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五十二

人生至苦，莫過於心死

諾易和琴素被扔到了亂葬崗，琴素身上的美玉發出了柔和的光線，輕柔地包裹著奄奄一息的兩個人，緩緩地升起。光線開始分散，就像是帶著火束的彗星那樣圍繞著她們轉，過了片刻，這細碎的彗星進入了她們的身體。她們身上的傷奇迹般得慢慢癒合，就連琴素的斷尾也慢慢地重新長了回來，那是一條美麗的金色的魚尾，它輕輕揮過，金色的鱗片帶著金色的細碎閃動恍若隔世的精靈在夜空中自由飛舞那般引人注目。她的臉也恢復了，厚重的傷疤脫落在地，那閃動著生機的半闔著的藍色眸子里裝著漫天星河，精緻的皇冠戴在她的棕色長發上。我們的琴素公主回來了，就像以前那樣得迷人。

上官府里亂作了一團，而這上官夫人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以前有老爺的威嚴擺著，她不能傷害他，如今已是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看著她的一雙兒女，暗下決心要除掉上官夕陽。

「清靈，你是姐姐，要保護好弟弟。」趙午美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女兒，又看了看她剛滿十二周歲的兒子，心痛不已，「我可憐的孩子，娘是不會讓任何人分走你的家產的。」

「娘，」清靈拉住了她，「你想做什麼？」

「這你就不要管了。」趙午美甩開了她的手，「要是娘出事了，你得好好照顧你弟弟。」

「殺人是犯法的，娘——」清靈沒有喊住趙午美，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她本以為娘會去找殺手，結果卻發現她找的居然是道士。還真是夠狠的，這樣做，就算出了事，也沒人能怪到她的頭上，最多也就是被父親休離，等到父親過世，弟弟繼承家業，她還是可以回來的。

大哥待他們姐弟不薄，他們感情一直很好。她還記得，有一年，娘去和父親遊玩，沒有帶她，那是她才六歲。她整天哭，大哥看見了，就天天偷偷地帶她出去玩。有一回，幾個小流氓調戲她，哥哥拚命地和他們打了起來，最後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他還撅起香腸一樣的嘴特別自豪地說：「看看，你哥厲害不？哈哈哈。」她哭了，從來都沒人為她打過架，雖然這哥哥確實挺熊的，對方放過他們是因為夕陽太煩讓他們沒了興趣，但是她依舊認為大哥是最厲害的。呵呵，也可能是因為年齡太小，被騙了吧。

從那天起，在她幼小的心裡就覺得這世界上只有哥哥真心對她。

清靈急忙回到了家裡，她拉著清策跑到了她的閨房。

「清策，你喜歡大哥嗎？」清靈認真地看著他。

「姐姐說的哪裡話，清策自然喜歡大哥了。如今大哥被父親關了起來，清策心裡很難過。」小清策抹了一把眼淚。

「好，你幫姐姐一個忙，把這張紙條給了大哥的侍從，然後在帶夠五天的乾糧送給大哥。」

小清策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的看著清靈說：「姐姐是想放大哥走嗎？要是被父親知道了，我們就慘了。」

「清策你聽我說，娘剛剛找了道士要對付大哥，我們得救他，大哥是父親的長子，父親要是知道了我們的心意，一定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小清策想了想，點點頭出去了。

他來到了關押大哥的地方，帶著一包乾糧。守衛攔住了他：「小少爺，您帶這麼多東西，要做什麼？」

「本少爺怕大哥餓著，帶好吃的給大哥，也要你管嗎？」小清策揚起了小腦袋，小嘴撅的老高。

「是是是，您請進。不過這大少爺有些瘋癲，您小心著點。」

小傢伙一進去就變了模樣，他探頭探腦地找到了大哥。夕陽目光無神地望著漆黑的屋頂，攤坐在角落裡，沒有了一絲往日的神采。

「大哥，我是清策。你看看我。」小清策跪在他面前，哭著叫著他。

「我，娘親還在嗎？」夕陽沙啞著聲音問。

「大哥是在講人魚娘親嗎？她和那個姑娘被打死了，扔到了亂葬崗。大哥，你得去安葬人魚娘親。這是姐姐讓我帶的乾糧，還有一些細軟，今晚你的侍從會來放你出去。」

「謝謝，你們都是好孩子。」夕陽溫柔地摸著小清策的小腦袋，眼中是一潭死水。

琴素的眼中也是同樣的一潭死水，她把玉交給了諾易，順著風向趁著夜色返回了大海，再沒有了一絲的留戀。

人生至苦，也莫過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