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三)大結局
「嘔……」
「別吐啊,你為了自己這形象早上六點開始折騰,吐髒了怎麼辦?」
好心提醒沒奏效,要吐的人還往人家懷裡猛扎。
「孟子安!都是你出的餿主意!知道我暈車還拉著我坐公交,我要暈車絕對吐你身上!」
「咱們可是去溪山醫院報道的,你知道身為西城醫科大的學生,為了見徐學長一面,我這大學都怎麼學過來的嗎?」
「那你別想了,徐學長大紅人,今天又是報道第一天,急診科肯定擠疙瘩了。」
「那不行,反正我今天擠也得擠進去要簽名,你沒聽說他剛拿了博士學位發了論文,就直接被溪山醫院簽了約拿了專利嗎……」
兩個學生剛上車動靜就那麼大,吵醒了前排一直閉眼睡覺的徐燦陽。他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提議,居然引起了醫學界的轟動,等年末就要投入使用了,在溪山醫院先試點實行一段時間。
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靠在玻璃床上,看著外頭如潮的車流。
三年前黑斗篷那件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蘇傲天了。朋友圈沒有動態更新,頭像和網名也沒換過,直到有一天,他看見賬號註銷,才把那個人的聯繫方式刪掉。試著打了個電話,也已經是空號。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算是拔了一顆壞牙,也已經適應了。
高渡的肺在庄老爺子的調養下好了九成,現在在跟著楊波著手管理呈祥集團的各項事宜,徐雲明發現他是個經商的好料子,一點就透。
可徐燦陽就累了,高渡一接手呈祥集團,上心的很,晚上兩人親密的時候他偶爾也會突然想起什麼點子來說著分享,一說就說到大半夜。徐燦陽呢,只能這邊也管公司,那邊繼續搞學術研究,季思遠偶爾會幫他支個招,至於陸子魚的事,他也沒再提過。
不知道到底怎麼想的,總之互不打擾,是最好的。
「昨天剛回來就讓我去急診科……我還沒來得及回家看我寶貝呢……」
公交開了一路,徐燦陽抱怨了一路,站在院長辦公室里,往林有為面前困的一臉黑氣的一戳。
三年了,徐燦陽又長高了些,肩膀寬厚了些,樣貌上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面部稜角也剛硬起來,梳的一絲不苟的發,整個人的氣場更加沉穩厚重。
更帥氣了……讓所有男人咬著大拇指指甲都為之妒忌眼紅的帥。
「沒睡好啊?」
徐燦陽嘆了口氣,「這一個月都在為專利的事情忙活,我剛從國外回來,想著能回家看看高渡。您這一個電話打回來可好,我下飛機都早上七點了,讓我九點到醫院……」
林有為一巴掌打在徐燦陽屁股上,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在林有為眼裡永遠都是那個滑頭毛小子。
「小兔崽子,腦子裡就你媳婦!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啊,每年急診科招生都得來露面,準備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演講。」
「這次講什麼?」
「講你的成功之道啊。」
徐燦陽覺得自己能當場躺地上睡著。
裡屋突然傳來小孩子的笑聲,高渡一手拿著小玩具,一手抱著個小奶娃娃開門出來。
「來甜甜,咱們出來看看是誰這麼不自覺,吵到小仙女睡覺。」
「咯咯咯……」
小甜甜盯著高渡的臉只顧笑,哪看得出半分被吵的不開心的樣子,徐燦陽看見高渡,不知道離家出走到哪的魂魄唰的回了身。
迪薇薇和庄盛文的女兒幾個月大,長得粉雕玉琢的,高渡除了去公司,沒事就是幫著倆人看孩子,最近趕上急診科來人,迪薇薇忙的不可開交,庄盛文偶爾也去幫忙,孩子就扔給高渡了。
徐燦陽一個月沒見高渡,看見老婆大人還衝自己炫耀小孩,說自己吵她睡覺,氣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抱怨,「你這還有個大寶寶呢!」
高渡無奈的抱著孩子坐在他旁邊,剛想開口,小甜甜就張開胳膊讓徐燦陽抱。
「叔叔……叔叔……」
有天大的氣也被這小丫頭磨軟了,徐燦陽把甜甜摟到懷裡舉高高。
「還記得你叔叔呢,比你嬸嬸有良心!」
「誰是嬸嬸?」高渡戳了徐燦陽的腰眼兒一下,戳的他又躲又笑,「什麼嬸嬸,你把話說清楚。」
小甜甜趁機在徐燦陽胸口摸了一把,扒著他的領子一口隔著衣服啃到徐燦陽胸前,剛想回高渡的話就被小丫頭打了個措手不及,難怪這麼熱情!合著她找自己是餓了!庄盛文進門剛好看見這一幕,趕緊把女兒抱過來。
「抱歉少爺……早上太忙,沒喂她。」
小甜甜確實餓了,見爸爸來了才鬧起來,也不哭,就憋著一張粉嘟嘟的嘴抗議。徐燦陽低頭,看見自己的白襯衣上一嘴奶娃娃的口水,剛好把不可描述的部位浸濕了,高渡還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有為沒眼看,徐燦陽的臉漲得通紅。
「我一會還得演講呢,這……」
高渡壞笑著湊過去,「我給你吹吹就好了。」
「哎呦!那個……我好像有什麼事來著,我先走了!」
「林院長等等我!」
兩人爭先恐後跑出院長室,留下徐燦陽和高渡發展二人世界。
「晒黑了。」高渡摸上徐燦陽的臉,像只小貓似的靠在他懷裡,乾淨清爽的洗衣粉味一如既往。
徐燦陽也沒有再假裝生氣,在沙發上壓低身子,把高渡禁錮在角落。低沉的聲音帶著成熟的粗糲感,摩擦過高渡的耳膜,掃過他的大腦,帶著一股酥麻的電流傳遍四肢。
「想我嗎?」
高渡扶著徐燦陽的腰,「想……」
「哪想?」
「哪都想。」
他低頭,在他喉結上落下一個欲到極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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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節演講下來半個小時不到,學生們聽的聚精會神,又追著徐燦陽要了簽名,折騰到中午吃飯才散去。
高渡就在外面等著他,看著自己掛在急診科醫生介紹牌上的照片。慵懶而嚴肅的眼神里是滿滿的不屈和警告,緊抿的薄唇不見絲毫笑意,像是被困在相框里,不能說話,用表情宣洩這狹窄逼仄鏡框中的苦悶。
他撫摸到那張照片上,陰影籠罩,漆黑髮亮的瞳孔更黑了,眉頭更緊了。手指滑到文字列,漸漸垂下的指尖上脫出寥寥兩行短暫的介紹。
溪山醫院急診科醫生,高渡。
1992年9月1日生人,從醫起始日:2017年7月11日。
高渡伸出手,夾住牌子里的照片,將它扯出來,撕碎。
「你怎麼撕了啊?」徐燦陽剛出來就看見高渡把牌子里的照片撕掉,心疼的捧過被扯成渣的紙塊。「你不要我還要呢,這可是咱們戀愛的起始。」
高渡笑道:「還說我顏控,你也不差。」
他撕得太碎,已經不能復原了,高渡掰開徐燦陽的掌心,把他手裡的碎片扔進垃圾桶。
徐燦陽還是覺得惋惜,儘管他知道這是高渡對過去的道別方式。
這一個月徐燦陽在外面,高渡偷偷把萌翻轉手給了王書臣,扔掉了那根鋼筆,和已經沒處可戴的戒指。他不覺得自己還愛歸璨,徐燦陽已經將他這顆復原的心撐的滿滿當當,但扔掉那枚戒指,看著它沉入海底的時候,高渡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他今天,三十一歲。
往年自己的生日,他都會帶上一個小蛋糕,坐在歸璨的石碑前面,插上蠟燭,一個人吃到日落。
有了徐燦陽后,他也會像送別一個老友那樣,在他墓前放上一束花,徐燦陽會全程陪著他。
「我下午就沒事了,咱們去買花看看歸璨吧,然後晚上我去陪你過生日。」
「今年……不去墓園了。」
「不去了,不是每年都去嗎?」
高渡拉著徐燦陽的手,柔情和迷茫全都摻雜在那雙桃花眼裡。
「你出門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他已經走了九年了,我覺得很多事情不應該拖這麼久,我是愛你的,雖然曾經的愛也沒有錯,但我不能把對前任的感情放在咱們兩個中間,讓你艱難的尋找一個平衡點。」
徐燦陽沒有說話,良久才道:「你真的不難過嗎?」
高渡搖頭,把徐燦陽的手放在自己有力而平穩跳動的心口上。
「謝謝你肯給我時間讓我好好的跟以前道別,我珍惜你,愛你,不希望再有任何隔閡橫在你我之間。對不起,這些我早就應該挑明說給你聽的……」
徐燦陽緊緊地摟住高渡,正午的陽光撒在兩人身上,溫暖而灼熱。
「我不想逼迫你做任何事……」
「你沒有逼我。」高渡伸開胳膊摟著徐燦陽的腰,「我只是向過去道別,早就該這麼做了。」
他抬頭看著徐燦陽,之前隨意的短髮已經梳的一絲不苟,再也找不到撥弄不動的碎發。
「高渡。」
「嗯?」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這個問題,高渡也想了很久。
從公交車上見面,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毫無徵兆的闖進了靈魂。
值夜班的時候除了消毒水和花露水的味道,縈繞在鼻尖的皂香總在他舉手投足間變得濃烈。
太明亮,也太耀眼了……讓人奢望的光明怎麼就偏偏來到了自己這邊?那麼炙熱,那麼溫暖,那麼有安全感,這些他真的可以擁有嗎?
他很害怕,於是抱著裝有兔兔水杯的牛皮紙盒,自己在屋裡對著空氣演練了很久。
該怎麼送呢?該怎麼說呢?會不會太奇怪了……
不行,想起這事來就壓力大的睡不著覺,他不配擁有那麼好的人,還是拜託林主任吧。
第二天,兔兔水杯沒出現。高渡已經警告自己千百遍「不許失落」的心還是跌到了低谷。
不要再抱希望了。
可是那個蜻蜓點水一樣的吻那麼小心翼翼,彷彿觸碰碎裂的出土瓷器。暗淡了六年的東西開始碎裂,裹挾著嶄新明媚的色彩破繭而出。
他陷進去了,陷的飛快,表白成了催化劑,讓人不得不期待著再和他發生點什麼。
逃不掉了。
「高渡?」
讓人迷醉的桃花眼裡只映著一個人的身影,好在噩夢一場,睜眼醒來在他臂彎,世界依舊五彩斑斕。
這樣的人,怎能讓人不一見鍾情呢?
徐燦陽拉著高渡的手甩來甩去,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卻像個撒嬌的小孩,把旁邊的學生都看傻了。
「說嘛~什麼時候啊?我每次問你,你都不告訴我。」
高渡好笑著颳了他的鼻尖。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我不知道啊,什麼答案?」
「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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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感謝一路追到結局的你。
評論區雖然不是每條都回復,但我在好好讀,有一個小天使一直在追呀,每一章都在評論!真的很感謝你,你對文章的所有疑問,所有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有好好參考去做筆記!包括其他小天使的評論!謝謝你們~啊~
《上司今天不高興》更名為《萬人迷的官宣情人》即高渡和歸璨的故事。如果有人想看請在專欄里的正在施工中……點個預收。
《從面基失敗開始求婚》陸子魚和顧敬成的故事,也在專欄的正在施工中。
新人寫手秉承著不敲碎鍵盤誓不罷休,敲碎鍵盤再換一個的碼字精神!不拋坑!不棄坑是我的信仰!我會以看瘋在座每一位讀者為目標!將理想落實到底!
開玩笑啦~
我希望有一天能寫出你們喜歡的作品。
再次向各位讀者表達最誠摯的謝意。
有你真好,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