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海市 第十二章 高考結束

上午的理科綜合李秩還是用了金手指，這次他比較低調，一邊做題一邊看著周圍同學的反應，如果還是感覺很難自己就不那麼早交卷。

結果他左顧右盼的樣子被監考老師給盯上了。老師忍不住走過來：「又是你，你能不能消停點？會做就做，不會做妄想看別人的！否則我給你收卷！」

李秩心裡苦。想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與眾人為伍，無奈老師總是與我作對。於是他低頭認真做完了題，檢查了兩遍，然後就趴在那裡昏昏欲睡。

老師一看他又要睡覺，急忙把他拍醒：「要睡出去睡，別打呼嚕影響同學！」李秩只能委委屈屈地交了卷，被巡考老師押送到昨天那個教室。巡考老師也是昨天那位，一看又是他，也是樂了：「你怎麼又提前交卷？」

李秩道：「做完了，老師不讓我睡覺，怕我打呼。」

巡考老師也樂了：「你倒是心態挺好。」

李秩也樂了：「實力決定心態嘛。」

巡考老師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小兔崽子咋這麼狂呢。

另一邊，監考老師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的卷子，低呼一聲，這小子原來這麼厲害！

下午的英語是李秩相對比較擔心的。這門考試是李秩真正體現這幾天突擊成果的一門。

中午李秩休息的不錯，下午走進考點的時候情緒也漸漸高昂起來。

碰到洛清歌的時候，她雖然還冷著臉，但還是說了一句：「加油！」

李秩心裡美滋滋的。

聽力開始。

李秩發揮得比較正常，比較確定的分數有差不多二十分。

選擇題和閱讀理解李秩沒有問題。

英語作文，李秩留出了接近五十分鐘時間，很充裕。於是他用盡了全身的努力，將字跡儘可能寫得清晰整齊。通篇下來，沒有一處修改痕迹。

在落下最後一個標點的那一剎那，李秩長舒了一口氣。

屬於我的高考，結束了。

他轉頭望向窗外，那夏日傍晚的天空，依舊明亮。一點微風吹過，李秩笑了。京城大學，我來了。

鈴聲響起，收卷。在或喜或悲中，李秩走到了洛清歌面前。洛清歌看了看他平淡的面容，道：「上車吧，回一中。」

李秩點點頭，上了大巴車，回到了一中。

高考結束，整個校園內充滿了按捺不住的青春躁動。儘管老師一再強調，不準撕書撒紙片，但紛紛揚揚的紙片依然布滿了整個校園。

程廣智坐在座位上感慨：「我的青春結束了！」

李秩瞥了他一眼：「你在這裡發什麼感慨？你在學校里還剩了這麼多東西，趕緊打包帶走。」

程廣智道：「你能理解下我的心情嗎？」

李秩踹了他一腳：「出來成績才是你青春結束的日子。」

程廣智道：「怎麼說？」

李秩笑了：「更有可能是你人生結束的日子。」

程廣智一腳把李秩踹出了八丈遠。

陳子燁陰陽怪氣地走過來：「別忘了650分之約啊！」

李秩爬起來：「忘不了，放心。別人欠我一個磕頭認錯我怎麼會忘？」

陳子燁冷笑：「數學這麼難，你能考及格就不錯了，你還怎麼可能考到650分？」

李秩毫不在乎：「不勞您費心，您還是好好想想道歉的時候怎麼說吧！」

收拾停當，班主任趙老師走了進來。

看著這幫相處了兩年半的同學們，想到今天便是他們齊聚的最後一天，縱使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他，也一時間有些動容。

他緩緩道：「同學們，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以班主任的身份對你們說話了。在英語考試收卷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你們的高中生涯已經結束了。當然，如果將來有復讀的同學，可以忽略上面這段話——」

同學們集體『切——』了一聲。

趙老師笑了：「我開個玩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所有的同學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因為這意味著，我這兩年半的工作，很圓滿。這樣，我可以無愧於你們，也無愧於把你們託付給我的家長，更無愧於我教師的職責。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希望你們，無論考得好或不好，都不要因此而喪失了自信和勇氣，因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挑戰而已。人生路很長，一次小小的挫折或小小的成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經歷了這些以後，學到的勇氣和堅持，這才是你們人生中真正的財富。我陪你們走過的人生路程就到今晚為止了，我很有幸能成為你們的班主任，你們，永遠是我的驕傲！」

說完，他深深地向台下鞠了一躬。

許多同學哭了。

然後，班長大喊一聲，起立！

所有同學立正，鞠躬！

「謝謝老師！」

李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沒想到老趙同志這麼會煽情。回頭一看，程廣智早已嚎啕大哭：「老師，我沒好好學習，我對不起你！」

李秩不由得把身子離他遠了一點。

待情緒平復之後，班主任雙手虛按，示意大家靜一靜：「好了，現在我宣布，高中最後一節課，下課！你們，畢業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教室。

眾人又哭作一團。甚至李秩還聽到程廣智的大嗓門：「老師不要走，再上一節課吧！」

李秩真想一腳把他踹一邊去。平時上課屬你睡得覺最多，現在還在這哭天喊地。

漸漸地，同學們三三兩兩地，一邊告別一邊朝教室外走去。他們可能沒有想到，很多人，就這麼別過，然後就再也不見。

李秩也收拾好東西拽著哭成一坨的程廣智向教室門外走去。剛走出教學樓，李秩只見班主任一路小跑衝過來：「李秩啊，你考得怎麼樣啊？」

李秩看著此刻笑容滿面的趙老師，深刻懷疑剛才那個情深義重的漢子不是本人。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挺不錯的。」

趙老師笑道：「那感覺自己能考多少分？550分有希望沒？」

李秩道：「應該問題不大。老師你問這個幹嘛？」

趙老師立刻擺擺手，嘴角有掩飾不住的竊喜：「我隨便問問。我先走了，你們也路上小心點。」

李秩道：「老師路上小心！」

只見趙老師興奮地一路小跳著遠去了。

後來李秩才無意間得知，他那幾個任課老師針對他的成績打了賭，語文、數學和物理老師認為他能考過550分，其它的英語、生物和化學認為他考不到。輸了的人要請贏了的吃一頓大餐……