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關了
最近肚子總是酸疼,不管吃沒吃東西都忍不住想吐,加上每晚都會發病,慕星整天都很難受。
還好工作輕鬆,只是坐著不用出力。
自從第一天被江逾拉來看倉庫,慕星就再也沒見過她。
她好像很忙,忙的事情也屬於那種商業機密,接電話的時候會特意繞到沒有人的地方。
不過不管怎麼樣,僅僅只是因為江逾的那一句簡單「有什麼煩心事?」,慕星便能為她好好工作。
慕星這麼想著,從座位上抬起頭,透過布滿灰塵的玻璃窗,依稀看見不遠處有人走過來。
這是自從她看管倉庫以來遇見的第一個人。
慕星站起來等在門口。
那人逆著昏黃的路燈,身材普通氣質普通,是個男beta,走近之後看清楚,就連長相也很普通。
他臉上有許多傷疤,因為處理不當變成了增生,反而為這張普通的臉增添了幾分讓人印象深刻的兇狠。
慕星的身體傾向於往後退,她抑制住這種衝動,攏了攏衣服,似乎是想要護住肚子,由於一種母親保護孩子的天性。
「江逾叫我來取東西。」他沉聲道,「把門打開。」
慕星有點怕他,江逾吩咐過,如果有人來,說了她的名字,不管做什麼隨他就好。
她打開鐵門。
後來發生的事情很模糊,慕星一想起來就會頭疼,附帶上鋪天蓋地的恐懼與委屈,還有信任坍塌的不敢相信。
四周忽然出現很多人,應該是一早埋伏在附近的,壯膽或者威懾一般嘴裡喊著吵著衝上來,手裡有刀。
慕星一下子腦袋空白傻在原地,看著就要被人群衝撞上,其中領頭的人用刀背順手把她推到室內,一腳把門踹著鎖上。
那人的臉她看得很真切,沒有表情的江逾也是兇狠的。
當時的治安不算太好,慕星來城市兩個月,住的地方魚龍混雜,光是工地那一片,都已經發生過四五次群毆了。
慕星第一次近距離置身其中,窗戶沒關,有血濺到了臉上。
血腥味彌散在空氣中,恐懼或是噁心引得胃酸上涌,她捂著嘴走到垃圾桶邊,蹲下去一下吐得昏天黑地的。
外面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慕星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才終於好受一點。
蹲了太久腿和腰都是酸的,她扶著桌子很小心地慢慢站起來,卻眼前一黑。
最近慕星暈倒越來越頻繁,哪怕只是一個抬頭,有時候都會暈許久緩不過來。
而發病時間也越來越長,一到了下午,坐著就連呼吸都感覺是疲憊的,彷彿空氣里摻著玻璃渣,必須要用力才能呼吸到真正的氧氣。
每次她暈過去之後,是真正的沒有任何人在意,總是用與暈過去的相同姿勢在相同地方醒來。
唯獨這一次不一樣。
慕星醒來時正在警車上,新鮮的血液味經過一段對於她來說毫無所知的空白時間后,忽然消失換成了腐朽凝固的血腥味,隨之帶來同等濃郁的茫然。
她的腦袋磕在車窗沿,之前摔倒時磕破的地方還包紮著紗布,沒好利索被人粗魯地扔上車撞到車窗,傷口重新流出血。
慕星抹了一下,麻麻的疼,一手都是血。
「一個小omega?你說東西是她偷的?」
前面駕駛座的警察隔著欄杆嗤笑道:「你們逃避罪名,好歹收斂點,別這麼丟人。」
後座坐了三個人,慕星在邊上,中間是江逾,還有一個男alpha不知道是誰,坐在另一邊。
那個男alpha信誓旦旦指著慕星堅決道:「就是她沒錯,我們只是得到了消息,頂多算個打架鬥毆。」
他不知道慕星醒了,手正好指在她鼻子前,慕星愣愣地看著他。
「喲,醒了?」副駕駛的警察轉過來,他長得有點胖,「慕星是吧?你知道倉庫里的東西是什麼嗎?」
慕星連倉庫裡面都沒去過。她轉過來看著問話的警察,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們好像很無聊,見慕星茫然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警察和犯人都一齊笑起來。
江逾坐在最中間,沒了那股豪邁勁,閉緊雙眼不說話。
慕星往後縮了縮,徒勞地想要藉此離他們遠一點。
「閉嘴。」江逾沒睜眼,「到警局再說。」
她甚至沒有看身邊的慕星一樣,彷彿眼前這個陰翳的江逾,與幾天前那個攬著慕星爽朗地笑著詢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的江逾不是同一個人。
兩個警察和那個alpha都不再說話。
這不是慕星第一次進警察局。
剛到城裡那會兒,她身上還有一些錢,買東西的時候被人撞倒,錢散了一地,應該是露富了,當天晚上錢全都消失不見。
那時候有人叫她報警,她就報了警,問了很多事,還辦了很多關於進城的手續。但是錢沒有找回來。
那天警察局人很多,她很害怕。
今天警察局人沒有那麼多,可是她依舊很害怕。
下車后,男alpha和江逾站在一起,兩個警察站在一起,慕星站在他們對面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進城手續已經全部辦好了,為什麼還要來警察局?
慕星沒有偷東西。
「今晚你們得在這兒待一晚。」沒有那麼胖的警察看著江逾說,竟然有一種尋求對方意見的感覺。
江逾點頭。
警察就默認所有人都是同意的。
晚上開始犯困,慕星迷迷糊糊的被帶去采了指紋,又錄了口供,兩個警察坐得端正,表情算不上兇狠,更像是一種輕蔑。
他們不認為慕星算個什麼,就連說話時注視她的眼睛也懶得去做。
之後她被推進一間小屋,一扇窄小的床開在天花板往下的一點位置,只有三面牆,剩下的被鐵欄圍住不能出去。
江逾沒在裡面,這間屋子只有她一個人。
和最簡陋的牢房一樣,這裡的沒有窗,沒有桌子沒有凳子,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慕星很累,縮在角落雙臂環住膝蓋。
事情總是發生得莫名其妙,為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
慕星手裡拿著沾了涼水的紙,是經過辦公區的時候借來的。
當時額頭上的血稀稀拉拉滴在潔白的地磚上,雖然他們都沒說什麼,但她能從那一雙雙輕飄飄瞥過來的眼裡看出點什麼來。
其實慕星也很抱歉。
牆上很高的那扇小窗戶開著,細細的雨順著風鑽進來,落在慕星脖子和手背上,趁著尚未消失放出一點冰涼。
秋雨帶來的涼意絲絲沁入骨髓,她很小心地拭去已經乾涸的血跡和正在往下滴落的血,指節分明的一雙手連帶著手腕都被寒冷刺激得顫抖。
在這間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的狹小牢房裡,慕星竟然妄想一床小毯子,可以稍微驅驅寒。
風從大門那邊吹過來,一直旋在她身邊不肯走。
下半夜慕星感冒了,暈乎乎睡著感覺不清晰,只是閉眼皺眉,就連心臟也像巨浪打在樹葉上那般翻湧得難受。
她睜開眼,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窗外的雨滴落髮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輕響。
腹部左側微微發疼,慕星感覺得到自己渾身滾燙,呼出的氣息都有燙人的灼燒感。
但是風一吹過來又會冷得她發抖,四周沒有人,就連燈也沒有一盞。
慕星很害怕自己感冒發燒會對孩子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但是她沒有辦法,本就腦袋一片空白,加上感冒的病症,慕星難受得想哭。
她現在沒有任何力氣,僅僅只是睜開眼就足夠疲憊了,肚子從輕微的酸疼逐漸轉到一抽一抽的疼。
今晚吃了飯,但是因為忍不住噁心差不多全吐了出來,本想著下了班回去隨便吃點什麼,誰能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是又餓又冷,慕星靠著牆縮在角落,好像這樣就能暖和舒服一點。
她沒精力再去猜測接下來事情會變成怎樣,只是在抬頭看見今晚沒有星星時,心裡難過了一瞬間。
烏雲成片成片地遮住光。
這個時候她總是想到沈沉,那一晚的記憶短暫美好,沈沉將她從熊孩子手裡救下,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愛你。
她說:「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慕星當時是不記得的。
沈沉把人抱在懷裡,輕輕吻了她一下,柔聲道:「阿星,我是羊羊。」
慕星依舊沒想起來「羊羊」是誰,便在她懷裡鑽呀鑽,悶著委委屈屈地叫她「羊羊」。
她說:「羊羊不覺得我很笨嗎?」
她在害怕沈沉的接下來的回答。
沈沉的信息素是木香味的,與慕星淡花香的信息素混在一起,就成了星空下的美好森林。
沈沉吻住她的唇,動作是慕星從未體驗過的溫柔,這是慕星第一次被人當作寶貝似的小心對待。
從前大家都說「這是個沒人管的傻子,欺負哭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傻子懂什麼,糊弄一下就過去了」「我就欺負傻子,要拿我怎麼辦」。
只有沈沉堅定地說:「你是我的寶貝。」
她還說:「我愛你。」
慕星縮在牢房角落裡,窗外時時飄進秋天涼涼的雨,她穿了長袖棉衣和一件薄外套,又很不幸地感冒發起了燒。
就算這時沒有星星,她也很想沈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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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過幾天再不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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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人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