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陰魂不散
一陣涼風刮過，感覺到涼意的秦思慕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山區的晨風是有些涼，秦思慕坐起身，看到已經沒有節目的電視還開著。．她剛一動，立即就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方羽已經睡著了。
穿著睡衣的她躡手躡腳的起身，房間很小，也沒有凳子，方羽人坐在地上，頭靠在床邊睡著了。
秦思慕拿起被子輕輕走到方羽身邊，這個傻瓜，守了自己一夜，困了也不說話，起碼也該找點蓋的呀，著涼了怎麼辦呢？
秦思慕將被子蓋在方羽的身上，睡著了的他也挺可愛的，秦思慕淺笑著將被子往上提了提，但這時，男子那雙冰涼的手卻抓住了女子的手，女子一驚，卻並沒有掙開，男子將女子的手輕輕拉到自己的臉旁，將冰涼的臉靠在她的手上。
女子的笑容輕輕綻放在她那粉紅色的臉上，一如盛開的桃花。男子並沒有非禮女子多久，一會兒便無意識的鬆開手，換了個姿勢之後繼續睡。
方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太困了，坐在地上腦袋一歪就睡著了。冷風的侵襲讓他做了一個夢，自己掉進了一個冰窖，但這時，卻有一樣溫暖的東西靠近了他，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抓，然後放在自己的臉上，不停的摩挲著。
不知過了多久，方羽緩緩睜開眼睛，他剛一起身，就看到自己身上蓋的被子。
「方羽，你醒了嗎？」秦思慕蹲在方羽身邊，輕聲問道。
方羽有些恍惚的說道：「真不好意思，居然在你這邊睡著了。」
秦思慕莞爾一笑，說道：「該道歉的是我，讓你睡得這麼難受。」
「謝謝你。」方羽活動了一下麻的手臂，起身將被子放在床上說道：「我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動身的時候再來叫你。」
方羽剛走出秦思慕的房間門，就碰上程昊，他睜大眼睛，口中說道：「狐狸.動作夠快的啊。」
「快什麼啊！滿腦子齷齪事！」方羽沒給他好臉色，說道：「趕緊收拾收拾，我們要走了！」
一路顛簸，方羽他們回到臨安市，把買來的毛料託運回北京之後，他們又馬不停蹄的乘車來到浙江省青田縣。
青田石也是我國四大名石之一，相比雞血石，青田石的產量大了很多，但堪稱青田石極品的封門青、燈光凍、蘭花青的產量卻十分有限，此三青礦脈極細，產量比之雞血石還少，所以與田黃，雞血石並稱為三大佳石。三大佳石中，雞血石、田黃石以色濃質艷見長，象徵富貴，而三青則以清新見長，象徵隱逸淡泊，被譽為石中之君子，是我國篆刻的主要石種。方羽他們要經營印石，青田石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青田石的色彩渾然天成，易於辨認，人工難以仿造，但原石往往被雜石包裹，偶然性極強，所以極具賭性。方羽用鑒別雞血石的方法來鑒定青田市顯然行不通，這樣也好，至少方羽不用跋山涉水去礦場尋找線索。
雖然這次他們到達的只是青田縣下轄的一個小鎮，但條件卻比昌化那邊好了很多，找到賓館安頓下來休息片刻之後，方羽來到秦思慕的房間。
敲門，門開，方羽對秦思慕說道：「我和程昊要去看石頭，要不你就在這裡休息吧。」
秦思慕說道：「不要把我當小孩，好嗎？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方羽點頭說道：「那就走吧。」
古人說賤金不如貴石，他們認為佳石如玉，皆是通靈之物，故而石性可以改變人性，石頭到底能不能改變人性這個不可而知，但號稱石中君子的青田石的交易比之雞血石的交易要正規得多，至少它是在小鎮的集市中進行的。如果說雞血石交易是模仿拍賣行，那青田石的交易就像菜市場。
三個人走進跟菜市場沒什麼區別的青田石交易市場，一塊塊毛料就擺在一個個攤位的貨架上，明碼標價任君驗拿。程昊愛好篆刻，自然對青田石有所了解，他說道：「一般的青田石品種，比如竹葉青、金玉凍、黃金耀、白果青田、美人紅等都好找，買十塊總會碰得到一兩塊，但要找到三青就困難了，想遇到封門青獨石更是千年等一回。」
方羽來到一個鋪面，鋪主馬上過來介紹，方羽指著一塊轎車輪胎大小的毛料石說道：「老闆，這個多少錢？」
老闆馬上說道：「這位先生果然獨具慧眼，這塊石頭萬中無一、世間少有......」
程昊立即不耐煩的打斷他道：「別開太貴了，我們膽兒小，容易被嚇跑！」這傢伙本來就是一個奸商，怎麼會不知道鋪主的伎倆。
「一萬塊，包開。」鋪主說道。
方羽問道：「有沒有不包開的。」
鋪主指了指旁邊一溜兒形狀各異的石頭，說道：「這些都是，大塊兩千，中塊一千，小塊五百。」
方羽從程昊包里拿出來一把小榔頭，走到那一溜石頭前，他用榔頭不停的敲打著石頭，仔細的辨別著聲音。每種石頭的內部構造都可以從聲音上辨別出來，空心的石頭和實心的石頭的聲音就不一樣，由雜石包裹的毛料和雜石畢竟不是一個整體，這種細微的差別就會回饋在聲音上，但這種聲音的區別是微乎其微的。老方家祖傳的盜墓技巧中，有幾大保命技巧，除了味覺和嗅覺，就是聽覺。盜墓者進入古墓肯定是要挖盜洞的，這就勢必會破壞墓室的主體結構，一旦主體結構的平衡被打破，就極有可能生坍塌，而在這一切之前，都會出聲音。除此之外，觸動那些古老的機關的時候，也會有聲音出，這些聲音經過土層、墓室本身的層層掩蓋會變得極其細微，耳朵不放機靈點，那就只好陪著墓室主人長眠於地下了。各種石頭的性狀不同，雞血石的血分佈很難有規律，聽聲音就聽不出來，而包裹在雜石中的青田石一般都是整塊的毛料，就可以聽出來。除了祖傳的技巧，這還跟西方的鑒定術有關，這是方羽出國四年最大的收穫之一。
方羽敲到一塊石頭時，沉思了片刻，說道：「就要這一塊。」
程昊對方羽那些神叨叨的技巧很有信心，馬上就付了錢，鋪主奇怪的問道：「你就這麼肯定？」
方羽說道：「只能說是猜測，要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早就財了。」接著他又選中了幾塊石頭。
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方羽耳際，他馬上抬起頭，那聲音又消失了，鋪主見到大主顧，很是殷勤，倒了一杯水遞給方羽，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方羽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方羽掩飾住興奮，指著鋪主剛剛踩到的那塊石頭問道：「這塊石頭多少錢？」
「這塊？」鋪主回頭看了看剛才的石頭，說道：「這石頭已經開過了，不值錢，放在那裡墊腳取石頭的，您要嗎？我送給你好了。」
方羽聽他這麼一講，哪還客氣，說道：「那就謝謝了！」
之後，方羽又連續看了幾塊石頭，都沒什麼滿意的，最後，他的眼光落在了一塊標價八萬塊的一塊石頭上，他拿起小榔頭敲了敲，這邊正在聽聲音，那邊突然冒起了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說道：「老闆，我出十萬塊，就要這塊石頭！」
方羽回過頭，卻是謝翰，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啊，鋪主看到有人出高價，馬上說道：「好好好！」
「我出十一萬！」方羽立即說道，這個謝翰看中的石頭就是方羽看中的那一塊。鋪主看到這兩個人開始耗上了，心中那叫一個爽，祖上積德啊，碰上這麼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來這是一塊奇石呢？
謝翰禮貌的對這邊的三人笑了笑，說道：「方兄，你好！賞石講究個緣分，我才一來就覺得跟這塊石頭有緣，方兄何不忍痛割愛？成就一番成人之美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