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醫鬧
顧戰霆握在她肩上的手又加大了幾分力道。
楚清歡能夠感覺到來自一股莫名的壓迫。
「清歡這孩子玩實在是喜歡，乖巧得不得了。」老爺子笑呵呵的看著楚清歡，滿眼疼愛。
楚清歡實在是覺得受之有愧，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手鐲，內疚感更加深了幾分。
「以後照顧好爺爺就好了。」顧戰霆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
這實在是太難得了，這個笑容讓楚清歡晃花了眼。
她極少見到顧戰霆笑，或者嚴格來說自己和他相處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看著他發獃，楚清歡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撇開頭。
老爺子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更是一臉慈愛。
「你今天就把手頭上的工作放一放，在醫院陪陪我。」
老爺子一直都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這麼多年以來也從未對顧戰霆提過任何的要求，今天是第一次。
自己這個孫子的婚事，一度成為他的心病，這麼多年了，從未見他帶過任何的女伴回家，也從未動過戀愛的心思。
這可讓老頭子很焦急，老爺子曾經可是商業巨頭，為人沉默又嚴肅，可是這些年也放下身段，一直在給顧戰霆張羅相親。
誰知道這小子壓根就不領情，沒想到居然還藏了這麼一手，這下倒是讓他徹底放下心來了。
這是第一次見孫媳婦兒，老爺子幾乎把楚清歡的家底都問了個遍。
其實這些事情他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話，也用不著問她，怎麼他都能夠查得出來的。
只是人老了，想讓兒孫多陪陪自己，這才拉著他們和自己多說說話的。
正在說話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一片嘈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爺爺，您先休息，我出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爺子也不能攔著楚清歡工作，只好放她走。
「楚醫生，剛剛救護車送來了一個小女孩，車禍，玻璃插進心臟了，大出血，送進手術室了，您快去看看。」
小護士找到楚清歡焦急的和她說了情況。
楚清歡心裡一沉，看來又有一場硬仗了。
都沒有來得及和老爺子打任何的招呼，她就急匆匆的往急救室趕。
顧戰霆站在門口，劍眉尾斂，看著那個匆匆離開的背影，眉間沉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好啊，孫媳婦這個工作好啊，救死扶傷，我們顧家就是需要這樣的人，一定要好好待人家。」
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顧戰霆眼神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手術室里楚清歡遇到難題了，小女孩被送來的太晚了，失血過多，再加上她的血型罕見，醫院裡並沒有那麼多存血。
「楚醫生，怎麼辦，血止不住。」
助手慌了，在剛剛送進來的時候，楚清歡就已經發現了是傷到了主動脈。
「鎮定一點。」
她在極力挽救，這個時候他們不能先亂了陣腳。
手術進行了幾個小時，楚清歡從手術室出來，感覺腿都是軟的。
可是結果並沒有那麼樂觀。
許是自己也做了母親的緣故，她實在是見不到那麼小的孩子受傷，心裡邊難受得緊。
她已經忙了一整天，連飯都沒有吃，可是現在的心情沉重，壓根就沒有胃口。
「怎麼樣了，楚醫生。」
本來今天還有一場會議的，可是老爺子才剛剛醒過來，楚清歡今天這台手術看起來又有些棘手，顧戰霆便推了會議，留了下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居然覺得有幾分莫名的心安。
抬起頭時看到顧戰霆正在俯視自己。
「不好，那孩子的情況一點都不好，她還那麼小，我真的不敢想……」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這麼活生生的一個小生命，她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不久，還有大號的風景等著著去看。
可是卻遇到這樣的事情。
其實楚清歡心裡知道那孩子的情況，也只是看天命了，她已經盡全力了。
顧戰霆不是一個巧言令色的人，也並不會安慰人。
只能坐下來陪著他，這已經是他自己最好的方式。
「醫生！」
突然急救鈴聲響起來了，楚清歡猛的站起來往急救室的方向跑過去，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爺子病了之後顧戰霆唯一明白的就是，天災人禍躲不過去。
小女孩還是沒有救下來，這本來就是一場已經註定了的命運。
楚清歡看著手術台上那個小小的人兒就這樣與這個世界告別了，鼻頭酸酸的。
這麼些年來，她見了不少生離死別，可是還是練就不了一顆鐵打的心，妹妹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會覺得鼻頭和眼眶發酸。
「寶貝……」
一身凄涼的哭聲響徹長廊，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又是一場悲劇。
「家屬請節哀。」
出了冰冷又機械的重複著這一句話，作為醫生他們似乎再也言說不了其他。
「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女兒，明明剛剛送來醫院的時候，她都還好好的，都是你們害死了她，你們還玩女兒……」
家屬不依不饒的揪著幾個醫生不肯放手。
這本來就是一場悲劇，楚清歡心裡本來就很沉重，知道為人父母絕對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我要告你們！誰是主治醫生，是你對不對？」
小女孩的母親不依不饒的揪著楚清歡的衣領，楚清歡也不與她爭辯，只是一遍遍的勸她節哀。
「你們醫院糊弄人呢是不是，這麼年輕的醫生也敢給人做手術，她是不是關係戶，拿我女兒練手呢！」
聽到這話的時候，周圍的醫生助理還有護士都忍不了了，本來他們失去了女兒，本該好好安慰，可是沒想到卻這麼胡攪蠻纏，說出這麼一番不著頭腦的胡言亂語。
「賠錢！賠錢！這個是一條人命，你們要是不賠錢的話，我一定搞到你們醫院倒閉，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楚清歡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女兒死了，為人父母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要向醫院所要賠償。
「患者送來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而且她的血型特殊，我們都已經儘力了。」
另外一位醫生在解釋，可是他們哪裡還聽得進去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