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贗品更值錢
贗品比真跡更值錢？這算什麼道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對方羽的歪理邪說都不屑一顧。
「因為這是張大千的仿作。」方羽肯定的說道，接著，他拿出蘇慕晴道：「能把電腦給我用一下嗎？」
「沒問題。」蘇慕晴剛回答完，那邊的秦思慕就啟動了電腦，拋開其他不談，他對這個人在文物方面的造詣非常有信心。
石濤畫風獨特，後來者很難模仿，多數作偽者都是二把刷子，技藝低劣，很容易分辨真假，唯一對石濤模仿成功的只有近代著名畫家張大千，他的仿作幾可亂真，這也是蘇慕晴的外公看走眼，方羽看不出破綻的原因所在。
方羽趁著啟動電腦的時間，抬起頭對其他人說道：「我之所以說贗品比真跡更值錢，不是妄論張大千與石濤的畫技，而是根據張大千真跡的價格走勢來說的，1994年，中國嘉德國際拍賣公司曾今拍賣出一幅張大千的仿古山水畫，雖然不是精品，但成交價高達19o萬人民幣，大家可以計算一下，那時的19o萬人民幣現在價值多少，所以，這幅畫9o萬的買價完全是物所值。」
一個中年人問道：「那你何以肯定這幅畫就一定是張大千的呢？」
「**不離十！」方羽將手機存儲卡取下接入電腦，嚯，這傢伙的手機存儲卡跟那資料庫似的，各類資料令人眼花繚亂。
方羽找出文檔，將一些資料列印下來，接著，他拿出幾張放大了的書畫印面向眾人說道：「先說明一下，張大千先生晚年之前的書畫印都是自己篆刻的，這是張大千早期的書畫印『張季』『張季蝯印』『阿愛』。你們再看看《山水圖》上的落款書畫印『原濟』，大家可以仔細觀察一下筆跡。」張大千名蝯、行八，成年之後有四兄去世，按照中國伯仲叔季的排名，所以他書畫印為『張季』『張季蝯印』，這個『愛』字是從『蝯』字脫化而來，所以又有『阿愛』。
蘇慕晴的外公拿過那幾張紙仔細的看了好久，然後點頭說道：「我不敢說對文物有多了解，但我對書法筆跡還是有把握的，我有八成把握認為這確實是張大千的親筆。」
秦晉拍了拍方羽的肩膀，拿過那幾張紙，對比了好久之後，他抬頭說道：「應該是同一個人的手筆。」他是警校科班出身的警察，筆跡核對有一定功底。
方羽說道：「一家之言，不可全信，要證明這幅畫確實是張大千的仿古真跡只怕還需要一番周折，但我個人很有把握。」
人家主人都認可了，眾人還有什麼好說的，一行人回到客廳，方羽和蘇、秦二人各拿了一杯香檳舉杯相碰。
杯子是碰了，酒還沒來得及喝。
「方先生！」方羽對面同時響起了兩個聲音，還都是女的，一個人是葉怡軒，另一個清秀的女子方羽根本不認識。
清秀女子看到葉怡軒也在叫方羽，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露出一個委婉的微笑，說道：「您先忙。」東方人婉約，接受西方教育的葉怡軒直接，她上前伸出手招呼道：「方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葉怡軒身穿的是傾心新款的白色晚禮服，她和秦思慕，一黑一白，一個氣質典雅，一個妖嬈嫵媚，把「壽星」蘇慕晴的光彩全奪了去。
面對大客戶，方羽不能怠慢，放下手中的酒杯跟她握手。
蘇慕晴低聲對秦思慕說道：「她是傾心的席設計師，是我爸邀請的，好像要合作一個什麼項目。很漂亮吧，但沒我們思慕漂亮。」
方羽對葉怡軒說道：「你好。」
此時，音樂不合時宜的響起，葉怡軒邀請方羽道：「能陪我跳一支舞嗎？」
方羽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不會。」
「我可以教你。」葉怡軒挽著方羽的胳臂將他拉了過去。
方羽總不能一把將她推開的，兩個人一起進入舞池，溫柔的音樂中，葉怡軒雙手摟著方羽的肩，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邊呢呢喃喃的說道：「喜歡這種感覺嗎？」
方羽答非所問的說道：「葉小姐要的石頭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只是生意上的來往，如果葉怡軒蓄意的接近，只能說明她有其他目的。
葉怡軒說道：「你真不解風情，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想到這件事。」
方羽說道：「葉小姐希望我想到什麼呢？」
「應該想些浪漫點的事情，比如高山流水、金童玉女。」葉怡軒咬著方羽的耳朵說道：「我想，那對花瓶將成為他們幸福的見證。」繞了半天還是繞到了這裡，方羽對葉怡軒不但沒有好感，反而有所戒備。
方羽哈哈一笑，說道：「嗯，高山流水遇知音，金童玉女成眷屬，這是喜劇的開頭。但如今呢，金童玉女已入土，一對花瓶成文物。花瓶這樣的死物或許可以永恆，但人這種活物和幸福這種虛物註定只能短暫。不管一開始的劇情如何，註定只能悲劇結尾，這就是悲哀的人生。」方羽口中說著話，眼睛卻望向秦思慕那邊，葉怡軒是中國人不假，但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她覺得這樣跳舞沒什麼，吻個臉親個嘴就跟中國人握手似的，但秦思慕就不一樣了。怕什麼來什麼，方羽望向秦思慕的時候秦思慕也剛好望向了他，而葉怡軒恰好現了這個細節。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葉怡軒輕聲問道。
方羽說道：「暫時還不是。」
「她走了！」葉怡軒說道。
秦思慕沒有說話，眼睛卻望向秦思慕那邊。
「呵呵呵！」葉怡軒笑著說道：「騙你的。」
音樂適時停止，葉怡軒將自己的臉在方羽臉上貼了貼，輕聲說道：「我很欣賞方先生的才華。」方羽淡淡一笑，轉身走向秦思慕那邊，蘇慕晴忙著招呼她的朋友們，但秦思慕竟真的不見了。
方羽四處尋找，最後終於在露台上看到了那動人的背影，方羽輕輕走到她的身後，夜的長風牽引著她身上的清香輕輕撫摸著男子的呼吸，伴隨著這怡人的清香，四周的景物就像男子的心臟一樣，快樂的躍動著。
「小心著涼。」方羽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
「謝謝。」秦思慕轉過頭，歉意的說道：「父母打電話要我和哥哥回去呢，不能陪你了。」
「這麼著急嗎？」方羽很意外的問道。
「嗯。」秦思慕點了點頭。
「思慕！」方羽回過頭，是秦晉，秦晉向他微笑致意，對秦思慕說道：「還回去嗎？」
「這就走。」秦思慕將外套交給方羽，微笑著揮了揮手，轉身走向秦晉。
「思慕。」方羽在身後叫道。
「怎麼了？」秦思慕回頭。
方羽認真的問道：「真的是家裡有事嗎？」
「嗯！」秦思慕肯定的點頭，說道：「我走了，拜拜！」秦思慕微笑著轉過身，轉身之後，她微笑依然，但這種笑容沒有快樂，有的只是自嘲的苦澀。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呢，還有剛才那樣的心情嗎？
在這個快節奏的年代，淑女註定是要吃虧的，她們矜持，不能如葉怡軒那般直接了當。她們端莊，不能如方雨寒那般撒起嬌來就沒完沒了。她們優雅，生氣也要保持微笑。她們清高，絕不會含著眼淚來博得男人的憐惜。
愛我，請給我永恆！不愛，請讓我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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