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勢單力孤,少年多慧
三七勢單力孤,少年多慧
奉道大殿之上,仍然是那般深遂到幾乎讓人以為無窮無盡。.棟樑之上各**繪活靈活現似乎是真的一般。層層的紫色帷幄更透露出幾分神秘出來,配著盞盞宮燈,當真是令人敬畏莫名。
青城掌門神虛真人高坐其上。而在下面跪著的正是乾光,只見他衣衫完整,頭頂的髻也絲毫沒有亂象,若非他身上被似有似無的寒冰之氣所化的繩子束縛著,再瞧瞧他垂眉低的樣子,怕是誰也不認為此人乃是以下犯上被拿了去忤逆弟子。
而在他一旁,則是他師傅純凈道人,只見純凈道人一身白衫,頭也只是隨手束了一下,然而就這樣簡單的裝束,卻讓人不禁心馳,若非他神情冰冷,怕也會讓人以為乃是不在凡俗的逍遙仙人一流。更兩邊站著的,除了林嘉尓與乾菲、乾雨三個正主證人之外,還有純正這等純字輩分的人物在一旁站著。
按道理來說,其實如今青城派的俗物早就不傳於神虛真人的耳里了,大小的事務,多是由神虛嫡傳大弟子純正負責料理,只是如今這趟事情著實太過聳人聽聞!
青城傳承數千年,什麼時候出過幾乎欺師滅祖的不孝弟子出來?!這般大事,不僅牽扯到了同輩的人物,更是破了青城從未破過的規矩,又如何能輕易這般過了?
神虛聽了來龍去脈,半點神情也沒有變化,只是聽到林嘉尓應付的手段這段時,眼光才有點點變化,一絲神識略微注意了一下,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林嘉尓。
「乾光你意欲何為?」神虛何等的人物,或者說甭管是誰,聽了青城山門裡居然會冒出魔教人物,換做誰也認為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堂堂九大派之一,傳承五千年之久,開派祖師元聖道君更是陽神這一級數的大能為,一手布置下的護身大陣諸多禁,再加上其後四代掌門的增補與神虛這等三重雷劫的地仙坐鎮,任是誰也不可能潛入青城來!
更何況,就算是有身負奇法之輩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也萬萬不可能被乾光這個不過區區煉罡的弟子所現。
乾光聽了,背上冷汗直流,什麼魔人蹤影,他當時不過是隨口一說,以為憑藉他的手段,突襲之下,殺了林嘉尓不過是呼吸間的事情,事後憑藉他的天縱其才,最多也就是閉門思過罷了。但這卻能換回自家一個子侄的修道之路,所以他便冒險一搏!
至於事敗?在當時他所處的環境與對自己的自信之下,他壓根就沒想到事敗會生什麼!
然而他當時沒想,此時卻不的不應付,或者說…不得不從實招來了。修道的人物沒有一個是蠢的,若是蠢到事情生到這一地步,還想著掩蓋,那便不是絕地求生,而是自尋死路了。
未幾,乾光便將來龍去脈全都說清楚了,站在一旁的純凈頓時大怒,呵斥到:「你這孽障,居然膽敢違抗門規至此,更是冒犯師長,當真是罪無可恕,理應千刀萬剮!」
乾光聽了,頓時就如同大悟一樣,俯身扣地,連連請罪,直道自己被魔念迷了心竅犯下如此大罪云云。
神虛看在眼裡,確是半點表情也欠奉,眼下這個伎倆,一看就是純凈捨不得自家這個好徒弟,剛才一番喝罵不過是做戲罷了,讓人不忍或者不好做絕——你瞧著,我這個師傅都這樣說了,你好歹也勸勸是吧?
乾光一面俯身請罪,而他一旁的純凈倒也不只是聽著,手中時不時的變換著法訣,每變化一次,乾光就不禁俯的更低些,似乎背上背負了千萬斤的巨石一般,那額頭上的汗水,也嘩啦啦的流著,早就滿頭大汗,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原本還有些風度體面的乾光早就如同虛脫一般狼狽。
純凈見著神虛沒有半分表態,眉頭微微輕皺,冷哼一聲,又斥責了一番,轉而面帶愧疚先向眼觀鼻鼻觀心的林嘉尓作了一揖,說道:「師弟,我這孽障冒犯於你,卻是我這個做師傅的教導不周。如今險些叫你吃了大虧,這等孽畜便是隨你處置了。」這一番話說下來,看似大義凜然,事實上,卻輕飄飄的將險些害人性命的行為說成了只是吃虧,卻是擺明了要讓林嘉尓輕輕放過。
而至於神虛怎麼考量——相比起區區入殼,中人之資的林嘉尓,純凈怎麼也不會以為掌門人會了這樣一個黃毛小兒,而將眼下這位三十年而成就煉罡幾若凝丹的弟子殺了了事。
青城的確是大派不假,然而自從三百年前南宋時代開始,乾字輩到今天也前前後後收了快三百餘人了。但四百年來,成就最高的也僅僅是止步於凝丹,連一個丹成的人物都沒有,又如何不讓青城派上下擔憂?!
而現在這個跪在大殿之上的乾光,正是眼下一百餘乾字輩分之中,有可能突破丹成的人物之一!
而最為重要的是,眼下這個乾光,正是純凈最為喜愛的弟子,沒有之一。
林嘉尓聽了這幾乎等同威脅的一番話,心中一點都不虛,那是假的,自打他進入青城一來,向來奉行的便是人不犯我,笑臉三分。絕不主動惹是生非,他很清楚,自己的修為著實夠低,輩分又高,正是樹大招風,空**來風的不二人選。
而神元道人除了他這個弟子之外,其他的徒子徒孫,不是未到丹成而將二百年的壽歲耗盡,便是在天地殺劫之中隕落。舉目青城,他除了神元這個還在閉關的師傅之外,便只有一個純啟還算熟稔。
勢單力孤啊~!若非張鳴笛與乾光著實欺人太甚,他也萬萬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來。
但他更加清楚,自家都快被人一劍抹殺了,若非乾菲出手及時,怕是他如今都在六道輪迴裡頭,等待轉生了。這件事若不擺平、不嚴懲,恐怕他這道也別在青城裡頭修了,光是風言風語便足夠將他心煩不已,哪裡還能安心修道?
更何況,眼下服了軟,必然被其他人看不起,這等的人物,任是誰也不會結交,以後若是出了什麼事,又有誰來援他的手?而且,今天服了軟,明天遇到這些事,更會服軟,服著服著,說不定他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退步保不了太平,海闊天空是因為雙方都退了!——埋著頭的鴕鳥,只是提前將頭埋進墳地而已。
天地何其大,但長生路上,卻鮮有退路啊…
林嘉尓調整心態,將心中的雜念都給掃了出去,看了一眼純凈,絲毫也不被他那幾乎奪人心魄的眼神所影響,繼續眼觀鼻鼻觀心,但嘴上卻淡淡的說道:「師兄說笑了,誠然乾光是冒犯我不假,但這件事,卻並非純機所能定奪的。」
頓了頓,又看向神虛說道:「我青城派傳承五千年不曾斷絕,然而這五千年多少教派凋零泯滅,但我派卻仍能興盛,仍是玄門正教九大派之一,何故?蓋因我青城一脈效法天地,上下有序,法度森嚴。若今天純機看著師兄的面子便將此事揭過,那便是純機有罪。純機罪在礙於情理,蔑視法度,乃是大大的壞了我青城氣運!純機不才,不敢冒此大險,此事但憑掌門做主!」
神虛聽了,只是轉身向純正問道道:「純正,你瞧著怎麼說?」
純正的模樣,國字臉,五官端正的緊,一身紫色的道袍,當真是一派正氣。只見的他中氣十足的說道:「此事牽涉純機師弟,本不該由弟子插嘴。只是弟子以為純機的這番話倒是沒錯。我青城傳承五千年之久,若無規矩,早就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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