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黃鐘毀棄，瓦釜雷鳴

肖康多次到圖書館看書，慢慢和圖書管理員熟絡起來。有時候裕成沒有學生會的工作，肖康也放學後到圖書館待著，直到閉館才回家。

因為那些書都老舊，而且肖康實在不大願意看那種道理的書，只記得肖康補齊了《三國演義》、《復活》、《維修電工實用》……其中《復活》肖康最喜歡，裡面有一段描寫肖康記到如今，「當我第一次對以前讀過多次，卻沒有加以注意的字句透徹地領悟了之後，忽然發現這是一個無可懷疑的，再也平常不過的真理。」

年中漸近，一晃籃球賽和電工等級證都準備計劃、布置；不過還是二十四小時一天，這些天不能和之前一樣，這些天不能隨隨便便度過，要做些事情才可以。

籃球隊隊友自然沒有肖康，肖康沒真正打過籃球。召鷹、關中傑、白賀敢、白素使、華德、還有班長武凱都在隊伍里。

當時全班同學都去觀賽了，班主任張老師還特意吩咐買了功能性飲料給班裡籃球隊的，說什麼也要志在必得的模樣。結果卻事與願違，班級輸了比賽。張老師的臉拉得老長，沒點好臉色。

肖康沒言語。他只顧著自己的等級證。「走著說，」裕成臨走跟肖康說道，「等級證我們少學了一個學期啊，」

肖康說：「是啊，我們下廠支援浪費了一個學期。」到了技校門口，他們倆又被叫回課室了，張老師開班會，說了一通1462班級里的事情，主要是剛剛籃球賽，全班都在，卻沒有加油，也沒有支持，按張老師說法，以前她帶的班級（也就是xx62班）都能得獎的，到這次就都不行了。

把張老師的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武凱覺得像掉在陷阱里，手腳都被夾住了，沒法跑。他又不能一個個籃球隊員去批評，更不能說因為大家沒有吶喊助威加油，就說什麼。

這不是大家的問題，是武凱的命得如此，必定挨累受氣，連上場的籃球賽都無緣無故得什麼批評。他公然辭去了班長職務，和張老師較勁則個。

「看誰怎麼了得這樣說道？」

張老師也犟著脾氣，問大傢伙有自願做班長的嗎？

沒有人敢說話。就怕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你們就都跟著唱反調，」張老師在黑板上寫了，「那你們現在找個紙，找個筆，寫三個人名，相當於投票啊，投個新班長……」

李遷勇問肖康投誰，肖康說自己會投其他班幹部，也就是召鷹、柳晨、白素使。

裕成說跟著肖康投的寫。李遷勇不樂意召鷹，寫了個李洲賀。

白素使和李洲賀惱怒說自己才不樂意做班長。

最後投票結果得出是柳晨做了新班長。（後來還有一次班長選舉，也是因為張老師和柳晨關係惡化，選了新班長曾康耀）

等級證考試，由玲老師專門負責，他已經負責技校的等級證考試多年，上課時候經常抱怨監考老師的嚴格，一個學校考試下來居然沒有一個優良成績，多數都是剛剛及格。

按照玲老師介紹，資格證考試分為筆試和實操。這兩項加起來都合格了，才能得到等級證：筆試在電腦內完成，試題一千多裡面挑出一百題考；實操有線路接線、電工工具與儀錶、可編程式控制制器、變頻器四樣。

有一次李遷勇回答玲老師問題回答不出，玲老師就問在李遷勇旁邊的肖康，「你說說看，磁材料分為哪幾種磁材料？」

肖康並不明確知道答案，但鬼使神差說出來幾個字：「軟磁和硬磁，」

玲老師背著手給同學們繼續對著李遷勇說，「你看看，同樣在一個學堂，同樣一個老師，教出來學生就是這樣，一個懂，一個不懂，年輕人啊，你們要怎麼學啊？以後要怎麼端這碗飯吃？」

肖康看得出來，班裡同學不太積極學習。或者說因為肖康的某種「優越感」，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在現在的技校。沒辦法離開這，他轉過來恨自己。但因為他的電學基礎好，他的成績排名一直還是班裡前十。可是，說真的，肖康壓根就不認真學，都是按照心裡鬼使神差的臨場發揮。

雖然這樣說肖康，也確實有些給肖康帶了優越感，可他的運氣確實這麼好。有一次裝修新的培訓課室，肖康在扶一個梯子，白素使在梯子上拿著鎚子工作，釘釘子之類的。突然他手中鎚頭脫落把手，一下子跌下地，白素使慌了神，忙叫肖康躲開，肖康卻抬起頭，鎚頭剛剛好劃過肖康眼前，沒有砸到肖康的頭。

「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剛剛鎚子差點砸到你……」白素使給肖康說。

肖康說自己並沒有刻意躲閃，肖康也沒有刻意去學校圖書室，但圖書館管理員給留了肖康的電話，肖康沒有自己的手機號，所以留了父親肖欣岳的號碼。

後來肖欣岳接到了老師的電話，說肖康要做圖書館管理員，接替先前的管理員工作。

這樣並沒有影響肖康的學習和考等級證，全班同學都大多數通過了，但也和玲老師說的一樣，幾乎沒有一個優良成績，全部都是剛剛及格。肖康還是落後了大部分同學，年滿十八歲的同學還一起考了電工上崗證，可以在學期末時候面試入廠，做正式的工作。

肖康也可以選擇先入廠，再在工作中考上崗證。肖欣岳和白靜夢不允許他這樣，和肖康商量，讓肖康繼續念書升學，讀大專。

這個時間已經到了2016年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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