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院的病美人04
這是下午,兩節課加午間休息,一百分鐘時間過去,還剩下一節課。
黎鑰出了醫務室就往斜對面的教學樓走,他所在的教室位於頂樓,第五樓,一層樓都是同一個年級高二。
拿到了病美人卡的黎鑰和其他玩家還有一個很大的區別,那就是他可以在本輪遊戲開始之前自由選擇是提前一天還是兩天過來。
黎鑰提前了兩天過來,而今天是第四天。
還有一天的時間供玩家們尋找對應的離開道具。
離開方式在樓頂天台,那裡放置有一張玻璃桌,桌子上九個空格需要收集好九樣道具,然後順序放進空格里。
每樣道具上面都標註有數字,一個空格對應一個道具。
不知道能不能更改數字,如果可以,算是某種形式的作弊了。
來到三樓上,黎鑰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突然樓上傳來奇怪的躁動聲,黎鑰往走廊外探出頭,朝上面一看發現天台上站了幾個人,幾個玩家。
有點熟悉的面孔,幾個人爬到了樓頂的圍牆上,一字排開站著,怎麼回事?
都找到對應的9個道具了?黎鑰剛這樣想,天台上的玩家們開始跑起來。
沒有人停下,第一個人跳出天台身體筆直墜落,在他身後的四個人像他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往下跳。
幾秒鐘的時間,五個玩家就從天台墜落到地面,當場摔死。
五具屍體橫在一樓下,黎玥所站的位置把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死了?
都死了。
那就不是道具收集成功了,是別的原因。
黎鑰下意識覺得是這些人神經脆弱,是一些新玩家,受不了這種把生命放上賭桌的殺人遊戲,所以選項這種快速的方式離開。
挺惋惜的,難道他們不知道在這裡死了,現世里的身體也會立刻腦死亡嗎?
就在黎鑰疑惑的時候,身後有玩家走上來,幾名玩家邊走邊議論。沒有注意到上面的黎鑰,所以暫時沒顧慮太多。
「媽的,我還專門提醒過他們那種方式不行,明顯的作弊,這個遊戲不可能允許。」
「他們都死了,說這些也沒用了。」
「也不知道什麼狗屎智商,居然真的去了!如果真那麼容易,大家還需要這樣拿命拼?」
「哎,你們說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就算拿到9個道具打開離開的通道,那個通道也不一定能夠立刻走?」
「……閉上你的烏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被罵的那人頓時咬了咬嘴唇,周圍同伴們都臉色不好看。
幾個人走得不快,黎鑰從走廊過來,來到樓梯口,正好撞上幾人。
「眼瞎了?」有個玩家心情不好,惡聲惡氣。
黎鑰退到一邊,給他們讓路。
「媽的!晦氣!」玩家看黎鑰一張蒼白的死人臉,心情更煩了。
黎鑰低著頭沒說話,幾個人走過去,最後那人悄悄和黎鑰說:「對不起,剛剛那事……大家都不好受。」
跳樓的玩家和他們算有點交集,早上還說過話,現在就都死了。
黎鑰抬眸搖搖頭,表示他不介意。
這幾個人離開后,又有別的玩家上樓,而黎鑰身體虛弱,稍微走路走久一會就氣喘吁吁,很多玩家看到他這個病弱的樣子,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尤其看到他吐血之後,都自發離黎鑰遠了一點,以免黎鑰身上的晦氣沾染到他們。
黎鑰在樓梯上緩慢地爬著,走一會就停一下,然後咳嗽兩聲。
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試圖想伸手幫黎鑰一把,不過立刻讓他的同伴給阻止了。
黎鑰的臉美是美,給人一種想要去保護他的想法,可就黎鑰這隨時要暈倒的身體,說不準摔一跤就廢了,這樣的人只適合隨時躺床上,被人當花瓶金絲雀一樣養著呵護。
沒有人好心來扶自己一下,黎鑰倒覺得這樣挺好,他不想和哪個玩家走得太近,免得某個時候對方死的時候他如果太冷漠,大概對方會死不瞑目。
黎鑰自認自己不是個好人,現世里就是個深情但濫情的海.王,到了遊戲里,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愉快的通關。
把玩家發展成他魚塘里的海魚,黎鑰太沒意思了。
要真說起有意思,反而是這些兇殘的鬼怪們,黎鑰興趣更大一些。
看得出來在鬼怪們面前他的魅力值比現世高很多,現世那些人還不至於瘋狂成這樣,而這裡的鬼怪愛慕者,看到黎鑰時,那雙眼睛病態地,像是巴不得隨時都把黎鑰給殺了,嚼吃入腹。
五層樓的時間,黎鑰用了快十分鐘,等他來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
老師提前來到教室。
「上課,起立!」一道洪亮的聲音過後,全班同學都站了起來,有人類玩家,也有許多鬼怪。
獵殺暫時告一段落,鬼怪們表情恢復正常,不過要仔細看還是可以看清楚他們和玩家的區別,玩家們看人不會這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臉色而已不會那麼灰敗。
「咳咳!」黎鑰從前面往裡走,邊走邊咳嗽,嘔出的鮮血從指縫裡流了幾滴出來,滴落到地磚上。
老師本來想說黎鑰兩句,看到他又在吐血,也就什麼都沒說了。
黎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同班的玩家似乎又換了一大半,早上那會的一些面孔這個時候都不見了,換得另外那些,黎鑰稍微有點驚訝,一個多小時前在醫務室那裡遇到的三個人也在。
他們好像在埋頭寫什麼。
幾個人在教室最後一排,因為個子都太高,坐前面會擋住別人的視線。
同老師問了好之後黎鑰坐下,稍微轉頭往後面,其中他比較感興趣的那個冷漠直男,以黎鑰的gay雷達他確定那是個直男,雖然另外兩人在外形上比直男同學要顯眼一點,不過黎鑰確定直男是那三人小隊的隊長。
直男又在低頭寫著什麼。
好像是在畫畫?
黎鑰收回目光,看來心情不錯,居然在畫畫。
不知道他們幾個人收集到了多少道具了,醫務室那裡有一個,以黎鑰幾輪遊戲的經驗,醫務室里的多半很重要。
如果需要他幫忙,他想他會願意幫的。
黎鑰低頭揚了一下唇。
最後這節課很平安的度過,沒有任何驚險。
下了課大家去吃飯,學校食堂一如既往做的菜全都是黑乎乎血淋淋的一團,整個食堂都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惡臭血腥味。
那裡的食材,根據黎鑰的推測,都是那些逃殺中失敗的玩家為原材料。
食堂里不能去吃,真吃了怕是得直接原地死亡。
好在食堂旁邊還有個小賣部,每個玩家身上都有點錢,是遊戲方給的生活費。
節約一點用,三天的遊戲時間還是能通關的。
黎鑰買了袋餅乾還有一瓶水,坐在操場邊吃了起來。
也可以去宿舍里吃,但比起宿舍,操場空間大,視野廣,反而要安全得多。
就在黎鑰吃到第二塊餅乾時,眼前走來了兩個人,兩人站在黎鑰面前把光線給遮掩了,黎鑰微微抬頭,仰望著出現的兩人。
是兩名人類玩家,在黎鑰望著他們時,兩人眼神如出一轍地驚艷和興奮。
「光是吃餅乾?晚上還有這麼久,會餓的吧?這個送你。」右邊那名單眼皮,眼睛斜長的同學把他剛剛買的烤肉乾遞給黎鑰。
突如其來的好意讓黎鑰有點受寵若驚,他眼瞳眨了眨,像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會突然對他好,其他人看到他都唯恐避之不及,怕他吐出的血濺到他們身上。
「謝、謝謝,但不用了,我不怎麼愛吃肉。」黎鑰連忙搖頭拒絕。
「你的謊話說得不太好。」單眼皮轉身就在黎鑰身旁坐下,他撕開了包裝袋,然後拉過黎鑰的手,把烤肉給放了上去。
鬆開手之前單眼皮友善地注視著黎鑰,但手指卻別有企圖地摩挲了一下黎鑰的手背。
拿開手,單眼皮觀察黎鑰的眼神,這個病弱的同學眼神有躲閃也有點害怕,可沒有出聲制止,看來又選對人了。
這裡是逃殺恐怖空間沒錯,可沒人規定他們就必須一定要扮演一個好人。
現世那會他們就不是好人,從小到大都不是,其中單眼皮還層開車撞死過人,故意撞的,事後假裝自己頭疼沒看清,給了點錢就過去了。
來到這個遊戲里,逃殺中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那些鬼怪,這種遊戲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
而且那些鬼怪同學們手裡拿著的物品,很多以前他們學生時代時也用過。
論起校園暴.力,他們簡直熟練到家了。
昨天來的時候就對這個身體虛弱不時吐血,但又長得比無數女人還漂亮的同學起了興趣。
沒立刻就下手,那是因為兩人還不太確定,不確定黎鑰是偽裝出來的,還是真的這樣脆弱。
經過一天多時間的觀察,看來沒錯了,黎鑰就只是一個人。
其他有玩家也被黎鑰的臉給吸引,但沒有採取行動,比起一個病美人,那些人還是更在乎遊戲通關。
單眼皮他們就不一樣了,遊戲他們要通關,漂亮的美人他們也想好好玩一玩。
反正這個皮膚雪白嬌嫩的病美人,很快就會死在鬼怪的手裡,在那之前不如好好讓他們玩一下,玩到盡興后再死。
「你這裡,沾了一點。」單眼皮伸手抹過黎鑰的嘴角,抹掉一點肉渣,沒有把肉渣給扔了,而是把手指給含進了自己嘴裡。
黎鑰看著單眼皮吮著自己的手指,男生眼睛充滿了慾火,黎鑰瞬間有種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全部扒.光了一樣,他臉頰瞬間就紅了,羞紅了臉,耳朵也充血,變得紅艷艷的。
「哎,怎麼了?臉突然這麼紅?」單眼皮滿意地看到黎鑰因為他一個動作就紅了臉,然後就伸手去探黎鑰的額頭,觸手一片細膩柔滑,那股柔軟的觸感比單眼皮想象得還要好。
可以說是他這麼多年來睡過的人裡面皮膚手感最好的一個。
他真是運氣好,找到這麼個寶貝,幸好出手了,不然讓別人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是不是有點熱?我幫你脫。」說完單眼皮就開始解黎鑰的上衣扣子,說是剛認識也不過分,結果單眼皮就直接上手了。
瞬間就解開了兩顆,準備解第三顆的時候一隻顫抖纖細的手握了上來,握住單眼皮的手。
「不、不用了,我不熱……」黎鑰猛地站起身,把單眼皮給推了一下,單眼皮身體往後面倒,撞了一下牆壁,有那麼點疼,不過比起疼,他身體里的火全被挑了起來,無數的烈火往一個地方聚集。
單眼皮朝自己底下看,不出他意料,他興.奮了。
「對不起,我這個人有點自來熟,嚇到了你對不起!」單眼皮抬起手做道歉狀,歉意很誠懇,如果他那裡沒有抵出一個鼓.包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黎鑰往單眼皮那裡看了一眼,臉更加紅了,好像隨時要滴出血來,他他轉過身就跑開了,朝宿舍方向跑去。
跑進了宿舍樓,轉過彎在單眼皮和同伴看不到的地方停下,喉嚨里都是鮮血味,黎鑰抓著欄杆喘氣,他忽然猛地抬頭,在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操場的斜對面,在那裡的一個玻璃窗後站著一個渾身白大褂的人。
校醫此時眼神正注視著操場里剛剛騷擾過黎鑰的那兩人,那眼神,就算隔得較遠黎鑰也能夠有所感知,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玩家可能活不過今晚了。
然而事實卻是,這兩個玩家晚課之前都沒有活過。
兩人本來計劃好晚自習的時候找機會把黎鑰給騙出去,然後把人從頭到腳好好得玩,他們吃過點東西后就回去教室,剛走到走廊,長長的走廊上站了一個人,一身白大褂的校醫。
校醫注視著他們兩個,眼神很奇怪。
這裡不是獵殺模式中,兩人於是一點不擔心校醫會對他們下手,還故意一左一右走過去。
可就在擦肩而過的那瞬間,兩人身體突然動不了了,兩人一同抬起手摸向自己脖子,鮮血在噴涌,頸部動脈被扎穿,血液噴濺出來。
他們試圖捂住那個血口,可是兩隻手都不行,身體搖晃,兩人撞上牆壁和圍欄。
「你們碰了不該碰的人!」校醫抓住單眼皮的肩膀,力道之大,單眼皮直接哀嚎出聲。
校醫面孔猙獰,右手的針猛地扎進單眼皮眼睛里,一個外挑,就把單眼皮左眼珠給挑了出來。
「眼睛也看了不該看的地方。」校醫兇狠又血腥。
黎鑰在晚課開始前幾分鐘來到教室,教室外走廊已經站了很多人。
人群中躺了兩個人,已經死去的人。
兩人脖子被扎穿,鮮血流淌在地面,他們的眼珠子還都被挖了出來,轉而替代眼珠的是一顆紐扣,紐扣讓鮮血給染得血紅,來上課的玩家們看到這一幕都震在了原地。
有人轉頭朝後面走上來的黎鑰看過去,沒記錯的話下午那會這兩人跑去搭訕過黎鑰,還對黎鑰動手動腳,突然之間就死了,還以這種方式死亡,是黎鑰做的?
玩家們竊竊私語起來,當黎鑰走近時,忙光速避開,怕黎鑰也會對他們動手一樣。
黎鑰一低頭就看到了地上的兩個屍體,正好是下午那兩個騷.擾他的,他拒絕過,但兩人沒懂他的拒絕,落到這個地步,只能說是他們自己活該。
黎鑰一點愧疚心都沒有,如果他要為這種殺戮愧疚,那麼真正殺人的那個又該怎麼說?
轉身徑直進了教室,那三個比較特別的玩家好像就沒離開過教室一樣,那個直男同學還在低頭畫畫。
到底在畫什麼,比起校醫為他殺了兩個人,黎鑰反而更在意這個。
他故意往卞南楓那裡走,對方畫得很專心,旁邊有人靠近,而且彎下腰湊近了看,卞南楓都沒有發現。
直到黎鑰驚訝出聲:「你畫的小狗?長得好奇怪,狗的尾巴有這麼細?」
卞南楓放下筆,抬頭看向把他畫的貓說成是狗的人,那一刻他眼睛凝結了冰霜,被他注視的黎鑰頓時覺得全身都冰冷,手指間好像都漸漸被凍結起來。
「我靠,你……」
「老大,別生氣,他亂說的,他眼神不好!」周辛正在看語文書上的小故事,看得正津津有味旁邊一道可怕的聲音傳來。
他忙抓住黎鑰的手,把人給拉了過來,說話時太著急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到。
「狗什麼狗,那是貓,見識短就少說話。」
「還有你,人這麼漂亮怎麼腦袋有問題,去校醫院看過沒有?我們老大那畫……那麼完美,不懂欣賞就閉嘴,明白了嗎?」
周辛緊拽黎鑰,眼神極其凶神惡煞,黎鑰被嚇到了,看看周辛又轉頭看卞南楓冷徹無波的眼神。
如果他搖頭的話,他會死在這裡吧,會被這個畫畫的同學給扔出窗外!
「我、我下午去過校醫院,我最近是……是生了點病,咳咳咳……」說著黎鑰就開始咳嗽,不出意外地又開始吐血,手被周辛給抓著,導致他無法捂住嘴巴,於是鮮血就沾到了周辛身上。
周辛不喜歡別人的血濺他身上,可這時的他完全顧不上在乎這個。
「同學你病得這麼嚴重?我送你去校醫。」
「老大,我下樓一趟,你繼續畫!」周辛陪上討好的笑臉,然後一把將黎鑰給抱了起來。
拉著這個人走,他怕手腕纖細,身體脆弱的同學直接就暈倒過去。
黎鑰被周辛給抱著,從五樓來到樓下,周辛走得很快,好像懷裡沒有另外一個人的重量似的。
「哎,我告訴你哦,剛剛那個人最討厭別人說他的畫難看,之前有個人這樣說過,你猜後面怎麼著?」
周辛放慢了步伐,離醫務室還有一個彎,他慢慢走著,彎著唇同懷裡的黎鑰說。
他的語氣很慢,有種異樣的詭異陰森。
「怎麼樣了?」黎鑰顫抖著聲音問。
「哈哈哈,被擰斷了脖子,那截脆弱的脖子咔嚓一聲就斷了,好可憐哦,死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我救了你!」周辛頓住腳,染笑的眼瞳突然瀰漫上灰暗的色彩。
「……謝謝你!」黎鑰哆嗦著嘴唇說。
「光是謝還不夠,不如幫我一個忙吧!」
周辛開始給黎鑰下套。
「什麼忙?」黎鑰彷彿什麼危險都沒察覺到一樣。
「你也是玩家,這次遊戲是收集一些道具,校醫那裡似乎有一個,不過不需要你去拿,你就去看一看,看具體是什麼,然後再來告訴我。」
「可以嗎?」
周辛神色溫柔起來,他有張極具欺騙的臉,哪怕是虛假的外表,被他靈魂佔據后,也能瞬間讓他完全利用。
「可、可以!」
黎鑰乖順點頭,他就像一個完全沒有主見,別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的美麗精緻的人偶。
「嗯,乖!」周辛抱著黎鑰來到了醫務室,在走進去之前把黎鑰給放下,他伸手輕輕摸了下黎鑰的頭。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周辛用非常期待和相信的語氣說。
「我會盡量找的。」黎鑰給出承諾。
「好,我相信你。」
周辛轉身朝黎鑰揮揮手后離開了。
黎鑰溫順的表情一瞬就變,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搖頭笑了一聲。
隨後黎鑰走進醫務室,校醫好像一直都在裡面,看到黎鑰來了,站起身就疾步過來。
「老師!」黎鑰突然抽了抽鼻子,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怎麼了?」校醫一看黎鑰委屈的小表情立馬就上前把人手給拉住。
黎鑰卻突然躲了一下。
校醫目光變得冰冷,而隨後黎鑰卻眨了眨眼睛,一滴淚從右眼眼眶中間滴了下來。
晶瑩剔透的淚水,宛如一顆無價的寶石。
那滴眼淚仿若砸在校醫的心口上,讓他心都猝然疼了一下,那是很久沒有過的感受,他從見到黎鑰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很不一樣,果然,果然黎鑰是不同的。
他是專門為他而來,為撩撥他的心,讓他擁有他而來的。
「出了什麼事?這裡沒有其他人,相信老師好不好?來,告訴老師!」校醫轉身把醫務室的門給關上了,屋裡光線突然暗了下來,他沒有開燈,站回到他的小可憐學生面前,兩手都輕輕放在黎鑰肩膀上。
男人離得很近,來自對方身體清幽的氣息撲向黎鑰,這種氣息似乎有種安撫人心的作用,黎鑰揚起臉,一如既往仰視的眼神。
「他們,那些人,他們都不喜歡我。」黎鑰整個聲音顯得很脆弱,就像是內里已經裂開了一樣,外面雖然還是完好了,可稍微碰一碰,他就會碎掉。
「他們沒有人喜歡我,全都互相結伴,可沒有一個人願意接納我,都覺得我經常吐血,覺得我晦氣,怕我會拖累他們。」
「我知道的,我當然知道,我身體從小就虛弱,不是我想這樣的,我也想有一個健康得好身體。」
「我想要有朋友,想要夥伴。」黎鑰每一聲都染滿了哭腔,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可那一刻,面對著目光柔和的校醫,這裡沒有其他人,空間安靜狹小,那瞬間黎鑰心底堅守的防線突然就崩潰了。
他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砸在地上。
校醫看著滿臉淚水的黎鑰,太美麗了,哭泣的樣子太美麗,他伸出手,掌心接住了幾滴淚水,灼燙的淚水,好像一路就燙到了他的心底,讓他早就停止跳動許久的心臟在這一刻也驟然悸動了起來。
那代表著什麼?
那不只是喜歡吧,校醫一把將黎鑰給攬進懷裡,摟著黎鑰瘦弱無助的身體。
他手掌貼在黎鑰的後背,感受著來自懷裡男生溫熱的體溫,還有他身體微微的顫抖。
「他們不喜歡你,那是他們的問題,是他們的錯,你這麼美麗,不會欣賞那是他們的損失。」
「老師喜歡你,老師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了,和老師在一起好不好?」
「以後由老師來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碰觸你!」
校醫那雙眼睛,驟然血紅,殺意在裡面無聲翻攪。
「……老師你是學校里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走廊那裡兩個人,他們下午那會欺負過我,是老師你幫我教訓的他們,是這樣的,對嗎?老師!」
黎鑰從校醫懷裡抬起頭,他看著校醫的眼神有一絲害怕,但除了害怕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情緒,那就是依賴和依戀。
年輕的、身有重病不時吐血的學生,就算是作為玩家來到這個遊戲里,明知道眼前微笑的人是怪物,可這個怪物對他太好,太具有欺騙性,怪物完全懂得怎麼去控制一個人,把握一個人脆弱的內心。
要攻略一個處在孤寂無助邊緣的學生,是校醫非常拿手的。
「是老師做的,你會怕老師嗎?」校醫柔和地問。
黎鑰搖頭:「不會,謝謝你,老師,只有你對我好!」
「你知道老師對你好就行,別哭了。」校醫手指抹去黎鑰臉上的淚水。
然後他牽著黎鑰的手,兩人往隔板裡面走。
黎鑰坐在了病床邊緣,老師站在他面前,老師兩隻手又放黎鑰肩膀上,這一次不是輕輕放著,而是一個用力,黎鑰沒防備,倒了下去。
黎鑰剛準備起身,一個沉甸甸的身體就覆了上來,他整個人都讓上面的校醫給籠罩著,黎鑰抬起手去推校醫的身體,可他的手下一秒讓老師給捉住然後摁在了頭頂。
「知道老師想對你做什麼嗎?」
校醫指尖溫柔撫模黎鑰細柔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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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字,2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