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風騷向六斤的野望】
叉年叉月叉日,一輛從寧波慈溪某鎮的貨車經過了幾日顛簸,來到河北境內距離北京城一百七十公里天津衛七十公里的地方。
在那之後,號稱河北最大寺廟的大悲寺里有個小屁孩每天都會一臉虔誠的跪在大佛面前,在阿彌陀佛清音梵唱暮鼓晨鐘中認真拜佛禱告:「佛祖啊,你一定要保佑我以後成為名震寰宇,讓黑白兩道心驚膽戰,御姐蘿莉女神女王通殺,腹黑的令人指,無恥到歇斯底里,義氣堪比關羽,膽氣蓋過青天,多情處處留情,痴情地老天荒,大善如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大惡如寧殺錯三千不放過一人的邪惡死神,朋友說認識我終身不悔,一生受益,敵人畏懼我睚眥必報,深不可測,我要單槍匹馬打下一片浩瀚磅礴如詩如畫的江山,而我的后-宮,要佔半壁江山,你一定要滿足我哦,佛祖大爺,我會好好報答你的,給你燒幾棟別墅,一票級美少女,還有主持珍藏的杜蕾斯啊傑士邦啊什麼的,為我佛偉大的雙修事業貢獻一份綿薄之力,所謂和諧雙修,佛佛有責,免得西天佛口眾多,造成環境壓力過大,西天污染嚴重就不好了嘛……嗷……」
在這麼精神錯亂大逆不道的求佛禱告后,是一聲野獸般的慘叫,畫面則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提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小屁孩的耳朵,先是對大佛說:阿彌陀佛,佛祖贖罪,孩童口無遮攔,不要怪罪,弟子也無杜蕾斯傑士邦之物,請佛祖明察,」然後教訓小屁孩:「此乃妄語,以後萬不可說,萬不可說啊,罰你抄寫三遍大悲咒和菩薩心經。」
小屁孩嚷嚷著我知道錯了,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了,方丈你饒了我吧。
第二天,他會悄悄的再禱告一遍,因為怕佛祖貴佛事忙,把他的禱告給忘了,於是事件無聊的重複中……
這無厘頭事件生的寺廟就在曾被酷愛公費旅遊美其名曰私訪民情的乾隆皇帝譽為小江南的勝芳。
據說,乾隆第一次下江南時經過這個小鎮,估計丫在船里睡暈了,做了一個江南女子美妙如花,纖纖玉指彈琵琶,如雲美女身邊繞,又跳舞來又斟茶的春夢。從豪華原始游輪——國有特色的泰坦尼克號里鑽出來的一代風流皇帝現這個小鎮風景秀麗,小河潺潺,荷葉碧翠,美女成群,微風送來香薰味道,乾隆美滋滋的說,還挺快,這就到江南了。隨行官說,四爺,這不是江南,咱才出北京城三百多里,離江南還遠著呢。乾隆是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的皇帝,這裡雖然沒有青山,但綠水還是很給力的,加上傳說中的廊街的妹子個個豪放,穿的比較涼爽,擺了個烏龍的乾隆只好裝模作樣的搖著小扇兒,一邊兒欣賞美女美景,一邊緩緩道,此處不是江南,卻勝似江南,可謂勝水一方啊。
這不,從乾隆爺烏龍事件之後,這個小鎮就被命名為勝芳,打的就是乾隆爺的旗號,並且杜撰了一句『南有蘇杭,北有勝芳』來突顯此地的身價。
向日初和向日葵兄妹兩人就稀里糊塗的跟著貨車來到了這裡,以上傳說是大悲寺的主持大師給向日初講的。向日初對勝芳人引以為傲的傳說沒什麼感覺,畢竟他看到的勝芳烏煙瘴氣,妖孽橫行,空氣質量糟糕的讓人指,別說山色,湖光都沒了,他唯獨覺得乾隆這皇帝風-騷啊,幾次三番公款下江南,泡妞兒遊玩兩不誤,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這個,也是他人生的最初目標。
而終極目標是:把世界上最昂貴的五十輛跑車搞到手,每一輛上面都坐一個或驚艷四方或傾國傾城或妖顏惑眾的美女,個個都是他的女人,然後整兩架波音七七七開道,後面跟著兩千個黑西裝黑墨鏡白襯衣花領帶的大漢,殺回慈溪向家村,衣錦還鄉,然後把向家村建設的如花似玉,成為比華西村還要富有的中華第一村!
當然,這個終極理想實在太過夢幻,太過烏托邦,但向日初是個倔強的孩子,他朝著這個理想踢著正步,無比決絕。
叫做向日初的窮山惡水裡跑出來的刁民把此處最著名最莊嚴的寺院搞得雞飛狗跳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帶著他最疼愛的妹妹向日葵,毅然再次離『家』出走。
時光這條小船晃啊晃啊,向日初兄妹兩人就在時光的小船中晃大了,十八歲的向日初沒有如期望般長得高大威猛,英俊瀟洒,玉樹臨風,秒殺一片少女芳心,個子一米七六,中規中矩,五官端正,也僅僅是端正而已。
他曾問把一個大他三歲的傢伙打得鼻青臉腫后,問他:「我帥不?」
那哥們兒怕再被扁說:「帥的披星戴月的。」
「哪兒帥?」
那哥們兒盯了向日初半天,愣是沒找出一個可以稱讚的部位,向日初冷笑,陰森森的,那小子渾身寒毛全體起立站軍姿,倍兒有范兒,他看到向日初滿口白牙,腦中靈光一閃,說:「牙白!」
向日初一聽,差點兒哭了,這也叫優點么?於是又問:「還有哪兒帥?」
這哥們兒看了半天,真哭了:「初哥,你再打我頓吧。」
向日初很配合的打了他一頓,氣急敗壞得說:「不是因為你眼拙看不出哥哥哪兒帥打你,而是因為你叫我初哥,老子最恨別人叫我初哥,日你妹,你才是初哥,你們全家都初哥。」然後揚長而去。
由此可見,向日初長成一帥哥的夢想如同陽光下的彩虹,最終煙消雲散。
不過可以欣慰的是,他妹妹向日葵倒是女大十八變,十五歲的丫頭,出落得亭亭玉立,靈氣逼人,頗有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架勢。
這顆水靈白菜很會安慰那個寵溺她疼愛她為了她連命都能不要的哥哥:「哥,其實你可帥了,只是帥的太含蓄,不太明顯,那些女的沒眼光,一個比一個流於表面,看不出你金玉其中來。」
向日初很苦悶,瞥了自己褲襠一眼——蛋疼啊,他說:「小葵,你的意思是你哥我敗絮其外?」
向日葵連忙擺手:「哥,我可不是這意思,雖然你比王力宏,劉德華,金城武,瀧澤秀明這些帥哥稍微不如,但比你那幾個兄弟可強多了,看你眼睛多深邃,鼻子多挺,牙齒多白,局部看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還是我妹妹有眼光。」向日初樂了。
「哥,今天你生日呢,給你個生日禮物吧。」向日葵笑嘻嘻的說,明眸皓齒,秀色可餐,親兄妹,長得咋就這麼南轅北轍呢?
「快考試了,你好好複習,爭取考上霸州一中,別像你哥這麼沒出息,上了十年學也沒混出勝芳去,你考上霸州一中就是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向日初揉了揉向日葵柔順烏黑的短,嚮往的說。
向日葵本想翻個白眼說還有四個多月呢,但看到向日初眼中的溫柔,心中一疼,鼻子一酸,一行清澈的晶瑩滾落眼眶:「哥,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是為了照顧我,怕別人欺負我故意不考好的,哥,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以你的實力,考上浙大可是十拿九穩,我對你有信心!」
向日初捏了她嬌俏的小鼻子一把:「傻妮子,哭什麼啊,哥就你一個妹妹,不疼你疼誰呢?不過也不是全因為你,我要是考到別處去了,你和芳姐兩人我不放心,這個地方,一門心思齷齪的牲口多了去了,你們誰受到傷害,都不行!另外,信心這玩意,你哥一直都不缺,大學讀什麼無所謂,神馬清華北大,神馬復旦南開,都是浮雲啊浮雲,國內那些鈔票多得換成鋼鏰能把島國人民全砸死的大富豪有幾個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不說這個啊,我去幫芳姐,你好好複習吧,別哭鼻子了,回頭多給你哥介紹兩顆水靈小白菜就行了,不求有你這水準,有一半咱就知足啊。」
向日葵擦乾眼淚點點頭:「三班剛轉來一個女生,可漂亮了,我可是自愧不如,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泡去,不能玩土匪搶壓寨夫人那一套哦。」
向日初眼睛一亮,這都混了十八年了,還是處-男一枚,不露臉啊。小葵那幾個女同學見了他就甜甜的叫初哥,叫得他無比蛋疼,大有把她們扒光就地正法的衝動,還好衝動的是年輕的心,沒有付諸行動。向日初認為,他的第一次一定要生在一個極品美女身上,現在貌似機會來了。
他一邊走一遍說:「你哥我是那種人么,我斯文人,徐志摩和李小龍的綜合體,文武雙全,正氣凜然啊。」
「邪氣凜然差不多,喂,哥,你的生日禮物啊,」向日葵追上去,拿出了一個全新的諾基亞261o給向日初:「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個手機,你掙的錢又全給我買了輔導書和衣服,他給你送的蘋果4又被你摔爛了,這是我拿獎學金給你買的,不是很貴,卻是妹妹的一份心意。」
向日初樂呵呵的接過來:「這個手機比老色鬼送的強多了,珍貴一萬倍不止,謝謝妹妹哦。」
……
……
芳姐叫李秀芳,長得……很抽象,也很對不起她的名字,沒有一點清秀芬芳的意思。她比向日初大四歲,但看起來大了十四有餘,身高一米五七的李秀芳在商城裡賣小食品,搞批,常年穿一身破舊的花衣服,卻沒有花姑娘的賞心悅目。
本來批商店是李秀芳的母親開的,可不幸的是,五年前這個勞苦半生一個人養活李秀芳、向日初、向日葵三人的東北女人在去滄州進貨的路上一去不回。
五年前的李秀芳好歹還有少女的容顏和氣息,雖然不漂亮,卻也青春逼人,現在呢,早出晚歸,五年如一日,那些瑣碎計較和狗屁倒灶的爭執把她摧殘得慘不忍睹。二十二歲!如花似玉的年齡啊,她看起來卻如同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還是那種和六個大老爺們兒罵街都能險勝的極品潑婦。
時光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這麼翻來覆去地蹉跎一個脆弱女人的身心,樂此不疲。
見到向日初,李秀芳眼中閃過欣喜,比爺們兒還爺們兒的她臉上浮現一種莫名的羞澀,這樣的神態才讓她稍微少女了些,她悄悄整理了下衣服,對向日初說:「六子,生日快樂,今天早點兒收工,回去做幾個好菜,我給你訂了生日蛋糕,一會兒你去五福拿吧,我知道你喜歡吃五福的糕點。」
向日初笑容憨厚而真摯:「謝謝芳姐。」
見向日初要幫忙,李秀芳阻止了他:「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這裡我一個人就行,你不用幫忙,回去陪陪小葵,一會兒就去拿蛋糕,今天我會早收工了。」
向日初拍著胸脯牛叉哄哄的說:「高考對我而言就是小蔥拌豆腐,小場面,閉著眼就把那幫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模擬題的書獃子給秒殺了,國內名牌大學隨你挑,你說考哪咱考哪!」
向日初倒不是吹牛,勝芳中學這種挺渣的學校出了向日初這挨懲罰次數和受表揚次數成正比的學生簡直就是全勝芳的驕傲,99年高考數學真題倒著做半個小時,正確率百分百,這他娘親絕對是妖孽級的牲口,綜合理科每次模擬考一般都是二百九十幾分,要說他是個理科天才吧,這牲口還不偏科,語文這種考滿文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的學科拿滿分的幾率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那漂亮的行楷都能當教科書了,要說這都是那兩年主持讓他抄經書的功勞啊,主持據說是某書法協會的副會長,英語么,他更注重口語,每天早上例行公事的跑操場時會大聲的喊瘋狂英語,十五圈下來,臉不紅氣不喘,跟玩兒似的。
向日初本來期望通過這種方式招幾個喜歡猛男的水靈白菜芳心暗許呢,誰知道大多拿他當笑話看的,更悲催的是,曾有兩個長得還不錯的女孩對她指指點點,一個說:「這小子瘋了么,跑得跟被狗攆似的,喊的什麼鳥語?」另一個回答:「應該是二院跑出來的,學校保安怎麼不管呢?咱們離遠點兒,太危險了。」向日初當時就想把這倆妞兒雙飛了!因為,二院是一所精神病院。
向日初倔強,李秀芳卻是女王的彪悍性格,對小名六斤的向日初雖然生出少女情竇初開的情愫,但輕易不表露,粗糙的手掌一揮:「讓你滾就滾,少惹老娘生氣!」
向日初無語,王姨死後,芳姐確實是又當姐又當媽的,他知道拗不過李秀芳,也就走了。
快到家的時候,向日初遠遠看著一群人圍在他家門口指指點點,跟看猴戲似的,好像河西這邊的人全都出來了,過年似的,向日初心中一咯噔,不知生了什麼事兒,他邁開步子,奔跑如風。
到了近處才看清,原來是六輛滬字頭的小車,三輛黑色奧迪Q7,一銀色輛賓士s6oo,一輛紅色瑪莎拉蒂granTur,一輛金標的勞斯萊斯幻影。勝芳近幾年經濟飛展,不少大爆戶也開始追求名車,勝芳也有路虎,賓士,寶馬這種頂級車,勞斯萊斯幻影這種極品卻是沒有的,更不用說六輛百萬的車同時停在勝芳鎮相對窮的區域里最窮得掉渣的李家門口,這種事,和奧巴馬來勝芳看望向日初有差不多的震撼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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