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石之軒
「石頭不是假的，只不過不是田黃石而已。．」方羽說到這裡，突然哈哈一笑，這丫的不是喜歡搶嗎，搶個大當回去上吧，玩陰的，誰怕誰？他說道：「越貴的石頭假的就越多，那是一塊如假包換的朝鮮石，這種石頭冒充田黃石几可亂真，唯獨蘿蔔紋與田黃石有細微差別，連我都差點上了當。」
秦思慕問道：「那你剛才的臉色還那麼難看？」
方羽笑著說道：「失敗者的臉色當然要難看一點，要不然我們的謝兄怎麼能夠充分體會勝利者的喜悅。不讓他『樂極』怎麼能生出『大悲』來呢？」
「呵呵。」秦思慕笑著說道：「北京人愛把在某一行里鑽得很深的人叫做蟲，我覺得啊，你就是一條人蟲。」
回到北京，方羽和程昊就忙開了，要開店先得找鋪子，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琉璃廠地界兒好，但價錢貴不說，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空出來的，其他便宜的地方又沒有目標客戶群，現成的辦法就是打寶鑒堂的主意，但這個辦法肯定是行不通，老爺子絕不會同意。相對方羽這邊的毫無進展，程昊那邊的準備就快得多了，能做藝術品的當藝術品賣，那玩意有噱頭，能賺錢。不能藝術的切割成塊做印章石，顧客選中之後再按顧客的要求刻上字就行。
第一批印章石很快就出來了，方羽把這些拿到寶鑒堂，紅木寫字檯上擺滿了長、方、圓各式各樣的印章石。
「嗯。」老爺子手裡拿著那塊已經切割好的封門青獨石點了點頭，說道：「石性清純無殘，堅剛清潤，柔潤脫砂，最適於受刀聽命，也宜於宣洩刻家靈性，可惜了。」
方雨寒拿著一塊一半紅一半灰的長方形印章雞血石說道：「爺爺，您這話說的，怎麼就可惜了呢？」
方慶安說道：「印章是書法與雕刻相結合的一門藝術，不是一般人所能駕馭的。同為石材，人家賣的是文化故而利高，而你們，卻只能賣石頭，故而利薄。呵呵，老頭子也是看到程昊那小子不在，故而說了幾句他的不是。」
老爺子一語點出方羽他們因篆刻水準不高而導致利薄的根源，方羽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正解，但我們本來就為討個生計，何必過於苛求。」
「錯！」方慶安說道：「男兒頂天立地，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好，你和程昊最好還是去拜師學藝。」
「啊？我看還是免了吧！」方羽一聽拜師學藝頭都大了。
「爺爺偏心！」方雨寒撅起嘴說道：「女兒家就不能做大事嗎？重男輕女。」
「哈哈。」方慶安和方羽對望一笑，還忘了有這個伶俐丫頭的存在。
「哥！」方雨寒突然看到角落裡的滑板，興奮的說道：「教我滑板吧？」
方羽說道：「行，不過要改天，我帶它來是為了找鋪面的，正好活動活動。」
方羽挺時尚的一個人，一身寬鬆的休閑裝踩個滑板在琉璃廠這種地方出現頗有回頭率。
這不，街道馬大姐就回過頭望了他好久，口道：「這誰家的孩子呀？這麼不務正業？」她恁沒認出來這就是她吵著方媽媽要給介紹對象的好青年方羽。
方羽繞了半圈都沒有找到一間空鋪面，這時，汽車喇叭聲傳來，方羽順眼一瞧，車窗開，正是戴著墨鏡的秦思慕。
他踩著滑板靈巧的讓過一輛自行車，來到秦思慕的寶馬Z4的車窗邊，說道：「喲，秦小姐啊，這麼巧？」
秦思慕摘掉墨鏡，嘖嘖稱奇的說道：「差點以為我眼花呢，真沒看出來你還會玩這個。」
方羽單腳一挑，滑板翻了幾個跟頭落到自己的手上，說道：「你看不出來的還多著呢。」
秦思慕將車靠邊停好下車走到方羽身邊，說道：「閑著無聊，過來看看你的石頭店怎麼樣了。」
「別提了！」方羽說道：「正找鋪面呢？」
秦思慕說道：「那正好，一起找吧，好久沒有逛街了。」
「冰糖葫蘆哎~~」一個扛著冰糖葫蘆的小販正在對街叫賣，方羽問道：「嚯，好久沒見這東西了，回想起來還是十年前吃過呢。」他將滑板往前一順，單腳踩了上去，很快，他就拿著兩串冰糖葫蘆回來了，他將其中的一串遞給秦思慕說道：「怕胖嗎？」
「我媽都說我瘦了。」秦思慕不客氣的接過冰糖葫蘆。
「嗯，好甜。」
「看你，好沒吃相，給你紙。」
聲音漸小，兩個人朝琉璃廠深處走去，兩個人一路走到琉璃廠東街，秦思慕問方羽道：「你店名起好了嗎？」
方羽說道：「嗯，本來想起名叫睹物思人的，但太過流俗，最終還是決定叫石之軒。」
「石之軒？」秦思慕皺了皺眉頭，說道：「名字倒不錯，怎麼有點耳熟呢？」
方羽笑著說道：「讀書那會兒看的一本小說，裡面有個大魔頭就叫這名字。」
「哦，我記得。」秦思慕說道：「那時候經常聽男孩子們說起的，喂，那裡有一個鋪面要轉讓。」秦思慕指著前面轉角處的一個鋪面說道。
「不會吧？」方羽有些奇怪的說道：「我找了老半天沒找著，才碰到你就找著了。」
秦思慕說道：「還是打電話問問吧？」
方羽拿出手機，撥通了轉讓牌子上的電話號碼，是一個男性聲音接聽的電話。方羽詢問了一下價錢，月租一萬，付六壓一，合同半年一簽，隨時可以接手。方羽算了一下，花七萬塊錢就可以開張了，正好在自己的承受範圍，約好見面的地點之後，方羽掛了電話。
他望向秦思慕，說道：「我怎麼覺得巧合得有點離譜呢？」
秦思慕不無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我運氣好唄！」
第二天，方羽開始了忙碌。房東是一個中年男人，瘦高個，人很精明，也很爽快，兩個人談了一些細節，簽合同付款很快辦好了相關事宜。到了傍晚時分，方羽來到程昊家裡，一番交談，程昊目瞪口呆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已經是老闆了？」
方羽說道：「哪有，工商稅務消防衛生，今天只是熱身，明天還有一大堆手續要辦。」
方羽拿出一張圖紙說道：「明天上午，我繼續去跑營業執照的事兒，你找個廣告公司把店招弄好，眼瞅著錢不多了，裡邊的裝修也能將就，下午我們自己粉刷一下就成了。」
「得嘞！」程昊幹活是一把好手。
第二天上午，方羽馬不停蹄的開始跑證照手續，到了下午，一切就已經七七八八了，但還得敲幾個章才算完事。中午，方羽總算撈到了空，跑到寶鑒堂喝水。
看著孫子猴急猴急的跑進寶鑒堂，在飲水機旁咕嘟咕嘟的大口喝水，方慶安摘掉老花眼鏡，說道：「我說你小子做事怎麼老改不了風風火火的毛病啊？」
方羽嘿嘿一笑，說道：「老爺子您這就不懂了，男人做事那就得快刀斬亂麻。」
「男人應該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泰山崩於頂...哎...」方慶安的長篇大論還沒有開始，一轉頭，方羽不見了，老頭子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很嘮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