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令村子蒙羞
冰冷,窒息,晏酒一度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破水聲,她身體猛地一松,下意識的開始大口呼吸,然後費力的睜開眼。
只是入眼的一幕,讓她連呼吸都忘了。
這是什麼情況,她不是在農科院的研究室加班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被裝進籠子泡在河裡,岸上這群盯著她看的又是什麼人。
而此時,岸上的人群也驚了,大家指著晏酒嘰嘰喳喳開始議論。
「居然真沒死,晏酒酒的命可真硬。」
「命硬有個屁用,還不是不知廉恥,我要是她早就一頭撞死了,怎麼敢活著髒了我們村的名聲。」
……
人群里的聲音嘈雜無比,但是總結起來都只有一句話,晏酒酒必須死。
站在人群前面,頭髮花白的老者,拄著拐,緊皺著眉,面色陰沉的看著晏酒酒。
過了半天他用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大家頓時安靜下來。
老者環視了一下大家,聲音威嚴的說道:「晏酒酒雖然污了我們村裡的名聲,但是按照族規,沉塘一炷香還活著的人,可留得一命,晏老二帶你女兒回去吧,不過日後盡量不要讓她出來走動了,我們村擔不起這個污名。」
老者說完板著一張臉走了,村民跟在他身後也氣憤的走了,嘴裡都罵罵咧咧的埋怨老天爺,咋就不收了那不知廉恥的賤人。
只有一對面相忠厚,容貌滄桑的夫妻,和一個看起來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哭著跑向河邊,將一臉懵逼的晏酒從河裡連籠子帶人一起拖上來。
李大雪打開籠子,看著坐在籠子里愣愣的晏酒,哭的肝腸寸斷:「我苦命的女兒,這是哪個天殺的乾的,我的女兒啊……」
晏老二看著以前活潑愛笑的女兒,就那樣坐在籠子里,一言不發,怔怔的看向他,這個老實的男人嘆了口氣,抬手用力的搓了搓臉,語氣盡量放輕說道:「酒酒不怕,爹養你一輩子。」
「嗯嗯,阿姐,稻子也養你一輩子,阿姐,你不要死。」
才五歲的晏稻,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拉住了晏酒的衣服。
晏酒看著面前這一家三口,只覺得一切渾渾噩噩,她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暈過去后,她夢到了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面,好像是一個女孩的一生,她一直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著這個女孩兒的生活。
直到一天晚上……
她從睡夢中驚醒,猛地發現自己好像成了那個女孩,正睡在她打零工的客棧卧房內。
她看到一個黑色人影翻窗跳進她的房間,跌跌撞撞的向她走來。
她拚命掙扎,想要起身逃跑,但她彷彿被困住了,靈魂在掙扎,身體在沉睡。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走到床邊,壓下來。
她的身體像是被按下了啟動按鈕,終於可以自由支配了。
她拚命掙扎,可她那點力氣怎麼可能比得上一個成年男人。
一股劇烈的疼痛襲來,晏酒的眼淚瞬間飆出來。
她感受到男人在她身上的動作,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她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可是那個男人戴了面具,只留了一雙眼睛,深邃冰冷,彷彿深淵。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隱約聽見那個男人在她耳邊低語:「我會……」
晏酒集中精神想要聽清那個男人說的什麼,可是下一秒她猛地驚醒。
「爹,娘,阿姐醒了。」
晏稻驚喜的聲音傳來,晏老二和李大雪趕緊跑過來,圍著晏酒噓寒問暖。
「酒酒,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晏老二站在一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滿臉關切的看著晏酒。
晏酒看著他們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疼愛的女兒——晏酒酒,已經在剛剛的那場沉塘中死了,現在來到這裡的是她這個和晏酒酒名字十分相似,因為加班猝死的晏酒。
而她一來,原主就送她了一份大禮,讓她親身經歷了一回被人強迫的滋味。
晏老二和李大雪見她醒過來了也和剛才一樣,沒有一點反應就那麼傻傻的坐著,心裡更慌了。
李大雪更是直接撲到身後的門上,一邊哭,一邊拚命的拍打著:「娘,娘,你快開門放我們進去,酒酒身上的衣裳還濕著,我們還要拿錢找大夫,酒酒得看大夫,娘,你開門啊。」
門內一個尖銳到刺耳的聲音響起:「我呸,那個不要臉的賤人還想進我們老晏家的門,她做夢,你們抬著那個浪蹄子愛去哪兒去哪兒。」
李大雪聽到婆婆這麼說,哭的更厲害了。
晏老二蹲在門口,悶悶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李大雪的肩膀,湊到門邊說道:「娘,那你把錢給我們吧,我們不進家門了。」
門內的聲音更尖了:「什麼錢,咱們家哪有錢,錢不都給那個小娼婦看病了,沒錢,你個不肖子孫,不但不拿錢孝順你老子娘,還變著法的掏你老子娘的棺材板,真是個黑心肝。」
站在一邊的晏稻聞言不幹了,扯著嫩嫩的嗓子氣憤的說道:「你沒有掏錢給我姐姐看病,是爹娘賒賬給阿姐請了陳爺爺來給姐姐看病,我爹娘之前給你的錢你都給了大伯家,你之前還給了致遠哥哥好幾塊銀子,讓他花完了再找你要……」
晏稻的話還沒有說完,大門就被猛地推開了。
晏老太拎著掃帚氣勢洶洶的衝出來,對著晏稻劈頭蓋臉的打過去。
「稻子!」
李大雪驚呼一聲,向著晏稻撲過去。
只不過有人比她更快,晏酒酒將晏稻緊緊的摟在懷裡,掃帚如雨點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酒酒!娘,酒酒身子弱,禁不住的。」
晏老二衝上去,想要將晏老太拉開,可是這是他老子娘,他不敢用力,晏老太又有一身蠻力,居然掙脫了他的手,還回身給了他幾掃帚。
晏稻聽著那棍棍到肉的聲音,嚎啕大哭起來:「奶奶,你別打阿姐,別打我爹,你打我,嗚嗚嗚,阿姐……」
晏酒酒聽著他的哭聲,只覺得心裡鈍鈍的疼,眼神越發犀利起來。
她和原主不一樣,從來就不是個軟綿的性子,這個心腸狠毒連自己親生孫女死活都不管的老太婆給她等著,她一定要將今天挨的打以及這具身體原來吃的苦悉數還回去!
只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具身體被沉了塘,又穿著濕衣服吹了這麼久的風,再被晏老太的話一氣,還挨了打,多管齊下,她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晏老太還沒打幾下,晏酒酒就倒在了地上。
「阿姐,娘,阿姐死了,嗚嗚……」
晏老太打的正歡,猛地聽到晏稻的哭喊聲,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