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果過上有錢人的生活需要唯唯諾諾的陪這樣一個人一生一世，還不如死了算了。」方羽淡淡的說道。
秦思慕輕聲說道：「喂，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小聲一點好不好？」
方羽笑著說道：「當然，如果她有秦小姐一半好，就算這樣我也認了。」
「呵呵，你太不會哄人了呢？」秦思慕嬌笑著問方羽道：「你喝什麼酒？我陪你。」
方羽看了看酒櫃里清一色的洋酒和紅酒，搖了搖頭說道：「怕你醉了，喝啤酒吧。」
秦思慕說道：「好，但需要聲明，我的酒量不會比你差的。」窮人喝酒看度數，富人喝酒看牌子，服務生的笑容和顧客的消費成正比，明顯的，方羽的選擇讓周圍的人有些看不起。
「哼！爛泥扶不上牆！」有幾個人從蘇慕晴嘴裡得知方羽沒有什麼家族背景之後，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個個討厭方羽的辭彙在他們心裡此起彼伏，朽木成不了梁、山豬吃不來糠、茄子經不了霜、網友見不得光！
話說著，那個胖女人挽著她的軟飯丈夫，也不能說是軟飯，那太低級，起碼也是軟魚翅軟鮑魚什麼的。他們一起過來打招呼，她瞟了方羽一眼，再看看秦思慕，是乎感覺她先生突然之間變順眼了。
一番寒暄，胖女人高高興興的要和方羽喝酒，並一再聲明自己從來不喝啤酒，只是看到方羽覺得投緣，破例敬他。從來不喝啤酒？在國內有錢人的眼裡，喝啤酒是乎是一件很沒有身份的事情，比爾蓋茨和巴菲特都喜歡喝啤酒，大概是他們不需要用喝什麼酒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吧。好在方羽耐性好，好說歹說把她敷衍過去了。投緣？她只是覺得秦思慕找的男人跟她的男人差不多，等量代換之下她離秦思慕的差距也就沒那麼大了。而她的先生對方羽也是分外客氣，「同病相憐」嘛。
「思慕，過來啊，嘗嘗這是什麼酒？」那邊的蘇慕晴在叫秦思慕。
「我們一起過去好不好？」秦思慕望向方羽，她無疑是一個情商很高的女子，知道顧及身邊人的感受，方羽跟著她一起往那邊走去。那邊的蘇慕晴替他們倒了兩杯酒，秦思慕拿起兩個裝有酒的鬱金香杯將一杯放在方羽手上，方羽看了看杯中的酒，裡面是如同液體黃金一般的金黃色酒液，聞起來有股濃郁的水果香氣。秦思慕拿起酒杯和方羽碰杯，然後喝盡杯中酒，方羽並沒有喝，而是搖晃著酒杯在燈下觀察著什麼，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其中一個男的對秦思慕說道：「怎麼樣？大美女，能猜得出來嗎？」儘管秦思慕身邊已經有了男人，但他們也沒怎麼把方羽放在眼裡，從始至終連招呼都沒有打過，在他們眼裡，方羽這種小角色頂多只是一個過渡性人物，並不能威脅到他們。
秦思慕略一皺眉，說道：「有點像是貴腐酒。」
「這有點難了，你確定？」蘇慕晴問道。
「我知道。」方羽說道。
「你知道？你都沒有喝就知道？」蘇慕晴很不相信，周圍的人更是不信。
方羽說道：「這是冰酒。」
「喂，慕晴，你不會是故意給他看到的吧？他都沒喝怎麼會知道？」
「去你的，我作弊也只會給思慕看。」蘇慕晴立即說道。
「我覺得蘇小姐是不會作弊的。」說話的是謝翰，這傢伙很難讓人找到討厭的地方，當然，除了他那一身裝備太招人之外。
秦思慕對他們不信任方羽的態度很不屑，她故意朝方羽靠了靠，說道：「他本來很厲害。」
方羽要不是看在秦思慕的面子上根本懶得和他們玩這樣的遊戲，他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有什麼，我還能喝出葡萄的品種和年份，只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正確答案，不要死無對證！」在盜墓的技巧中，味覺和嗅覺是很重要的一環，特別是對液體和氣體的，數千年未開啟的古墓當然不會有什麼鬼怪之說，但是，為了防止盜墓所設置的機關中多有毒氣毒水，還有墓葬本身長時間化學反應所產生的毒氣，為了保命，他們必須學這些，不過眼下是用不著了，用來品酒品茶還是沒有問題的，把酒從家裡拿過來的謝翰說道：「你別說，我還真沒有注意這些。」
蘇慕晴氣鼓鼓的對剛才懷疑自己作弊的那個人說道：「那好！給你，你去看仔細了，看看他是不是吹牛！」
那人拿起酒瓶看了半天才找到，蘇慕晴說道：「可以開始了。」
方羽先細細聞了聞酒香，再喝了一小口酒，含在口中，片刻之後，他快喝完杯中的酒，眾人這才覺得他喝酒的樣子像是一個品酒的人，這人啊，都他媽這樣。
方羽慢條斯理的說道：「是德國金冰皇，赫雪麗釀造。」
「是不是？」眾人一起問那人。
那個人又看了看酒瓶上的標籤，難以置信的說道：「這不可能！」
方羽問謝翰道：「這瓶酒你是哪裡來的？」
謝翰不無得意的說道：「這是別人送給我爺爺的。」
方羽說道：「那你爺爺一定不是一般人物，這瓶酒是德國Qmp等級的冰酒，而且還是TBa級的。最重要的是，它是1961年的，德國有史以來最寒冷的年份，也是葡萄收成最慘淡的年份，在去年的蘇富比冬拍中，這種酒的成交價是53oo歐元一瓶。」眾人不得不換一種眼光看待這個貌不驚人的傢伙，這傢伙是真懂。
「等一下。」蘇慕晴問道：「我不懂酒，赫雪麗和Qmp還有TBa是什麼意思？」
方羽解釋道：「赫雪麗是葡萄的品種，Qmp就是特別優質酒的意思，TBa是德語Trokenbeerenaus1ese的縮寫，就是乾果顆粒精選的意思。這種酒雖然好，卻不是最好的。」
「等一下。」53oo歐元一瓶的酒還不是最好的，大家聽的正興起，蘇慕晴又打斷了方羽的話。另一邊的一個女的顯然跟蘇慕晴也很熟，說道：「慕晴，你別老打斷人家的話好不好？你看我們思慕都不高興了。」
「好！一群酒鬼！」蘇慕晴不悅的說道，而秦思慕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方羽接著說道：「那是1876年的，現在已經沒有了，不過......」
「等一下。」
大家再次望向說話的人，這次卻是秦思慕，她突然笑著對方羽說道：「你跟我一個人說就可以了，我們不告訴他們。」
「切！」眾人一起噓她故意撒嬌，秦思慕知道她的這些朋友有些看不起方羽，有意報復這些人。
「算啦。」方羽倒沒有依言賣關子，他說道：「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不過我喝過其中的一半。」
「你把它喝了！」眾人一直覺得像方羽這種檔次的人只能依靠女人才能攀附上層社會，卻不知道方羽在歐洲有一個神秘的酒鬼朋友。
「這怎麼可能？」眾人一致不相信。
方羽聳聳肩，說道：「信不信由你們了，我明天還有事，先走了。」自己懂的本身就比這幫草包多，有些事情難免顯得高人一等，偏偏這些人又有一種先入為主的自以為是，犯不著浪費時間。
秦思慕立即說道：「我也走了，再見！」接著，她緊隨方羽一起朝外走去。
大門口，方羽對秦思慕說道：「你用不著也跟著出來的。」
秦思慕說道：「以前一直以為，只迫於生計的人才會去計較利益得失，但後來我知道有錢人對利益更為敏感，在所謂的上層社會，每個人都被貼上了標籤，門當戶對的進行利益交換，直白的就像是菜市場里的討價還價。若不是少數幾個知交好友的關係，我根本就不會來。」
接著，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向夜的都市深處走去。
有一種情愫，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它生自於何方，產自於何時。都市的夜風時起時伏、和隱隱約約的曖昧一樣，都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很多東西在不經意之間就被吹走了，比如方羽的腦海里灑出的一些零星壞心情，就被夜風溫溫柔柔的吹落，最後潸然凋零，在黑夜中不知所終。
兩天後的晚上，方羽端著一杯熱牛奶敲響了樓上方雨寒的房間門，進門之後，方雨寒放下手中的書蹦蹦跳跳的跑到他面前接過牛奶，說道：「哥哥真好，還知道人家辛苦。」
「切，我是來看你偷懶沒有。」方羽說道：「有不懂的地方呢，求求你哥，興許你哥我心情好，可以幫幫你。」
「切，人家的學習成績比你當初好太多了，才不要你幫！」
「喂，有沒有交男朋友啊？」
「沒有！喂，你少來套我話。」
「沒有，我估摸著也是這樣，誰能看得上你啊？多喝點牛奶趕緊育，要不就真來不及了！」
「你...」方雨寒掐了方羽一把，說道：「你把自己解決了再來笑話我吧！」
「竟敢掐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兄妹倆又開始鬧了。
「你們這倆活寶，有完沒完啊？」方羽的媽媽推門進來對方羽說道：「方羽，有人找。」
樓下的客廳里，老爺子正和三個身穿便裝的人談話，這三個人方羽都認識，一個是李所長，還有一個是上次穿白警服的人，另一個是秦思慕的哥哥。
李所長一一做了介紹，秦思慕的哥哥名叫秦晉，刑警隊隊長，看來她的父母一定相當恩愛了，兒子叫秦晉，秦晉之好，女兒叫思慕，相思愛慕。另一個人則是身居高位，市公安局負責刑偵的副局長岳博昭。
秦晉上次被方羽奚落了一番，後面都沒有來聽方羽關於那個痰盂的講解，大概是因為秦思慕做了溝通，他先歉意的對方羽說道：「方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上次誤會你了。」
方羽笑了笑，說道：「沒事，我也有不冷靜的地方。」
岳博昭進入了正題：「根據方羽同志提供的情報，我們已經掌握了大興地下黑市的情況。經過局黨委研究，我們決定派人裝扮成買家與他們交易，再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是，我們系統沒有專業的文物鑒定師，不能確保他們不用贗品來交易，這也就不能確保人贓並獲。而方同志有過和他們打交道的成功經驗，他們對方同志的警惕性不會太強，所以，我們希望......」
「不行！」一向願意配合警方的方慶安此刻卻斷然拒絕了警方的要求。
「老爺子。」方羽問道：「您怎麼......」
方慶安沉默片刻，說道：「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但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秦晉說道：「安全問題請方老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保證的。」
既然老爺子將絕定權交給自己，方羽便說道：「沒問題，我還有一個朋友，如果他能和我一起去那一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