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已是及笄之年
第1章已是及笄之年
近日大荒舉國喜慶,桓將軍歷時一年殲滅邊疆擾亂多年的小國,攜敵國首領頭顱凱旋而歸。
朝堂上,齊首輔上前一步進言。「桓將軍此番凱旋迴歸,勞苦功高功不可沒啊。」
皇帝深以為然:「那依齊首輔看,朕應當如何獎賞桓將軍?」
齊首輔頓了半刻,語調不急不緩:「聽聞桓府嫡女桓幸,已是及笄之年尚未婚配,皇上為其賜婚當是最好的賞賜。」
皇帝略一沉吟,又問道:「那將桓幸賜婚於何人?」
此時朝廷大廳之中開始窸窸窣窣,左右開始小聲議論,原本睏乏的大臣也都來了精神。
齊首輔順勢推波助瀾,「臣以為,五皇子崇文善武在治道上頗有建樹,且年紀與桓府嫡女匹配,打小一起在宮中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當是不二之選。」
皇帝聞言不置可否,容顏莫測難辨喜怒。
群臣中不少人挺直腰板,梗長脖子迫不及待想要發言。
「微臣斗膽進言。」太師緩緩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太子妃遲遲未定,桓府嫡女早有秀外慧中、柳絮才高的傳聞,加之家世顯赫性情端莊,應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不可。」齊首輔當即反駁:「太子妃乃未來之國母,還需從長計議不可妄下定論。」
太師倒是不慌不亂,對答如流:「太子妃之位固然重要,但桓府嫡女無論家世性情皆無可挑剔,屬太子之良配。那首輔大人的意思,桓府嫡女是配不上太子殿下了?」
齊首輔擺首擰眉,目光帶上一抹鋒利,「臣以為五皇子比太子殿下年長几歲,更能體貼細緻待人,府內也急需有人操持主持。」
朝堂上群臣各自站派,爭得面紅耳赤饒像是小雞互啄,皇帝看得開心直到退朝也沒給出確切回應,大臣們不知他究竟心屬何意。
桓府內張燈結綵熱鬧得如同過年,門口兩隻活靈活現的石獅也掛上了紅絲帶,威武中帶著人煙氣。
眾人滿面笑容好不開心,桓幸早早打點好上下,坐在大堂只待爹爹歸來。
久駐軍營的嫡子,也是桓幸唯一的哥哥——桓蕭思也難得告假歸家。
桓蕭思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些毛糙,剛坐下一會兒就乍乍咧咧的左右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掃大門一眼,快成一尊望爹石了。
桓幸被他繞得頭暈,忍不住扶額勸道:「爹爹現在應是進城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哥哥坐下來喝杯茶就是。」
桓蕭思聞言一揮衣擺,豪邁的坐下接過妹妹遞來的茶盞,還不及桓幸提醒,未拂茶沫便牛飲一口,燙得差點跳起來。
桓幸無語的遞上涼水,癟癟嘴真懷疑她們之間的兄妹關係。
親兄妹應該不會這麼傻的吧?是吧?
桓蕭思沒好氣的怒瞪妹妹一眼。
桓幸默默的收回視線當做沒看見,自己傻還能賴別人頭上?
府外傳來綿延不斷的喧鬧熱烈響聲,兄妹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是爹爹回來了!
「幸兒!爹回來了!」
還不等桓幸走到,桓戰爽朗豪放如震天響的聲音傳來,桓幸猛地停住腳步,下意識的揉揉耳朵感覺快聾了……
「爹!同樣是你的孩子,你怎麼不喊我的名字!」
英勇善戰的桓蕭思永爭吃醋第一名,哎,這該死的勝負欲啊!
他三步並作兩步,巴巴的走到府外望著騎在馬上,一身戰甲未退的老爹,求關愛求撫摸!
周圍一堆百姓用炙熱的眼神望著桓戰,眼神中儘是崇拜之意,口中不斷呼喊狀威。
「歡迎桓將軍凱旋而歸!」
「桓將軍所向披靡!」
聽到百姓愛戴爹爹,桓蕭思與有榮焉不自覺的挺直腰板,高傲的揚起下巴。
桓戰一下從馬上跳下來,一巴掌拍開桓蕭思,他最討厭男人娘們兮兮了。少說話,多做事才是正道!
他的目光前後左右的掃視,怎麼只見臭兒子,他的寶貝女兒呢?
「幸兒!」
俏麗窈窕的身段出現在府門口,遠遠的隔著段距離,桓戰還以為是夫人回來了。
一年未見,幸兒愈發玲瓏嬌俏,更有幾分夫人的韻味了。
桓戰個殺敵幾天幾夜身負重傷都不吭聲的老爺們,在這一刻驀地紅了眼眶。
夫人在生下小女兒以後落下病根,纏綿床榻沒幾年便離開人世,留下他們爺三。
桓戰是個痴情的,夫人離世后再未續弦,獨自撫養一兒一女長大。
大家都以為桓將軍是離家太久,思女成疾紅得眼眶,畢竟京城誰不知道他愛女如命。
「爹爹。」
桓幸目光定定的遠望他,唇角彎起柔美純潔的笑,剎那間千樹萬樹爭相開放。
桓戰不見殺敵時的殺伐果斷,滿臉慈愛的快步上前,上下打量許久不見的女兒。
一年未見,她竟是比以前更丰韻飽滿了些,五官長開以後更添幾分溫婉嬌媚,一顰一笑間奪人眼球。舉手投足間的貴女修養,讓人身心舒適,光是看著便是賞心悅目。
不管他是否情願,女兒終是長大了。
桓戰笑道:「爹回來了,幸兒。」
「爹爹辛苦了,快進屋休息會,一路奔波勞累人都瘦了一大圈。」
桓幸引著就想往裡走,不料桓戰站在原地不動,她疑惑的駐足回望,眼眸傳遞出詢問之意。
「爹現在就不進去了,著急回來看你還沒去宮中覲見,現在還得過去一趟。」
桓戰開口解釋。
說罷,從兜里掏出一做工精緻的小木盒,「這是爹爹給你帶的小玩意兒。」
把小木盒塞進女兒手裡后,他目光掃過兒子,身影瀟洒利落的上馬走人。
桓蕭思在風中凌亂,望著人潮熙攘的巷道,他爹剛才是回來過了是吧?這不是他在做夢吧?
所以他只得到了一巴掌和一個眼神?
瞥眼看到他這茫然的表情,桓幸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憐憫的喚他進府。
桓蕭思氣呼呼地坐到椅上,仰頭就是一杯涼水,冷水滑落喉頭他才稍稍冷靜一些,嘴裡沒好氣的嘟囔著:「都是一個爹一個媽生的,怎麼能偏心成這樣!」
桓幸笑笑:「哥哥是要頂天立地,成就一方霸業的男人,爹爹的教育方法當然不同了。」
一句話,讓蔫了的桓蕭思瞬間挺直腰板,對,妹妹說的對!他無需計較這些。
輕煙在心中默默給小姐鼓掌,小姐不愧是小姐!說話一套一套的。
龍樓鳳閣,氣勢磅礴。
奉天殿中,皇帝望著凱旋而歸的桓戰,稱讚的直點頭。
「愛卿此次立了大功獎賞是逃不掉的,你中意什麼?」
桓戰微微躬身,恭敬道:「為國請命,為民消災是臣分內之事,談何獎賞。」
皇帝望著他目光定定的,深沉的眸底似乎在思索什麼,唇角的笑意讓桓戰心生不好之意。
不等他多加思索,擅長攻心計的皇帝索性自己揭曉了謎底,「聽聞你府內千金已到及笄之念,朕打算給她御賜一樁婚事,愛卿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