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活在你的世界里（5）

月底迎來第一次月考

而月考剛結束迎來的是「緊急」班會。

「林非，張寶寶，張健龍，你們給我站起來。」

三人應聲而起，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

陳美玲拿起課本走下講台來到張寶寶桌前，用課本敲了敲張寶寶的頭說道：「你們三個，上學遲到，上課睡覺，作業也不做……」陳美玲邊說邊走，來到張健龍桌前，同樣用課本在張健龍的頭上敲了一下，「整天和（3）班的陳樺混在一起……」掉頭走回講台（我記得很清楚，就我沒被打。）繼續說道：「流星花園看多了？你們以為你們四個是F4啊？」

全班哄堂大笑，三人也忍不住低頭竊笑了一陣。

「還笑，你們到底有沒有羞恥心？你們是學生，來學校要做的就是好好讀讀……」

此時我的耳朵早已是一片忙音，完全沒有聽進去。

「林非。」陳美玲吼了一句。

我一個激靈，看著陳美玲。

「聽說你以前語文和數學成績非常好，為什麼第一次月考語文卻只考了76分？」

我暈......我上課基本在神遊，76分已經很高了好不好……

但是我不敢回話。

「你的數學這次也才考了69分，你說說，這是為什麼？」

69？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還能及格！

陳美玲看我一直不說話，繼續說道：「不給我和段長面子是吧？」

張寶寶在一旁笑出了聲。

「不是。」我只能硬著頭皮回了一句。

「才來學校一個月，整個年段的同學和老師都認識你林非的名字，你倒是很厲害嘛！」

一時頑皮之心頓起，笑道：「老師，他們有沒有說我長得很帥？」

周圍一片鬨笑。

「啪」的一聲響，陳美玲重重地拍了一下講桌：「還笑，很光榮是不是？」

我渾身一震，又低下頭去……忍不住偷笑。

「臉皮夠厚的，你以後給我注意點。」接著，陳美玲用低沉地聲音叫了一聲：「坐下。」

我和他們兩個一起坐了下來，又一齊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陳美玲瞟了我們一眼，當做沒有聽到，「好了。」翻開講桌上的考卷：「現在我們來看一下這次月考的考題……」

「臉皮真厚。」坐在我后桌的張甜冷冷地飄了一句。

我抬腳一踩，正中張甜的腳背，微笑地看著張甜，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劃著「V」的字型。

張甜臉上又出現了那讓我迷戀的痛苦神情。

微微蹙眉，緊咬紅唇……

國慶假期剛結束，就是校運動會。

在運動健將張寶寶，張健龍以及個別女性「狂人」的帶領下，（1）班取得了全年段第二名的成績。

第一名是（6）班，那丫的班裡全是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超人」，70%的項目記錄都是他們給破的。

（1）班取得第二名已經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因為就我收集的情報顯示，原六年乙班的許雯是女子組短跑賽的熱門，第一名的頭銜是板上釘釘，男子組中的跳高，接力賽等，（6）班也占著絕對的優勢，實力的差距不是一點點。

當然，這個第二名已經讓陳美玲樂得不行。

「林非。」運動會剛結束，我就被點了名。

我站了起來，心裡很不耐煩......老是找我麻煩。

「運動會這幾天你又死哪裡去了？」

「我在操場看比賽啊！」

陳美玲扶了扶眼鏡：「我怎麼沒看到你？」

「老師，我都有看到你啊！」

陳美玲：「你在哪裡看到我了？」

「張凱和陳歡歡中暑，你叫陳健去醫務室拿正氣水，我就在旁邊啊！」

「那怎麼不見你來幫忙？」

我不耐煩地說道：「老師，陳健個子矮，腿短，你擺明就是在玩他，還是我去幫他跑去醫務室拿的正氣水，這不算是幫忙嗎？」

全部同學笑了起來……

陳美玲瞪了我一眼，知道我說的是實情，拿我無可奈何，接著又問道：「就算你說的是實情，那別的時間你又去哪裡了？」

聽到這裡，我也算是明白了，你NND是面子過不去，有意找我麻煩。「我一直在幫忙收集情報啊……」

我話還沒說完，陳美玲接道：「收集什麼情報？」

「哪個班的哪個學生哪個項目是強項，結合我們班的情況做應戰對策啊！」

陳美玲雙手撐在講桌上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我接著說道：「比如我們班的張煌跑八百米的時候就遇到了（7）班的一個學生，那小子爆發力和耐力都很好，而張煌爆發力強，但耐力就不如別人，我就叫張煌開始別沖太快，保持在三到五名，到最後再衝刺，才拿到第三名的，不然張煌哪裡拿得到名次，這個可以問張煌，中途我還給他送水了。」

陳美玲看了一眼張煌。

張煌站起來說道：「老師，林非說的是真的。」說完又坐了下來。

「然後是跳高。」我又繼續說道：「陳凱敏要比賽了還找不到人，還是我替他上的。」

「那拿第幾名了啊？」陳美玲問道。

我傻笑道：「呵呵！看來人太出名也不是什麼好事，我戴上那號碼牌，正準備跳的時候一把被人拉住，認出我是冒名頂替的，還被一個老師罵了一頓。」

全班同學又開始大笑……

陳美玲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都別笑了。」接著對我說道：「這次就算了，但是以後再讓我在重要的場合看不到你人，你就準備好吃板子吧！」

我……真是無語，明明我都沒錯，你還這樣給自己找面子，完全不顧我的感受啊！說的話好像就是我的問題似的，心中有意調戲道：「老師，怎麼樣的場合算是重要的？」

陳美玲一下被問懵了，停頓了一下：「不要再讓我看到快上課了，你們三個還給我喝著奶茶若無其事慢悠悠地走進學校。」然後低沉地叫了一聲：「坐下。」然後對著陳凱敏說道：「陳凱敏，你下課來找我一下。」

還能扯到這件事來？就這麼沒話說嗎？找陳凱敏就下課找......找我麻煩就當著全班同學找？

屢教不改是少年的天性，我拿著奶茶打著哈欠依然慢悠悠，懶洋洋地走進學校大門，那個身影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同樣的衣服，同樣的眼鏡，同樣的抱書姿勢，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天氣，同樣的陽光灑在她同樣白皙的臉龐......

這已經是我第四次看到她了。

「林非。」

我渾身一顫：「TMD，嚇我一跳。」舉起拳頭就往張寶寶背上敲去。

張寶寶歪身躲開攻擊，車身晃了幾下，稍待穩定，又快速前進。

等我再次轉頭看去，那個女生已經消失不見。

張寶寶扭頭朝我喊道：「班主任不是說了別讓她看到你喝著奶茶走進學校嗎？」

我沒好氣地回道：「擔心你自己吧！小心摔死你。」

張寶寶拿著奶茶坐在桌子上：「她是女鬼啊？」

「搞不好是以前死在這裡的學生。」陳樺也跟著搭腔：「不然怎麼你幾次見到她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我舉起手來就往陳樺頭上來了一下：「大白天的還能見鬼？」

張健龍也起了腔：「那也說不定啊！」說完話也用力吸著奶茶。

我也同樣拿著奶茶：「肯定是住校生。因為每一次都是從上面走下來的，老宿舍樓就在上面。她個子這麼高，像是高中部的，但是如果是高中部的，她可以直接在上面往高中部過去啊，為什麼還要從噴泉這邊下來。」

「高中部的？」陳樺似乎懷疑自己是否聽錯，「那肯定很老了，搞不好還可能是老師。」

我：「我是說她個子高，有點像是高中生，有種特殊的氣質，短髮看起來有點成熟，誰說她老了？但是看她從這裡走下來，就很可能就在我們新教學樓啊。」

「大哥，你別玩了。」張寶寶像是怕了我總是頭腦發熱沒事找事的舉動。

「不然我們去高中部看看。」我拉起張寶寶就想往教室外走。

張寶寶甩開我的手，哀叫道：「大哥，別玩了，你總是說有可能……是高中部。」張寶寶特意在「有可能」上加了重音以示強調。「後面高中部的教室也有十幾個，如果沒有找到，你又會拉著我們到初中部再找。這棟樓的班級又十幾個，萬一還是沒有的話，你又會拉著我們去前面教學樓找，又是十幾個班，大哥，你饒了我吧！」

「不會啦！我就是想起高中部看看，沒有就算了。」

張寶寶：「大哥，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誒……不然你和陳樺去他們班級，不就在後面高中部一起嘛！」

陳樺突然奪門而出：「我回去上課了。」

隨後上課鈴響，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我也是在沒有勇氣自己跑到高中部找。

十月是個忙碌的季節。

運動會的餘熱還在，學校便開始著手準備六十周年校慶……

六十周年……建國才五十二年呢！這個學校還是有些歷史的。

熊貓胖胖的畫室在這時擔任著相當重要的角色，就是為眾多表演節目的班級準備各種道具，舞台設計，服裝的設計和製作等等。

我也犧牲觀看演出的時間，跑來幫忙送送道具，拿拿東西，跑跑腿。

最後卻又被陳美玲點名罵了一遍，說是不關心班級，沒有集體榮譽感，因為整個活動下來，從頭到尾她又沒看到我的蹤影……（大姐，你是瞎嗎？）

「哎呦，拜託，我很有集體榮譽感好不好，我關心的不只是班級，而是整個學校，為了這次演出的順利進行，我可是忙裡忙外的，而且我也知道我們班的表演節目是《采蘑菇的小姑娘》，還獲得了文藝獎第三名，我再忙，自己班級的節目都有去看好不好……」

說到這裡，我的心裡可不平衡了，犯著嘀咕，總之是覺得很委屈。

課間時間，所有的學生都會走出教室，站在門口走廊，聊聊天！看風景！透氣！總之給這找個理由不待在壓抑的教室里，哪怕裡面燈火通明。我和張寶寶等人也不例外，雙雙站在走廊聊天觀望。

「寶寶。」我突然叫道：「你看，就是她。」

張寶寶順著我指著的方向看去，眼前不到十米處有兩個女生談天說笑，正朝著教室走來。問我道：「哪個啊？」

「高的，短髮的那個。」我心中無比激動。

「就是她？也不怎麼樣嘛！就是長得比較白點。」

「鈴……」上課鈴聲響起。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張寶寶的話，便與張寶寶一起目送那個女生走進隔壁教室。

我與張寶寶四目相望。

我：「……」

張寶寶：「……」

我這時候才知道什麼叫作：「相顧無言。」

「找了一個多月，居然就在（2）班……就在隔壁？噴泉邊的階梯下來轉個彎就到了……難怪經常一眨眼就不見了。」

張健龍：「你怎麼不說你眼睛有問題。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還好在（2）班還有幾個小學同學……」

哈哈哈哈……我暗自笑著。

終於找到了。

從此，我的生活便換了一個模式，找樂子玩已經不是我生活中最重的一切了。

方向，對，是另一個方向，生活的方向，我的世界也為此而改變著。

自從知道那個女生就在隔壁班后，我就再也沒有走進（2）班過，或許誰都想象不到像我這樣調皮的人也會有臉紅心跳的時候，而這僅僅只是看到那張白皙的臉龐。

我的活動區域如同被隔疆劃界了一半，永遠止步於（2）班教室門口，然後又經常不經意地偷偷看一眼那個女生在做些什麼。

她是個文靜的女孩，課間很少走出教室，即使走出來也只是和個別女同學站在走廊聊聊天，而這種情況下，我連自己的教室都不敢出來。

可在這個時候，她卻根本不知道我這個喜歡她的男生存在。

「她叫賴茁晰。」陳樺喝著奶茶看著我，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我也同樣看著陳樺，也等待著他的繼續。

片刻之後，我感覺不對，就問道：「完啦？」

「完啦！就知道這個。」陳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就一個名字？」我吃驚地問道：「你這也叫資料？」

張寶寶繞過陳樺身邊：「那沒辦法啊！她本來就是城裡來的，不像我們在這裡還有小學同學，同學之間都還沒混熟，沒人了解她，怎麼可能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更別說莫名其妙地去問她家住哪裡，電話多少，生日是什麼時候了。」

我嘆了口氣，翻著白眼看著天花板，無奈地搖著頭……這一群夥伴是真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