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陳槐安的把柄
一位父親,說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人生之恥,這絕對稱得上世間最過分最惡毒的評價。
就算再懦弱再沒出息,昂台也承受不住。
他感覺自己胸腔里有什麼東西碎掉了,積蓄已久的委屈、不甘、羞恥、挫敗和怒火一股腦的全都燃了起來,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剎那間就遮蔽掉了他本來就不多的理智。
「啊!!!」
仰天嘶吼一聲,他猛然掏出了一把槍,先是指向坤賽,緊接著又朝向瑪芝薇,最後則瞄準了溫登。
「你們……你們都該死,通通都該死!」
他眼珠上布滿血絲,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手臂顫抖個不停,隨時都有走火的危險。
瑪芝薇不可避免的也露出了失望和厭惡的神色,怒聲開口:「昂台,把槍放下!」
「我不放!我也是你的兒子!你承諾過要讓我當將軍的,為什麼最後卻是他?
你們生了我,養了我,假裝對我好,卻只想利用我……我是人,是你們的孩子,不是工具!」
昂台大喊大叫,眼淚鼻涕口水嘩嘩流淌,話語聽上去很可憐,但形象卻只讓人噁心。
「昂台……」
離他最近的琴萊想要上前,卻被他一槍柄砸在臉上。
「滾開!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只不過是被陳槐安睡了一夜就開始發騷,你就那麼欠操嗎?
早知道這樣,老子早就找來十個八個男人收拾你了!
臭婊子,老子是你丈夫!你和他們一樣,通通都沒良心,通通都該死!
我……我先打死你……」
說著,昂台彎腰就要把槍懟在琴萊頭上。
也就在這時,一直在等機會的溫登動了。
只見他箭步上前,抬腿一腳踹中昂台的手腕,手槍脫飛出去的同時,沙包一樣的拳頭也砸中了昂台的臉。
撲通一聲,昂台肥胖的身子摔倒在地板上。
這一拳不但打倒了他的肉體,也打倒了他的靈魂,擊潰了他所有因瘋狂而湧出的虛假勇氣。
他卧趴在那兒,身體因為抽泣而抖動個不停,像個遭到家暴的怨婦,更像條無家可歸的野狗。
「吳賽坤,有意思嗎?」
瑪芝薇冷冷地道,「死到臨頭,還要再表演一次你的冷酷,除了毀掉唯一一個真心視你為父的兒子之外,還有什麼意義?」
「意義很大。」坤賽道,「我的人生不可以留下污點,親生兒子都不行。就算要死,他也得死在我手裡。」
「嗬!昂台沒有說錯,你確實連半點人性都沒有。」瑪芝薇搖了搖頭,「廢話到此為止了,那份聲明你簽還是不簽?」
坤賽不答,而是再次看向溫登,「大衛是不是已經被你的人控制起來了?想好乾掉我之後怎麼處理陳槐安了嗎?」
溫登遲疑片刻,誠實道:「大衛在他的護衛掩護下逃脫了。至於陳槐安,我們有他勾結聯邦官府出賣禪欽利益的把柄。
如果他乖乖配合,我會允許他的禪甸繼續保持獨立。」
坤賽眼眸微亮:「之後呢?總不能一直讓禪甸獨立下去。」
「這當然不可能。」溫登道,「不過,陳槐安只能待在禪甸,時間一長,他的影響力慢慢就會局限於禪甸。
等我整合完禪欽上下,徹底掌握軍權之後,就會裹挾民意要求禪甸回歸。
如果他不答應,便等於自絕於禪欽百姓,到時再發兵進攻,就順理成章了。」
「嗯,是個穩妥的好辦法,不枉我這麼多年對你的教導。」
坤賽點點頭,又問:「那把柄是什麼?」
「陳槐安與聯邦官府簽署過一份密約,大致內容是聯邦官府出錢出兵幫他謀奪將軍之位,而他則承諾裁撤兩萬軍隊,並開放禪欽商業環境,允許南方商人自由投資。」
坤賽一怔,意外道:「他真的簽了這種密約?」
「簽了。」
坤賽眉頭蹙起,口中喃喃道:「不應該。以他的才智,不應該看不出這份密約的弊是遠大於利的。
而且,在哥盛謀刺我之前,他根本沒有要取我而代之的想法。」
「你真當自己是火眼金睛嗎?」瑪芝薇嘲諷一笑,「吳賽坤,你老了。如果陳槐安真有你所說的那麼出色,那你必然看不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世間絕大部分人確實都胸無大志,但其中肯定不包括權力中心附近的人。
你覺得陳槐安甘願為情壓制野心,我卻認為他只是善於偽裝,一張巧嘴騙盡了天下人。
別的不說,光是如今民眾對他的擁戴,有可能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所能獲得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