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活在你的世界里(10)
站在(2)班門口,吳詩遞了一張紙條給我,便轉身回到教室。
我打開來,裡面寫著一個小區名字以及門牌號。
這就是我千辛萬苦,詢問,跟隨,想要的賴茁晰住址。
而吳詩就這麼簡單的幫我把事情解決了。
其實就算我知道她住哪裡又能怎麼樣呢?我還能去她家嗎?她連我的電話都不願意接。
或許家庭住址不過是我在尷尬之餘找的話頭。
班主任在課堂上告訴我們需要交付一百元,買個意外險,現在十二月份起交,保一年。
怕是又有同學可以藉此機會找父母多要些錢了。
最後一節課下課鈴聲剛結束,陳樺便行色匆匆地跑來告訴我:「林非,晚上讓你爸媽來接你,不然讓老師送你出門也行。」
「幹嘛?」我奇怪地問道。
「你按我說的去做就是了,不要一個人出學校。」陳樺又急忙跑回自己班級。
看到陳樺這樣和我說話,張寶寶便說道:「我去問問到底什麼事,你先在教室里別出去。」然後跑出了教室。
過了幾分鐘,班裡的同學走了一大半,我也拿起書包起身要走。
張寶寶跑了進來小聲地和我說道:「我去別的班打聽了,有人在學校門口等著你,要找你麻煩。」
「誰要找我什麼麻煩啊?」
張寶寶搖了搖頭。
「我先出去看看。」張健龍走出了教室。
我:「那我也得回去啊!」
「健龍出去看情況,先等他一下嘛!」
「管他呢!出去再說。」不是說好我哥會罩著我嗎?現在不靈了?我執意要走。
張寶寶見拉不住我,也跟在我身後。
離教室門不到十米處,我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群人在大門口徘徊著,老實說,這時候的我確實有點心虛。
「我們去找張連根吧!」張寶寶提議道。
我:「都幾點了,不都下班了?」
「好像都在綜合樓開會。」說著,張寶寶拉著我往綜合樓方向走去。
剛走到噴泉上階,張健龍跑了上來和我說道:「我知道是誰要找你麻煩了。」
張寶寶:「誰啊?」
張健龍指著門口一個凶神惡煞的人說道:「就是那個人,方義佳的哥哥方承佳。」
方義佳以前是甲班的,其哥哥方承佳是有名的狠人,也是經常惹是生非,初中讀到一半就輟學了。
我奇怪道:「我跟方義佳都不熟,他哥哥只聽過沒見過,他找我麻煩幹嘛?」
張健龍:「你以前和陳文隆不是有過節嘛!陳文隆又和方義佳分到同一個班!忘了誰說要追吳詩,又看你和吳詩走的這麼近,陳文隆就挑唆方義佳找他哥哥來找你麻煩。」
我也真是無語了。
張健龍:「現在好像保安覺得有事不讓他進來。你還是從後面翻牆吧!明天找你哥來解決,不然他們看你不出去,都要進來了。」
就在張健龍剛說完這句話,我就看到剛才張健龍指著的人雙眼注視著我緩緩走進大門口。
「看來保安沒注意他不是學校的,我先去找老師,你先這裡等著。」張寶寶急忙往綜合樓跑去。
而我,也確實因為被方承佳的氣勢給鎮住了。傻傻站著不動,因為我覺得要是站著不動,或許他走過來先言語威脅幾句(似乎找人麻煩都有這樣一個流程)不一定動手,但如果我跑的話,他必定是追上來,到時候可能就直接上手了。現在也只能心存僥倖等著張寶寶把老師叫來。
方承佳一步一步地靠近我,「你就是林非?」
「對啊!怎麼了?」我回道。
「走。」方承佳用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們出去聊聊。」
我想他終究不敢再學校裡面動手,畢竟他已經沒有讀書了,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我也只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去,因為他的手臂如同鋼釺一般壓制住我。
「聽說你很屌啊!」
我小聲地回道:「沒有啊!」
「怎麼會沒有?在學校里不是一直都很囂張嗎?」
我傻笑道:「我哪敢啊!又沒有做什麼。」
方承佳笑了笑沒有說話。
離大門口就剩幾米,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是等著看我挨揍的。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陳文隆和方義佳。
我感覺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就在我一腳踏出校門口的時候,後面傳來呼叫我的聲音,「林非。」這時候我覺得這聲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正是張連根。
方承佳應該也認識張連根,畢竟張連根的名聲也不小。
看到張連根在叫我,方承佳放開了搭在我肩上的手。
張連根:「林非,你在搞什麼?還不回去?」
我看了一眼方承佳,回道:「現在就要回去啊!」
張連根微笑走到方承佳的身邊,用右手搭在他的肩頭,「怎麼?不是沒讀書了嗎?今天跑來懷念學校了?」
方承佳尷尬地笑道:「就是來看看。」
張連根繼續微笑著:「來看看啊?那走吧!我帶你進去看。」
現在輪到方承佳開始緊張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回過頭來被張連根壓著進了學校。
走了幾步之後,張連根回過頭來對我說道:「還不回去?」
我看了一眼門外的人群,對著張連根點了點頭。
張連根也隨著我的視線看了一眼大門外,就這麼一瞪,大門外的人群作飛鳥散......這氣勢,可比剛才方承佳的大多了。
好不容易僥倖脫身,我也想著趕緊回家,快步走出學校。
沒走出幾米遠,發現剛才還在人群中的方義佳和陳文隆正不遠處死死盯著我。
我也沒有理會,直接走出大馬路上了車。
寒假不過一晃眼就過去了。
新學期是寒冷的,這裡的氣候如此,真正會冷的不是應時而來的冬季,而是春天。
每次下課,同學們幾乎都會跑出教室,沐浴在溫暖的陽光里。
今天,我和張寶寶與張建龍也一樣,在下課鈴一響,便跑到門外曬太陽。
「牛牛,會不會冷?」張寶寶跺了跺腳。
劉建麗笑著回道:「叨叨西(龍岩話里冷的發抖的意思)哦。」
這時候陳樺邁著歡快的腳步,左手拿著一張紅紙,右手整隻手臂纏著繃帶掛在脖子上,從我們身前跑過。
我喊道:「陳樺,你去哪裡?」
「我去綜合樓找老師報銷啊!」
我:「報銷什麼?」
陳樺:「上次我們不是買了一份意外險?我現在要拿這張發票過去交給老師。」
我:「你手怎麼了?」
「摔了。」
我不依不饒地問道:「怎麼摔的?」
「騎車摔的。」說完,陳樺就跑開了。
直到第二天我去陳樺家裡吃飯,陳樺對我說:「那天是這樣。」只見他半蹲下來,右手穿過擋下......
看完他的整個動作,像個猴子一般滑稽可笑。
陳樺繼續說道:「我就叫我哥哥從後面幫我拉一下,看看能不能翻過去......然後沒有翻過去,肩膀撞到了地板上,就脫臼了。」
我的腦海里呈現齣電視里耍猴戲的一個場景,重複著他說的話:「幫我拉一下.......哈哈哈哈!」
因為要說成是意外,保險才會賠付,所以對外只能說是騎車摔的,而陳樺自己也不好意思對別人說出事情的真實情況,所以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就這樣,陳樺成為了我們初一年段唯一一個拿到那份意外險保險金的人(兩百塊錢)。
小舅舅突然說道:「非,給你六毛錢,你下去外麵店鋪,給我的BB機打個電話。」
我奇怪地問道:「打你BB機幹嘛?」
「我這個是中文機,可以留言的,你下去試試。」
「那要留言什麼啊?」
小舅舅:「隨便,你就說留言回家吃飯。」
你在家裡......讓我出去打電話給你留言叫你回家吃飯?
我小舅舅總有這樣無聊的舉動。
放在床頭柜上的錢包是我老爸花99元買的所謂名牌錢包,叫作「勞斯帥特」。
我媽說:「昨天買的錢包,今天就丟在這裡。」
我爸:「沒錢裝唄!」
我也是對自己的一家人很是無語......
(1)班突然冒出一個叫邱奇超的人來,家裡是在城裡開牛雜店的(以前都沒有注意過),和劉建麗的關係不錯。
有一天劉建麗告訴我邱奇超也喜歡賴茁晰,而且和賴茁晰玩的不錯,很可能會在一起,他應該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了。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主動找到邱奇超,開始和他攀關係。
我對他的友誼很是虛假,其實就是想從他的身上套取一些有關賴茁晰的信息,兩個人都喜歡賴茁晰,也都清楚對方的想法。
我和他靠近,是為了套取他和賴茁晰的相處方式,以及隨時確定賴茁晰是否喜歡他。
而他這麼隨性地和我走的這麼近,還會主動和我說賴茁晰的事情,我就實在想不通了。
我要是一根筋搭錯了,那他絕對是兩根筋搭錯了。
再後來,賴茁晰道周五和周一才能偶爾遇到,而我和邱奇超幾乎每天一起上下學。
我給我自己跪了......
我想我們兩個是這個世界上相處的最好的情敵了......
哦,不對,還有一對,那就是李順和鄭亮。
哎,學生時代的我,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
有一天,我拿著照相機的底片對著太陽看,陽光不再刺眼,可以看到冬日太陽的完美輪廓。我高興地拿給劉建麗,教她這樣的方式。
邱奇超也很是好奇,走了過來。
這時候我注意到賴茁晰也在不遠處看了過來。
我認真地給邱奇超講解著。
邱奇超說道:「借我玩一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拿著底片跑到賴茁晰面前,教賴茁晰使用方法,兩個人親密的舉動......
我TM掐死他的心都有。
劉建麗看了一眼賴茁晰和邱奇超,又看了一眼我,不懷好意地笑著。
自從上次為了劉建麗打架之後,我已經很少去拉她的辮子,畢竟她也是會給我提供賴茁晰的信息,不敢輕易去惹她生氣。
而我也毫不客氣的經常去問她關於賴茁晰的事情,每天都問。
有時候問到她不耐煩了......
「她有什麼好的?不就白了點,跟得了白血病似的,你腦子有問題吧?」
我被她這麼一句突如其來的話給說蒙了,但是也沒有還嘴,而是失落地回自己的教室。
直到有一天,劉建麗告訴我說這幾天她心煩的原因。
「我們班那個戴眼鏡的矮個子,有神經病,一天到晚在老師面前說我的壞話,我又沒有得罪她,特別噁心。」
張寶寶:「那個短頭髮,弄的跟西瓜頭似的?」
劉建麗嫌棄地點了點頭。
張寶寶:「那叫林非幫你整整她,林非整人最厲害了。」
劉建麗很興奮地看著我問道:「真的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張寶寶。又看著劉建麗問道:「你要怎麼整她嘛?人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這麼討人厭。」
劉建麗高興地笑道:「她老是在老師面前說我壞話,人品也特別差,班裡都沒人願意和她玩的,你可以去問問陳曉灤和陳冰華她們。」
我:「知道了,玩到你滿意為止。」
劉建麗露出笑容:「還是我們林非對我好,那就看你的了。」
當晚我就沒有下城裡住,而是去奶奶家睡覺,為的是第二天能夠第一個到學校。
在確定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下,我拿出了我昨晚買了不幹膠,塗在了劉建麗告訴我的椅子上,然後回到教室。
早讀課一結束,站在門口的劉建麗就對我充滿深意地笑著。
「沒效果嗎?」我走過去問道。
劉建麗探過頭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她回去換褲子了。」說完,她便嘻嘻竊笑著。
「還要繼續嗎?」
劉建麗沖著我使勁點點頭。「當然繼續啊!你都不知道,她被整,多少人都在開心。」
「其他人我管不了啦!誰讓她惹了你呢!」我不屑地說道。
「我們家林非最好了。」
第一節課下課是課間操時間,我故意拖延到所有人都上了大操場,跑到(2)班,將昨天傍晚陳樺幫我抓來的二十幾隻各種蟲子全都倒進了那個人的書包里,然後才跑上操場。
第二節課剛上課,我就聽到隔壁班好幾個同學的尖叫聲。
一下課,劉建麗又站在教室門口沖著我笑。
整人嘛!要麼不整,要麼就要整到怕,這是我看整蠱專家學來的。
在下午最後一節課之前,我叫來了陳樺,張寶寶和張健龍,四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指定的自行車。
張健龍比較高大,爬上了一旁的樹上,我和張寶寶以及陳樺將自行車抬起來遞給張健龍。
張健龍接過自行車:「有點重,我一個人掛不上去。」
我連忙也爬了上去,給張健龍搭把手,將整輛車架在了樹枝上。
就在放學后,大家急急忙忙過來牽車準備回家的時候,那個同學發現自己的車被掛在了樹上,自己束手無策,只能在一旁哭泣。
然後就是最後一招。
就在她還在因為拿不到車哭泣的時候,我在隨處可見的IC電話亭里撥通了劉建麗給我的電話。「喂,是陳蘭家嗎?」
「是的,什麼事?」
我:「你是陳蘭的媽媽嗎?」
「是的。」
我:「我是她同學,陳蘭出車禍了,現在在第一醫院,你趕緊來一趟......」
第二天我就聽說那個同學請病假沒有來上課。
張寶寶:「是不是有點過了?」
我給張寶寶豎了根中指:「是你叫我整她的,現在你想當好人?」
劉建麗:「她就是活該,早就應該找個人教訓她一頓了。」
老師也找不出到底是誰的所做所為,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自從那天一連串的事件之後,陳蘭也不像以往那樣張揚,沒事就乖乖地躲在角落看書。
陳曉灤問道:「陳蘭的事是你乾的吧?」
我否定道:「不是啊!怎麼了?」
陳曉灤:「(2)班裡找不出能想到這樣的方法去整人的,不要說(2)班,整個年段,甚至整個學校我都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老大,你太高看我了,我要真有那個辦法,賴茁晰不早就追到手了。」
陳曉灤:「以前她確實做人不行,做事也有點過分,我也挺討厭她的。但是自從那幾件事之後,就乖了很多,以後別再整她了。」
「老大,我都不認識她,她做人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啊!再說了,那些事之後也沒聽說還有什麼事件發生啊!你管到她那裡去幹嘛?和她很熟啊?」
「她做人很差,別人都不理她,只有劉建麗性格直一點,和她吵過架。你可以為劉建麗打架,連張連根都不怕,何況是幫她去整人。」陳曉灤轉身,邊走邊說道:「我不想管別人怎麼樣,只是想告訴你,畢竟我們同窗六年,我還是不希望你有事。」
「知道啦!我不會的啦!」最終,我還是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