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先後而來
去了一趟源武樓，林毅沒想到林嬌這女人竟然跑到了自己屋內，還坐在自己的床上。
一把掐住那張俏臉，林毅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色。
他可不會忘記，在自己十一歲那年，大雪滿城。林嬌趁著自己的老爹不在，帶著林放他們，將自己從被窩中拽下，當著林清柔的面兒把自己丟進大雪堆中。
那天的雪真的很大！
林毅穿著淡薄衣服，被林嬌等人用積雪覆蓋，他的身體幾乎被凍僵，他感覺自己就快死了。
而林清柔則是發了瘋一般，也不顧自己的身體如何，在其他人的嘲笑聲中，用那雙凍的通紅的小手將厚厚的積雪拋開，把林毅拉了出來。
小小的身體也沒有穿太厚的衣服。
林清柔毫不猶豫的抱住林毅，用自己的不多的體溫溫暖林毅。
後來林天熊趕了回來，一怒之下拎著林嬌幾人找老爺子問罪。
可林毅那時也清楚。
老爺子最多言語說幾句，然後便不了了之。
事實上的確如此，林嬌幾人沒有一人受罰，倒是林毅和林清柔那個冬日過的更加凄苦。
好在還有林天熊照顧，沒有讓兩個孩子慘死林家。
「如果你想，那也可以，呵呵～」
被林毅這般放肆的掐著，林嬌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怒色浮現，反倒是魅惑輕笑，眨著眼睛。
林毅咧開嘴角，看著是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卻露出冰冷的聲音：「像你這樣的貨色，春來樓裡面多的是，你也配！」
春來樓是臨安城有名的青樓，也是鶯燕絕色最多之地。而林毅這帶有侮辱的聲音，讓林嬌終於變了臉色。
怒視林毅，林嬌低喝道：「林毅！你別太過分！」
林嬌沒想到自己放下身姿，卻被林毅這般羞辱，她接受不了！
「哼！」
啪——
一點兒也不慣著林嬌，林毅反手一耳光甩在林嬌的臉上，將林嬌直接抽倒在地。
「過分？這才到哪兒？」
「比起你們對我和小柔做的那些事，這一點兒也不過分！」
蹲在林嬌身前，林毅冷冷的盯著捂著火紅臉頰，神色怨毒的林嬌，眼中浮現殺意。
「林嬌，老子不管你今日來做什麼，你給老子記著，過去的那些事，老子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伸手輕輕剝開林嬌鬢間秀髮，林毅忽然有些可惜道：「原來我還挺喜歡你的，畢竟長的好看，身材也棒，又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和林放他們狼狽為奸，踐踏我的尊嚴，欺負我最疼愛的妹妹，我忍不了！」
「別著急，回去好好待著，用不了太久，我會親自去找你們，一個一個的算賬！」
說完，林毅站起身子。
林嬌聽完林毅的話，臉色的怨毒消失，怒色也已不見。她沒有想到林毅竟然如此強勢，完全打亂了她此行的一切計劃。
看著突然變得高大起來的身影，林嬌預感自己以後可能真的會被林毅狠狠報復！
她怕了！
「林毅，你聽我說，我只是想和你道歉，我知道過去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求你能夠原諒我，不論用什麼樣的方式，我都可以補償你！」
伸手抓住林毅的腿，林嬌也不在乎什麼顏面。
林毅抬手指著門，無情道：「滾！老子對你沒興趣！在不滾，老子扒了你，讓下人過來圍觀！」
「林毅！你！」
被林毅的威脅震懾，林嬌只能用力咬牙，但卻不敢再開口。
林嬌知道，就算林毅真的這麼做了，老爺子也不可能懲罰林毅。
畢竟如今的林毅，不再是曾經的廢物！
緩緩起身，林嬌低頭離開，一句話也沒有。
小屋內還殘留著香氣，林毅打開窗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好小子，下手夠狠，對女人也是如此。」牧老略帶戲謔的聲音在林毅的耳中響起。
林毅搖頭輕笑，心聲道：「師父，那女人如何，想必你也知道。在我眼中，她不是女人，是敵人！」
「嗯，你能有這種覺悟非常好，本來為師還擔心你會色迷心竅，看來你的心性這些年磨練得十分完美。」
牧老對林毅的做法是肯定的，在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以後出了遠門，無限誘惑傍身，若不能分辨是敵是友，恐怕連屍骨都無法保存。
常言道，溫柔鄉，英雄冢！
多少人因情所困，因欲所亡。想要走的遠，一定要學會冷靜克制。
林毅這看似無情絕性的一點，讓牧老十分滿意。
「這都是用痛苦換來的，如果可以，我並不願意如此…唉，沒辦法啊。」
苦澀一笑，林毅飲下杯中清水，窗外溫風吹拂，格外安寧。
話音結束，牧老並未再說話。
屋外響起一聲家主，林毅便看到老爺子走了進來。
剛趕走一個心懷不軌的林嬌，這兒又來了一位滿眼利益的老爺子，林毅也是無奈，他只想好好休息，明日還要修鍊！
起身向林震方拱手躬身，林毅很是平靜道：「爺爺，您怎麼來了？」
林震方坐在椅子上，老眼看著林毅，臉上的威嚴散去，露出一抹溫和，笑道：「毅兒，朱源果還夠用嗎？不夠了，爺爺再去給你準備幾百株。」
林毅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朱源果對我沒太大作用。」
「哦，這樣嗎。爺爺那日見你問趙猛要朱源果，還以為你很需要。」林震方點了點頭，神色溫和，輕聲說道。
看著老爺子，林毅一想便知他一定又是來和自己打感情牌，想用現在的關心挽回自己。
見林毅不說話，林震方倒也不著急，又說道：「那日你若是真的要殺趙康，爺爺會攔著趙猛，趙康必死無疑。雖然你改變了主意，但爺爺想說，不論你做什麼，爺爺都會支持你。之前你爹給你的那封信…」
「那封信我看了。」
開口打斷老爺子，林毅這還是頭一次。平靜的和老爺子對視，林毅說道：「爺爺，我想我的情況，老爹已經給您說了吧。」
「這…」
「我已經死了一次，但不巧的是我又活了。我不僅活了，體內還有一顆白色源丹。積攢多年的源氣讓我一步到達初源境九品，同時也給了我摘掉廢物帽子的力量。雖然我的源丹只是白色，但我的丹心卻是金色，能夠修鍊，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好！」
林震方安靜的聽著林毅的話，那夜在祠堂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不過此刻林毅願意開口，他自然不會插嘴。
「這些年林家待我如何，您心裡清楚，我也不想多說。您之所以現在又如此關心我，無非就是我不再是廢物。這一點我理解，畢竟您是一家之主，要以林家考慮，要對抗其他三大家。但您要知道，您可以不在乎親情，我也可以為了自己，大義滅親！」
林毅神色堅毅，眼中的精光極為明亮！
林震方聽到自己的孫子和自己說大義滅親這四個字，內心如同打翻了陳醋，儘是酸楚。
「毅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爺爺知道再怎麼彌補，對你來說都已經無濟於事。」
「但比起什麼都不做，爺爺覺得還是要做些什麼。」
「你大伯的兒子林堅，如今在都城小天源學院表現還算優異，才二十一歲便入了魄體境，潛力很強。也因此，他變得有些自傲，眼中已經沒有林家。」
「沈家和錢家最近想要對我們林家的坊市出手，與趙家聯姻也是因此。如今聯姻失敗，林趙兩家關係破裂，不過因你，沈家和錢家不會冒然出手。」
起身一聲聲的嘆息，一聲聲的沉重。林震方的聲音中充滿了心力交瘁，他不是一個無情冷血的人，只是為了林家，才不得不如此。
林毅聽完老爺子的話，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多想。
其實他很想直接告訴老爺子，這些與自己無關，自己也不在乎這些。
但林毅終是選擇了沉默，什麼也沒有說。
林震方伸手落在林毅的肩頭，語氣中有些請求之意道：「孩子啊，還是那句話，不論你做什麼，爺爺和整個林家都會支持你。至於林放那幾個小子，你要打要罵，怎麼欺負都行，只要你開心就可以，但爺爺希望你別傷了他們的性命，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林家人。小柔那丫頭，爺爺會真心愛戴。你要修鍊，源武樓隨便去。缺什麼，告訴爺爺，爺爺幫你弄來。未來林家，爺爺更希望由你來做主。」
林毅感受到肩頭上的沉重，依舊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拒絕，雖然他心裡很想拒絕，但又想起自己的老爹和妹妹，他又無法拒絕。
自己是不在意林家如何，但老爹呢？
林家若是沒了，妹妹怎麼辦？跟著自己到處亂跑，難不成陪著自己修鍊？
而正當林毅陷入掙扎時，耳海中突然響起牧老的聲音。
「你小子幹嘛呢，還不趕緊提條件啊！不想要丹藥了是吧？不想提升修為了？還是你覺得你想學的東西隨隨便便就能學！」
在戒指中聽了半天了，牧老見林毅跟個木頭一樣，實在忍不住了。
你小子心裡不想管林家不說不就行了，影響你拿好處嗎？還是不夠圓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