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來了
景雲熙疑惑掃了一眼這管事,怎麼都說賠他一個新的了,這管事還是一臉的絕望……
難道那賀重瑾真是特別不好說話?
「如果侯爺責罰你,」
這麼想著,景雲熙又補充一句,「就給侯爺說,這錯是我的,跟你無關,他想要怎麼著,叫他派人來我這邊說一聲就是!」
想多要錢,也行啊!她錯在先,被那人訛一下就訛一下。
若是那人實在訛得厲害,一點理不講的那種……等事情過了,她再找機會訛回來也就是了!
她也不是好惹的!
「……是,夫人!」
那管事的萬萬沒想到,這位元長公主竟然還能體恤下人到了這一步,震驚之下恍惚了瞬間才反應過來,由於太激動聲音大的都嚇了他自己一跳。
負責奶牛的小廝眼底也都是詫異。
本來被王爺將他連著奶牛一起送到傳聞中的元長公主這邊,他是萬分不樂意的。
誰不知道,康親王在朝廷上雖然是那些大人們口中說的廢物王爺,但其實府里生意多,油水足,且王府待下人也是寬厚的……
可這元長公主的誠遠候府就不一樣了!
窮的叮噹響,且誠遠候這人太冷,煞氣重。元長公主傳聞更是苛刻成性,跟著她的下人吃的用的,比那和尚廟還素!
沒想到今日一見,這位元長公主性子說話親和,看著比那些王府的夫人們還要不拘小節一些,竟然也能如此體恤下人!
那小廝默默在一旁瞅著,心裡嘀咕著,主子寬厚是好,可惜,這邊還是太窮了!
景雲熙吩咐完這些后,又問了負責奶牛這小廝一些話,對這兩頭奶牛的情形了解的更多了一點。
當初康親王買稀罕,生怕南洋貨商哄他買了老病殘的,特意找了行家去談,那南洋貨商也確實沒敢耍心機。
這頭母牛,還沒產過崽,當時還是正在走向成熟的小母牛。
買了又運回京城康親王府這段時間內,這頭母牛,用景雲熙知道的話來講,算是已經達到了體成熟!
也就是說,可以生崽了。
不過從小廝嘴裡也得知,大約是水土不服之類之類的緣故,這兩頭奶牛到了京城后曾經精神看起來懨懨的,找了獸醫看了看,一直不怎麼見好。
那母牛也一直沒見懷崽子。
「回夫人,」
小廝介紹了這些后,又連忙道,「不是小的說謊,今日到咱們府上來,見了夫人,這兩頭牛才像是回了魂一樣,眼瞅著精神了不少!」
真不是他說好聽話巴結長公主,他說的句句是實,眼下這兩頭牛看著眼睛都有神了,跟在王府那邊的情況,一個天,一個地!
「哦!」
景雲熙笑了笑,她也看出這兩頭牛精神頭不錯,不管如何,到了她這邊,就希望這兩頭牛健健康康的,她還等著奶呢!
「你會擠奶嗎?」
想到了這一點,她忙問了一句。
「擠擠擠……」
小廝瞠目結舌,反應過來后說話也不利索了,「擠奶……夫人是說……擠這牛……的……奶么?!」
景雲熙差點翻白眼了。
「回夫人,小人是說,小人家裡養過羊,擠過羊奶,」
小廝定了定神后連忙又道,「沒有養過牛,這牛奶……小人沒擠過。」
別說他了,聽說就算北邊草原上的部族,這時候大多也都是用的羊奶弄的那些吃的。
景雲熙知道這個時空耕牛都珍貴,奶牛養殖的經濟效益還不太現實,畢竟交通運輸沒那個條件,鮮奶就容易變質!
這小廝不會擠牛奶,她也不算太意外,就是有點擔心,等這頭奶牛開始產奶,她要怎麼辦。
她也不會!
「夫人,容小人說句大膽的話,」
小廝見景雲熙皺眉,連忙道,「小人雖沒擠過牛奶,但想來也差不多……就是大一點……小人到時候可以試試!」
他爹還算半個獸醫呢……畢竟他家養過羊,養的久了,對於那些牲畜的常見病,他爹也懂一點呢!
就算擠羊奶,他爹比他還熟,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把他爹叫過來試試。
之前在王府時,他就覺得,養奶牛這活,比起來一些雜活,要輕省很多,月例銀子還高!
萬一這元長公主以為他不行,換了別人來養奶牛,他豈不是就丟了這份夥計?!
「厲害!」
景雲熙眼睛亮了亮,她還是很欣賞這小廝的勇於嘗試,點頭笑道,「那到時候就看你的了,你的月例還按照你先前在王府的那邊一樣,做得好,另外有賞的!」
績效啥的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下!
小廝連忙磕頭謝過,一下子把心放倒了肚子里!之前才過來還怕這元長公主給減月例,這時候聽說還和先前一樣,頓時心穩了。
景雲熙回到鳳澤苑后,就跟王嬤嬤說了這事。
王嬤嬤管著她這邊的錢賬,那養奶牛的一切費用,以及賠那位侯爺一個馬鞍的錢,都要從王嬤嬤這邊出。
「侯爺的馬鞍?」
王嬤嬤一一應了后,聽到景雲熙說這事,忙道,「什麼樣的馬鞍?」
「沒看清,看到時都碎了,」
景雲熙想了想道,「看到一些暗紅的顏色……怎麼了,這還有什麼講究不成?那馬鞍很貴?咱們賠不起?」
「夫人,奴婢聽說過一個事,」
王嬤嬤似乎有點不安,「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快說說!」景雲熙道,「以後跟我說話不用那麼死板,爽利點更好。」
「跟著夫人才進了這府時,」
王嬤嬤笑道,「有一回碰到府里侯爺那邊一個管漿洗的嬤嬤,就是這侯府原先只有的一個宋嬤嬤。」
誠遠候府早就在京都被人暗中稱為和尚廟,幾乎不用丫鬟嬤嬤,都用的是侯爺之前的下人,只要一個管漿洗的宋嬤嬤,算是這侯府里的一個老人了!
「宋嬤嬤怎麼了?」
景雲熙忙道。
「聽那嬤嬤說起侯府的一些事,」
王嬤嬤笑道,「有件事說的就是侯爺的馬鞍……說是侯爺有一個最愛惜的馬鞍,當初友人送的,這麼多年侯爺一直用的,很是在意,暗紅的上面有胡番花的花紋呢!」
景雲熙:「……暗紅的馬鞍常見嗎?」
也許不是那一個呢!
「奴婢不懂,」
王嬤嬤抿了抿嘴小心道,「聽宋嬤嬤說,侯府只有那一個暗紅的馬鞍,馬號的人都認得,每天都要小心擦拭!」
景雲熙:「……」
這可怎麼辦?!
竟然無意間弄毀了別人的心愛之物!怪不得當時那管事的一臉絕望!
貌似不是銀子能哄好的事!
莫名覺得心虛!
就在這時,景雲熙微微一愣,臉色有點變幻莫測。
「夫人也不必過於擔憂,」
王嬤嬤還以為她擔心,連忙勸道,「侯爺那邊——」
她是想說,憑著元長公主的身份,就算弄壞了那誠遠候的心愛之物又如何?誠遠候府為了府上安寧,必然不敢因為這個鬧出什麼事情來。
不過她沒說完,就見景雲熙一擺手。
「夫人?」王嬤嬤一頓忙道。
「我那個……來了!」
景雲熙捂住了肚子,萬分無語道,「我要換一下衣服!」
來大姨媽了!
她差點都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王嬤嬤和白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白杏和玉杏兩人,連忙過來伺候。這種事景雲熙堅決不接受伺候,只讓兩人拿了能用的東西來。
看到那類似棉條的東西后,景雲熙第一次覺得穿過來有點不爽了……木有衛生巾!
不僅如此,也沒有她用的慣的衛生間!雖然那恭桶下人們都收拾的很乾凈,還墊了香粉……
但還是好尷尬!
當時她第一次用時,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不得不解決。
這一刻,景雲熙想要掙錢的心思越發急切,她得多掙錢,到時候她專門給自己蓋一處宅子,裡面必須弄上浴室和衛生間!沙發貴妃椅啥的必須一應俱全!
好在這時空雖然沒有熱水器,但是,大景朝京都附近有好多處溫泉,只是近處的,很多都被一些老牌的世家大族給買下了!
她要買,錢少了只怕買不到心儀的地皮!
皇室自然也有專門的皇莊,她要是向那個便宜弟弟要求,那便宜弟弟可能會恩賞一處……
但說白了,所有權都是皇室的,賞了她,她也是只有使用權!不是個人的!這一點讓她不爽,她必須買屬於自己的!
還是不打那便宜弟弟的主意了!
……
「阿嚏!」
京都宮中的御書房內,新皇泰昌帝打了一個噴嚏,旁邊的福年連忙過來想要給他披上一件衣裳。
「不必,」
新皇一笑擺手道,「並不冷,只是忽而鼻子有點癢——沒事了!」
說著,他又拿起一本奏摺,一邊看一邊習慣性的一伸手,卻在一旁碟子里摸了一個空。
「嗯?」
微微一愣后新皇轉臉看過去,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點心碟子。
「沒了?」
新皇似乎有點接受不了,「朕還沒吃幾口,怎麼就沒了?!」
福年:「……」
皇上說還沒吃幾口……明明一直在吃!
這還是昨兒元長公主送來的哪碟子蜂蜜麻花,元長公主回去后,皇上回來又吃了幾口后,就停不下來了。
若不是皇上忽然想起了要給大皇子留一半,只怕就吃完了。
今日說是等大皇子從師傅早課那邊過來后,帶他一起吃的……結果誰想到皇上一邊看奏摺,一邊情不自禁就吃完了!
「父皇——」
就在這時,大皇子景弘浩邁著小短腿歡快走了進來,一邊給自己父皇行禮一邊開心問道,「父皇說給我留了好吃的,什麼好吃的?」
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