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莫看他少年 春風亦雷霆 下
三四莫看他少年,春風亦雷霆下
乾雨看著林嘉尓閉目養神,乾菲似乎也不滿乾雨自己行事獨斷,也才在坐著不動。.乾雨嘆息一聲,她本心本來就不是壞的,自己去找純啟師伯,也是想小事化了,生怕乾菲有什麼亂動,終歸到底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
雖然覺得委屈,但乾雨也沒放在心上,讓雜役吩咐了下去,就讓站在殿前廣場的外牆弟子們開始按著入宮的年齡依次進入。
起先這批弟子,都是來了數年乃至**年的了,都是知道規矩,哪裡敢在輕易出聲?乾雨問什麼就答什麼,半個字都不敢多說,更別提四處張望了。
人人都知道,乾雨、乾菲兩個師姐,雖然美貌非凡,然而性子卻也並非常人可以揣摩,先前還是笑著和你說話,轉眼就變了神色。只是越到後面的弟子,就越的沒在意這些規矩,除了個別的聽了前輩的話,拘謹的很。其他的都肆無忌憚的很,不說抬頭直視乾雨了。
就連坐在稍遠些的乾雨都被登徒子給掃了眼底,雖說那只是眼神的一瞟,然而乾雨何等人物,怎麼可能瞞得過他?還有一些,對答里,完全不將林嘉尓放在眼中,似乎是有意拍馬,只是往往聽到這些,乾雨都面色不善,早早打了。
按理來說,這些小事,都還只是一些人之常情。話說回來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些新入門的,覺得自己有異凡俗了,做事跳脫些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們都忘了,愛美沒錯,拍馬也算不的什麼大錯,只是,如今入了玄門修行,便非同一般了,況且今天還是評品大殿,焉能如此放肆?
林嘉尓雖然閉目打坐,但這樣的吵鬧的場景,哪裡還真的練功?只是閉目養神,演化一下周天星象正法罷了。下面那些個弟子的對答也都是聽在了耳中。
不爽自然是有的,但搖搖頭也就算了,這些人連言行都拘束不住,這樣的油滑,如何提的到檯面上來的?可能過了今天就被打回家了,終其一生,可能也不過是凡人一流,哪裡有那麼多氣與他們計較?
然而沒過多久,林嘉尓便皺了皺眉頭,他聽見大殿之上一個少年般的聲音響起:「敢問這位師姐,論法力,我與您背後的那位相比少年如何?論道行,又如何?論家世,還是如何?論樣貌,也如何?」
好一個大膽的少年!林嘉尓被當眾落了面子,也不禁惱怒,然而他還沒作。
站在牽頭的乾雨眉頭一挑,心中有些怒氣,暗惱道,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冷哼一聲,乾雨理也懶得理,只是說道:「下去罷,今天你不用答了。」
這話一落,剛剛對答完畢下去的常樂生心裡就是一驚,連問都不問,不是差評還是什麼?心中也不禁替張鳴笛有些可惜,更有些落寞了。
但殿內張鳴笛卻半分也沒有驚慌,作了一揖,仍然保持風度的笑道:「仙子姐姐要罰我沒什麼,只是素聞青城派乃是傳承上古的大派,法度森嚴。然而今天一見,卻也不過如此,區區一個比我還不如的白臉小兒就能做一宮執掌,著實是個笑話!」
這話一出,可謂全場具驚,就連林嘉尓與乾菲也不能無動於衷了,睜開了眼睛。然而相比兩人,自覺被人當眾落了麵皮外加調戲的乾菲更是大怒,呵斥道:「大膽,來人啊,給我拖下去!」
「我沒有大膽!我只是不服,那小子有什麼好,論法論道行都不如我,更別提這宮中許多師兄了。他入了青城也就罷了,居然還高我們一個輩分!他何德何能啊!今日張某在此口放狂言,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青城清譽!」張鳴笛一番說辭,有理有據,就連殿前廣場的許多人都被說動了,一時之間都議論紛紛,甚至不少人都開始打抱不平了。
正所謂,不患貧而患不均,更何況修道機緣來哉?這半年裡,也有許多流言蜚語,只是礙於青城規矩,也都不敢做次,眼下有人出頭,哪能還能按捺的住?
乾雨看著群情洶洶,也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對眼前的張鳴笛更是厭惡。一旦今天處事有個差錯,她便是第一個倒霉的,最好的結局便是被罰面壁思過,至於壞些,怕是不能待在這一界了。
乾菲此時卻說話了,她本來性情就冷傲的很,除了平素與幾個姐妹有說有笑之外,便是對著純啟也沒個好臉。頓時就聽她說道:「也不知是哪裡出來的無禮匹夫,雨兒與他分說這些做什麼。單憑衝撞師長,品行有差這兩條都夠逐出師門了。」說完,玉手一揚,就見的一道水光飄出將張鳴笛給綁了。
那張鳴笛卻是沒料到,乾菲居然不管底下群情洶洶,頓時也失了鎮定神色,看著水光飄來,他也不管三六二十七,將他叔叔乾光道人給他聯絡的一枚寶玉捏碎,這寶玉名為【萬里喻警符】本就極為難以煉製,就算是乾光的師祖,純凈真人也沒幾張,這還是乾光千辛萬苦為了家門求來的報警用的,前後也就三張。
後來他家門怕他這個侄子遇到麻煩,這才給了一張。只是張鳴笛也沒想到事態會展到他這樣。往日在綿陽,他除了修鍊道法,也是儒林新秀,號稱機智過人。只是他被家中寄予厚望,希望能繼他叔之後,第二個進入青城修道的人物,若是這樣被趕回了家,怕是逐出家門都是輕的!
然而不等張鳴笛被丟出大殿,林嘉尓此時卻說話了:「乾菲師侄且慢。等我來問他一問。」
乾菲聽了,也就散了法術。幾經變化,張鳴笛愣是沒反應過來,林嘉兒也不管他,心中雖然不爽,但面色上倒也還過得去,只聽他問道:「你說不公,那好,我來問你。天資縱橫的人物何其多,你比他們如何?」
張鳴笛也老實了很多,只是他心中還有些不服氣,雖然不敢再衝撞了,但回答仍然生硬:「我不如他們。」
林嘉尓一笑,說道:「你天資不如他們,卻能進了雲水宮中,雖不為我青城再傳弟子,但也是外牆子弟,就算如何不成材,按照功法修鍊,得二三百歲也是不難,更能無災無病。如此,對那些天資縱橫卻要生老病死的人公平否?」
「不公平。」張鳴笛心中不服氣的緊,林嘉尓固然有道理,他卻自覺落入了陷阱,更是自我安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林嘉尓一笑,他懶得管張鳴笛怎麼想。只是他如今執掌這一方,自然要服眾,不然雖然不會有些什麼,但難免傳為笑談,卻是與修行大大不利——誰會與一個成為笑談的人物結交?塵世還有多個朋友多條路的說法,何況更加殘酷的修真界?
他繼續問道:「那我再問你,若要成就元神,須的什麼?」
張鳴笛很無奈,但又不得不的答,無論他要幹什麼,他覺得只要他叔叔乾光道人張晨來了,就算要罰要懲,但至少沒有被驅逐之憂了,而今天又與佳人搭上話了,哪裡還有遺憾的?
就聽他說道:「乃是大智慧,大福緣,大毅力。」
林嘉尓少年的笑聲輕輕的響了起來,聽他說道:「修道一事,三分在人,七分在天,我福緣比你好些,你的福緣又比那些天資縱橫卻沒有機緣的人又好上一些。你既然懂,你的說法豈不是笑話?莫不是故意在我璧寒殿內撒野打鬧,不將我青城法度放在眼中!」
轉眼之間,林嘉尓就春雨化雷霆,殿內殿前頓時空氣一緊,就連乾菲乾雨也不禁一驚——好一個變臉如風的小師叔林嘉尓!
張鳴笛頓時暗叫不好,再也不敢撐了,連忙說道:「後生晚輩魯莽衝動,還請師叔責罰!」
林嘉尓冷笑一聲,說道:「誰是你師叔?!乾雨按照規矩,他衝撞師長、褻瀆掄才大典、不敬前輩可否擔的起一個驅逐門牆的罪名?!」
驅逐門牆,可不是下山了事,而是開除名號,連青城外門弟子都不是!傳到天下,更是幾乎無人會收錄了,從此以後幾乎就是一個笑談,縱然能多活百年,也不過是更加煎熬罷了!
若是換做了其他六代輩分的弟子,大多不會施展這般手段。只是林嘉尓年少的很,行事按照年紀來說,本就要少些顧慮。如此一番手段接連下來,當真是霹靂狠辣的緊!
殿內殿外,驚若寒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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