷了首飾，我也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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