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境

墨藍的天空掛著一輪細細的殘月，無數的星星懶散的閃著微弱的光芒，朦朧的夜色下起起伏伏的山巒像極了等待獵物的巨獸。．覆蓋著山巒的層層樹林靜靜的和我對視著，寂靜、凄涼，又散著無窮的誘惑。

就是這樣的夜色下，張四獨自倚靠在村東邊荒坡前一塊大石頭上，左手緊緊握著鐵鍬，輕輕地在地上轉動著，鐵鍬刃在慘白的月光下散著冰冷的光芒。右手執著一個酒葫蘆，時不時的往嘴裡倒口酒。

酒精辛辣的味道，才能使張四感到微微的舒服一點，張四晃晃微醺的腦袋，轉頭向山藥村看去。此時山藥村裡面已經有微微亮起的燈光和漸漸走動的人影，張四苦笑一聲：「呵呵！」將手中的酒葫蘆放在那塊大石頭上，啐一口吐沫在手心裡，將鐵鍬扛在肩上，趁著月光向荒坡上走去。

一陣微風吹來，張四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薄薄的衣衫緊緊的貼在張四的身上，一股陰冷之氣席捲全身，大滴的冷汗瞬間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張四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彷彿有女人的哭聲從幽冥之中傳來，在仔細聽的時候，又什麼都聽不到了。「真***邪門？」張四心裡冷想道。

就這樣一個瞬間，彷彿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的漫長。

「簌簌」的響聲從身旁的草叢裡面傳來，張四停下腳步，仔細聆聽，不知名的小蟲地叫聲從草叢裡面傳來，張強屏住呼吸，用力的握緊鐵鍬，「嘎巴嘎巴」的聲音從指縫間傳來，張四大喝一聲「我cao，老子給你拼了！」說完順勢將鐵鍬拍在路邊的草叢裡。突然間從草叢裡飛出一個黑色的身影。張強縱身躲開，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顧不得全身的疼痛，匆忙的爬起，順手抄起一塊板磚朝著一隻體形碩大的黑貓砸去。

黑貓仰起頭沖張四微微笑了一下，「喵a喵」叫了兩聲之後，飛快的朝遠處的森林逃去。

「一隻從我微笑的黑貓。」張四猛然回過身來，突然想起父輩的小的時候對他們提起的傳說：「傳說，這裡曾經是一片墳場，政府在解放時規劃土地的時候，這塊荒坡以前是一片沃土，後來不知怎麼的鬧過幾次鬼，人們便漸漸的遠離了這裡，隨後這邊沃土便漸漸的被荒置了下來。還有的人說，這裡在抗日年間，日本鬼子在這裡屠殺過附近的村民，現在他們在人們心在都是英雄，每年的清明節和陰曆七月十四的時候，人們還來這塊荒坡前燒些紙錢給以前被日本鬼子屠殺的村民。」

想到這裡，張四的雙腿不禁顫抖起來，想轉身往回跑的時候卻現自己的鐵鍬不見了。

他貓下腰，借著清幽的月光仔細尋找的時候，「嗚嗚嗚.....」女人的哭聲又在張四耳邊響起，拚命的折磨著張四的神經。

張四破口大罵：「Tnnd，有本事給老子出來，在背後裝神弄鬼算是那回子事。」

等張四罵完之後才現不對勁，因為眼前的景色突然變化了，四周不再荒坡上的雜草。在他看來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張四看到的第一眼，便感覺這裡像一個遠古戰場，白骨磊磊，荒草衍生，還有傳說中的史前颶風，感覺像是在電影中見到的那種場景一樣。

「我穿越了嗎？」這是張四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反應，想到這的時候，張四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又搖搖頭道：「不可能，現實生活中怎麼會有穿越這一說呢！」

對於穿越張四並不陌生，在前一個月出去到省城上班的時候，張四有時間就去書店租書看，偶爾還在空餘時間用電腦在起點中文網或者幻劍書盟的大網裡搜索一下最近的新書。最愛看的就是穿越修真，遊戲和都市神話的，由於長期泡在這種沒營養有yy價值的書堆里，不禁養成了一種「隨遇而安」的心態，不過真的要是出於現實之中，張四的心裏面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緊張的。

「要是我真的穿越了，沒準還真的成為一個像書中說的那養特牛逼的人物，都說異界法律，強者為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張四想到這裡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到時候我也娶上三四個老婆，感受一下地主的待遇！回去了好給那些好哥們們吹吹牛！」

「哥們，好哥們！」想到這三個詞語的時候，張四的心中不禁覺得難過起來：「要是我真的穿越了，還能不能見到我的父母和姐姐！」

「不能了，不能了......」就在張四胡思亂想的時候便感覺空虛中傳來一陣飄渺的歌聲，曲子愈飄渺，歌聲愈幽怨。

「一個女人？」張四愣了一下神，便不自由住的便向個歌聲走去。

彷彿走了好長的時間，才來到那聲音的來源處，遠遠望去，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坐在一條留著紅色河水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石頭也似乎被河水染成了紅色。那女人，不，應該說是一個女孩子，看上去彷彿跟張四的年齡一般大小，纖痩的身子彷彿被風一吹便能飄向很遠的地方。

「歌聲是這個女孩子，唱出來的！」張四痴痴的望著這個女孩子心想道：「她一定是由什麼傷心的事吧！所以才能唱出如此憂傷的歌聲！」

這一瞬間彷彿千年之遙，就在張四痴望之時，他的耳邊彷彿聽到了來自天邊的話語：「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千等萬盼，你終於來了。一萬年了，整整一萬年了。」

「是你跟我說話嗎？」張四疑惑的問道，眼睛裡面透射出疑惑的光芒。

「坐下吧！能聽我給你講個故事么！」白衣女孩背對著張強，一揮手眼見便出現了一張凳子。他揉揉自己的眼睛，眼前不再是一片凄涼，取而代之的是如詩如畫辦般的景色！

夕陽西下，漫天晚霞映得海面一片金黃，微波搖蕩，浩浩數千里儘是金光。晚風煦暖，吹過這萬仞絕壁上的楊樹林，捲起漫天白絮，洋洋洒洒四處飄蕩，落在他的鼻上，臉上。溫暖而刺癢的感覺，讓她想起諸多小時候的事情。

這裡是她初次遇見她的時候，也是她第一次看見大海的地方，想不到時光飛逝，造化弄人，她今日竟又來到這東海南際山。此處正是南際山的正峰，他身邊的山頂溪流汩汩流過桃樹林，匯成激流，從龍牙岩飛瀉而下，形成聲勢驚人的萬丈瀑布。由於山勢過高，瀑布傾落到半山腰，便被海風吹得飛花碎玉，各散西東。在山下龍潭邊，早已見不著瀑布，只可感受漫天的毛毛細雨。「我叫空桑仙子，是神農的愛人！」她緊閉著雙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再過幾個時辰，春天就要過去了。」她幽幽的說道：「而我的人生也要即將結束。」落花飛舞，蝴蝶盤旋，晚霞如火，濤聲隱隱。他躺在崖邊草地，聆聽耳邊流水，天際海鷗，心中一片澄靜。距離他七尺之外，有一株艷麗的碧玉海棠。僅僅這七尺之距，她的手卻再也無法觸到。而那隻蝴蝶卻輕盈的落在海棠的花瓣上。碧玉海棠濃郁的花香混合著青草的綠色味道、微風中夕陽的氣息，氤成奇異的氣味，從鼻翼一直癢到她的心裡。張四將那隻海棠花從枝椏上採摘下來，遞到那個白衣女孩的手裡：「送給你的。」

「謝謝！」空桑仙子低下眉頭微微笑道，順手把那隻海棠花湊到鼻尖嗅了嗅：「好美的花，可惜我在也聞不到了！」

她將花瓣一片片採摘下來，扔在風中，風吹著花瓣飄向大海的方向，剎那間張四感覺到四周都是漫天飛舞的花瓣，唯美、凄涼、動人！

「也許這是我一輩子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姑娘，最驚心動魄的美景！」張四心裡突然悲傷起來，自言自語道：「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嗎？」

空桑仙子肩頭微微一顫「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嗎？」這句話彷彿扯痛了她的心，曾經幾時他也曾經在同樣的景色下說起過相同的話語。空桑仙子雙眼噙著一顆淚珠道：「大荒3o5年，他在南際山頂一劍擊敗琴鼓九仙，少年成名，春風得意。那一夜，他與丁香仙子並坐山頂溪邊，他摘了一朵碧玉海棠別在丁香上，卻被她徑直拋入瀑布之中。那一朵碧玉海棠，是不是就是這一枝呢？軟玉溫香，宛若猶在鼻息之間。大荒326年，他在樹林中邂逅年少氣盛的靈感仰，斗到第三百九十二回合，他在靈感仰背上用樹葉寫出「少年英雄」四字，令後者棄劍認輸。」

空桑仙子嘆了一口氣道：「大荒357年，他在龍牙岩上目送我渡湯谷。那夜他喝了九十八壇酒，醉得不醒人事。翌日拋劍龍潭，單身西遊，再也沒有來過南際，直至今日。如此算來，他竟有兩百餘年未曾到過此處了。在他走的時候，他留給我兩本書，一本為《百草注》，另一本為《五行譜》，他說等二百年後再到此地將書交還給他，說罷他就離神帝城，孤身遊歷天下，采百草尋長生之葯，此後百餘年，行蹤飄忽，神龍尾。時有神帝賜葯救人的傳聞不絕於江湖。只要神農尚在人世，天下便太平無事，無為而治。」

「二百年以後我孤身來到這裡，東海之濱，為了就是再見他一眼。」空桑仙子說的有些激動，豆大的淚滴從眼睛裡面滑落下來：「可是，可是他失約了，他說等我二百年以後，我們還會再見！可是他在前年卻獨自離世！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人獨守海邊！」

見到張四不說話，空桑仙子接著又說道：「神農遺願，希望人間能夠沒有疾病苦痛，希望他的醫術和養殖種植之術有所流傳，所以我便留了下來！」

「所以你等了一萬年？」張四突然低聲問道。

「是的，我等了一萬年，你來了，所以我解脫了，這是他所留下的東西，有緣人，你收下吧！」空桑仙子隔空一丟，兩本書便直徑來到了張四的懷中！

「那你呢？」張四迷茫的問道：「你怎麼辦？」

「我，我還能怎麼辦？」空桑仙子轉過頭，此時日落西山，夜幕已經緩緩降臨，幾顆孤星圍繞在彎彎的月牙，一陣微風伴著鹹鹹的海水味撲在臉上，空桑仙子，淡淡的說道：「也是該去陪他的時候了！」

「你走吧！」空桑仙子低下頭緩緩的說道：「你走吧，打哪來，回那去吧！」

「我不是穿越了嗎？」張四心裡木訥的想到，忍不住問道：「我還能回去嗎？」

「撲哧！」聽到張四的語氣，空桑仙子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打哪來就打哪回去吧！」

張四看著空桑仙子微微泛紅的臉頰突然害怕起來，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他呼吸急促的問道：「以後我們還能見面嗎？」

空桑仙子微笑不語，許久許久之後，空桑仙子深情的向她看了一眼道：「你不想走了嗎？」

「我不想走了嗎？那我的家人和朋友怎麼辦？」張四轉身向前走去。

「等一下。」就在張四向前走了幾步之遙的時候，空桑仙子叫住了他。

他回頭看到空桑仙子款款向他飄來。伸出白皙的手指，將一枚古樸的戒指遞給張四道：「相見即是有緣，也沒有可送你的，這是當年我從大荒深處撿到的一枚戒指，換名女媧神界，原本想送給神農的，可是......算了，既然你我有緣就送給你吧！」

張四接過戒指，他知道這也算是空桑仙子的遺物了，目光忍不住濕潤起來，他抬頭看看空桑仙子，將戒指戴到他的左手的無名指上，戒指在他的手上散出一陣柔和的光芒之後便消失在張四的手指上。

張四驚訝的望著空桑仙子，空桑仙子微微一笑道：「此物是在萬年以前屬於女媧娘娘的隨身之物，他開創天地就是之後，為了更好的管轄這個世界，便用剩餘的天地靈氣創造了這個戒指，女媧在補天之後，由於靈力俱損，後來女媧也消散於天地之間，只留下這枚戒指！」

「哦。」張四低於一聲，轉身向前走去！

空桑仙子看著他漸漸遠去的目光，忍不住輕聲嘆了一口氣！

「你不跟我走嗎？」張四轉過頭來微笑的看著空桑仙子幽怨的眼神，輕聲的問道。

「你不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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